“小姐!”小禾心疼得将眼泪流了下来。“小姐,受伤了怎么不说?”
“说了,有谁会在乎?”
那口气,带着淡淡的悲伤,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死寂。
有谁在乎?怕没有会在乎这样的她!她的心是被空了!彻底的掏空了!
“我在乎!我在乎!”
小禾顾不上什么主仆之别,只是将白梓默抱得更紧了!她害怕现在的她!她现在周围的绝望快把她自己吞没了!
“我知道你在乎!”
白梓默转过身子,紧紧地环住小禾的颈脖,头靠在小禾肩膀上面的那一瞬,一直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像是决堤了一般,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苍白的脸色,只是静静地流泪,环抱着小禾的双手紧握成拳,压抑着,没有丁点儿的声响,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微微一眨,滴落在小禾的衣裳上。
有人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
许是苦累了!靠在小禾肩膀上,不一会,小禾就听见白梓默的平静的呼吸声。
睡着了?
为了让白梓默睡得更舒服一点,小禾小心翼翼地将夕颜放在床上,小禾从柜子里边找了些新的柔软的垫子铺放在床上,轻轻地搬过白梓默的身子,让她躺在上边。
伸手抹去残留在眼睛里边的泪水,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转过身子,走到床边蹲下,也不管她身上干净不干净,细心地替她将被子盖好。
转身去将打了一盆水,亲亲的将白梓默脸上的泪痕和手上的伤口清理干净。
找来医药箱,小心翼翼的帮白梓默上药!
“小姐,小禾会一直陪着你的。”
梦里面的白梓默好像听到了小禾的这句话,泪水有滚落了下来!
小禾觉得白梓默已经睡熟了,就想要去给白梓默做点吃的,免得她醒来的时候肚子饿,她的手才刚离开,就看见白梓默突然的将眼睛张开,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
想一个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那根稻草一样!
“小禾,你会欺骗我吗?”
那声音淡淡的,像是鸿毛一般,轻飘飘的,无法负荷任何的重量。
柔柔的声音,听在小禾的耳里,像极了低低的呜咽声,悲伤而又无助。
“不会,小禾永远都不会!小禾要永远守护梓默!”
听到了小禾的保证,白梓默才安心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小禾不知道自家的小姐到底是经过怎么样的事情,变得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卑微,但是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永远守护的人!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小禾趴在小桌上睡着了!房间里面的小炉子上,还微这小米粥,发出淡淡的清香。
白梓默的呻吟声,让小禾有些惊喜!
“小姐,你醒了?有没有好一点?要不要吃东西?要不要……”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那么着急的为自己,白梓默觉得无比的暖心。
她按住了小禾的手,对她淡淡的一笑。
“小禾,我想喝水。”
“好好!”小禾就桌上倒了一杯水,将水杯放在床沿上,小禾上前将白梓默扶起来,小心翼翼的喂着白梓默水。
“小姐要是在不醒过来,小禾可是要哭死了。”
看着小禾脸上那双红红的眼睛,白梓默很是愧疚。
“小姐,我在想你再醒不过来,姑爷,可是要急了?”
“他急?”
白梓默觉得自己是听到了一个很大的笑话!
那人会在乎自己?
白梓默忘记不了他将匕首抵在在即脖子上的那股狠劲!
吃完小米粥后,白梓默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又是一个晚上!
白梓默起身,推开门,走进了院子里面!
皓月当空,照在清冷的小院,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静悄悄的,夜风吹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漫空飘零,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依托,呼呼的声音,低低的呜咽,也不知道是谁在黑夜里哭泣。
白梓默坐在院子里面冰冷的石凳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可那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空洞而又茫然,眼底清晰地倒映着那一轮满月,盈满了水雾,荡漾着悲伤,凉如清水,就像是个灵魂被抽空的娃娃一般。
“小姐,你身体还没有好,不能吹冷风的!”
小禾一进院子,就看见自己的小姐坐在院子里面。
心疼的作势要将自己的小姐扶起来,可是,白梓默却是摆摆手,示意她站在自己的身边。
一滴泪滴,滚落在白梓默的肩膀上!转过身去,却是看见,小禾的眼眶已经装满了泪水!
“不要哭!”白梓默将手抚上了小禾的脸上试图劝说她,却是发现,自己的泪水也是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小禾,不哭,小姐,也不要哭,好不好?”小禾看着眼前比自己哭得还要伤心的人,自己的心是止不住的疼!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要那么折磨自己的这个苦命的小姐!
