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裴行俭之后,韦安平又找来了赵四郎,吩咐他去调查李忠安的事情。
随后,韦安平亲自出门,去了一趟河间郡王府。
“先生,好久不见,欢迎欢迎!”
李孝恭一身常服打扮,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
“河间郡王,在下有事相求。”韦安平进门之后,直言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下长乐王的情况。”
“长乐王叔?”李孝恭一听这话,顿时就愣住了。
虽然都是宗室,但他是李渊的堂侄,长乐王李幼良是李渊的堂弟,辈分低了一辈。
并且长乐王为凉州都督,一直住在凉州的武威郡,离长安颇为遥远。
双方根本没什么交集。
“是他。”韦安平点头确认。
“先生想问什么?”李孝恭犹豫了一下才问道。
“河间郡王难道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韦安平反问道。
“不好意思,我不懂先生想问什么。”
李孝恭摇摇头,随后看了一眼四周,小声道:“不过,先生可以去找宗正寺卿。”
“谁?”
“窦诞(读斗蛋),窦大将军!”
“多谢!”韦安平拱手一礼,随后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李孝恭忽然大声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韦安平扭头问道。
“先生,说好的第二部戏剧呢?”李孝恭苦笑道:“现在外面有太多模仿《化蝶记》的低劣之作,往往只得其形,不得其魂,看得我头昏脑涨!”
“只盼着先生亲自写一部好剧,一扫污浊,正本清源。”
“先生很忙,暂时没空。”韦安平耸肩道。
“这……好吧。”李孝恭一脸哭笑不得。
“郡王不必如此。”韦安平笑了笑道:“再过一段时日,就有更加好看的了。”
“是什么?”李孝恭忙问道。
“小说。”
“小说……难道是传奇故事?”李孝恭低头想了想,正打算多问一些,哪知道一抬头就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
半个时辰后,韦安平亲自来到长安城的窦府门口。
来之前,他特意去找人询问了是否有两个窦府,以免走错了地方。
结果才知道窦璡和窦诞是一家人,窦璡是堂叔,窦诞是小侄子。
窦家还是李渊的外戚,是太穆皇后的娘家本族。
所以论关系的话,窦诞是李世民的表哥,兼姐夫!
在门口敲门,并递上名帖后,韦安平一边等候,一边默默地思考起来。
过了片刻,门内传来动静,随后旁边的侧门打开,一名年轻人迎了出来。
“岭南郡王,久仰大名!在下窦甫,奉父命前来迎接郡王。”
豆腐?
韦安平一脸问号,但还是忍住了心中的疑惑,点头道:“请带我去见窦大将军吧。”
“是。”窦甫点点头,随后在前方带路。
一路往里走,韦安平总算是见识到了世家大族的底蕴。
整个窦家的年轻人,几乎都住在这个窦府里,一路上走几步就能遇到一个,偶尔还会点头致意。
这么多年轻人,将来都会凭借着家族的势力,进入大唐的朝廷,然后进一步扩大窦家的势力。
看到这些,韦安平不由得叹了口气。
片刻后,两人终于来到了窦府的会客厅,随后见到了窦诞本人。
“见过大将军!”韦安平率先行了一礼。
“先生之名,如雷贯耳,没想到还能有幸见到。”窦诞笑呵呵地客套了一句。
“我来找大将军是有事相求。”韦安平直言不讳道:“我想打听一下长乐王的事。”
“先生想要知道什么?”窦诞皱眉道。
“听说长乐王在凉州行不法之事,不知道是否为真?”
“我不知道。”
窦诞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
韦安平顿时沉默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做了那么多功课,又亲自登门拜访,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
看来,还是高估自己的脸面了啊。
但仔细一想,这也很正常……毕竟窦诞是出了名的糊涂蛋,当初跟李元吉留守太原时,就纵容李元吉四处打猎,看着李元吉手下的士兵劫掠百姓,最后导致太原失陷于刘武周之手。
之后窦诞还被李纲骂了一顿。
再后来,窦诞担任大理寺卿的时候,又因为李建成的几句话,便修改法律条文,没有半点骨气。
这种糊涂蛋,又能对他报什么期望呢?
“那好吧。”韦安平叹了口气,转身便离开了。
他一直往外走,直到走到窦府大门处,也没有等到身后的呼喊,或者有人追来跟他说话。
走出大门之后,他终于死心了。
两次无功而返,韦安平的心情十分不爽,但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长乐王确实有问题!
李孝恭和窦诞,一个是河间郡王+礼部尚书,一个是右领军卫大将军+宗正寺卿。
这么牛逼的两个人,都不敢跟他说明长乐王的情况,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敢提。
这长乐王要是没问题,就有鬼了!
回家等了两天,赵四郎终于来报。
“阿郎,那李忠安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赵四郎带着气愤的语气说道。
“具体呢?说说看。”
“两个月前,有人在长安县衙门状告长乐王府,说丈夫因为冲撞了李忠安,就被他杀死,而且连同行的几名路人都没有放过。”
“嗯?”韦安平闻言眉毛一挑:“还有吗?告状的人呢?”
“没了。”赵四郎深吸了一口气道:“告状的人没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托人去县衙查了一番,发现连告状的状子和卷宗都没了!”
“杀人灭口?”韦安平立刻想到了这个。
“我也觉得是这样。”赵四郎点头道:“这个消息是从一名邻居的口中得知的,花了十贯钱。”
“这是人家的逃命钱。”韦安平点头道。
“他也是这么说的。”
“那他到底有没有说清楚,是怎么冲撞了李忠安?”
“据他所说,可能不是冲撞,而是撞见了长乐王府的车队……”
“车队?”韦安平瞬间想到了什么,忙问道:“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赵四郎苦笑道:“当初那几个人都死完了,家属也不太清楚,所以才找了个冲撞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