“小禾,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被小禾扶会房间的白梓默,觉得自己现在的心好乱,需要想一想。
“好!”小禾什么也没有问,她知道自己小姐是受伤了!
小姐不说!她就不问!等到她想说的时候,她在好好听。
白梓默面向着门坐着,眼见着那房门一点点地合上,房间里面门窗紧闭,四周静悄悄的,房间里边就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四周的红烛摇曳。
白梓默想到了自己在白府面对的那一切!
二娘的冷漠,伤的只是她的体肤而已!自家祖母的无情!白府下人的冷遇!那些都是曾经!
那些曾经伤害她的人,现在不能在伤害她了!就是曾经,那些人也没有把她伤得那么深!
因为那时候的她对那些人是不抱希望的!
他对他抱着希望,他才可以那么伤她那么深!
我那么在乎他!
他为什么要来伤害我!
为什么!
这一切!是为什么!难道说自己的这一切!曾经的付出都只是一个笑话!
笑话?可悲的笑话!
自己一心一意的为他,把他当做自己最心爱的人!想要白头!
丰壁!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有没有心!你到底有没有!
是不是看见我对你傻乎乎的付出的时候,你还是把我当成一个笑话来看!
丰壁,告诉我!
我在你心里面到底算个什么?
白梓默想到这里,就将被子掀开,猛然从床上站了起来,曲起双腿,弯着腰,头靠在腿上,捉过一旁的被单,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双手紧握成拳,含在口中,发出如受伤的动物一般呜咽的声响,泪如雨下。
那张脸,惨白如纸,没有半分的人气,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一样,发丝凌乱,披在脸上,遮挡住半张脸,黑白相对,触目惊心。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骗我?”
“难道自己的喜欢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白梓默坐在床上喃喃自语,心乱如麻,含在口中的手背不停地流血,血迹斑斑,牙印深深,倒在床上,整个头埋进被子。
她真得是很想大声地哭一场,可从小到大,十多年的时间,她好像已经忘记了怎样才算是大哭了,因为伤害太多了!已经哭不过来了!
我的喜欢,我的真心!是不是在你眼睛里面就是一个笑话!我就是那只不知足的跳梁小丑!
哭不出来了!这些天为他流的泪太多了!
白梓默只是静静的不停地呜呜咽咽地抽泣着,在寂静的夜晚,让人忍不住心酸。
夜晚很快的过去!第二天,丰壁身边的人,送来了一束花,叫禁言!
禁言!
那妖冶的花色刺激了白梓默!
说明什么?
自己的存在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自己就是配合她演戏的一个从头到尾的大傻瓜!
白梓默大叫了一声,赤着脚跑到了地上,发了疯一般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掀翻,茶壶、杯子,还有那一束禁言花!统统的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发出一阵阵乒乒乓乓的声响。
那束花,就像被伤害的她只剩下一些苍白的颜色!
东西砸了,心好像还是不解恨!
空荡荡的!心里面空荡荡的总要找些事情来做做!
她一边哭,一边将四周挂着的帘子也用力地扯下,扔在了地上。
她真得觉得好难受,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座爆发的火山。
两边的烛台也被她掀翻,手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痕,鲜血直流,她的脚踩在碎片上,可她却完全没有丁点的感觉,蜡烛倒在地上,却始终没有遇上那易燃的纱帐,只是在地上静静地燃烧。
小禾将丰壁身边的送来回来,听到白梓默的尖叫声,手颤抖得厉害,脸色微变,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跑了过来,轻轻地推开门,看着在里边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夕颜,脚底踩在碎片上,手上鲜血直流,可她却没有一点知觉。
小禾的心揪紧,只觉得呼吸在一瞬间窒住,紧握着嘴,眼泪啪啪地落在地上。
“小姐!”
紧紧的抱着白梓默,小禾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白梓默过!
书房里面。
“怎么样了?”
丰壁站在窗口,一身紫色镶金边的锦衣,负手而立,仰首,精致烂漫的桃花眼望着漆黑的夜空,妍丽的粉色染上了层层的阴郁,黯然无光。
“属下已经将东西送过去了。”
负手而立的夏天辰突然转过身子,眼底带上了关心之色:“她怎么样了?”
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双手抱拳,摇了摇头:“夫人将你给的东西全砸了。”
听完,属下的禀报,丰壁不在玩弄自己手上的大班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你先下去吧,加派人手,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