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幽凑近百里亦尘,很认真的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确定他是很认真的跟自己在说,她随后笑笑问:“那个,我凑近你一些,不会跟刚刚那个女人一样的下场吧?”
她的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她的眼睛在烛光的映照下璀璨似星,她的嘴角也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像是取笑百里亦尘美人在怀不懂得怜香惜玉。
百里亦尘的眉毛挑了挑,嘴角也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然后将手搭在楚念幽的肩膀,作势要将她拎起一般,楚念幽一个心惊,正要后退保持安全距离,手臂被百里亦尘抓住。
百里亦尘一个用力就将楚念幽揽在怀里,然后凑头在她的耳边笑道:“念幽,我可不敢这么对你,你是我的郡主不是吗?”
楚念幽抬脚跺向百里亦尘的脚步,某男嗷的一声,双手抱脚直跳,“你……太野蛮了吧!”
楚念幽瞪了百里亦尘一眼,“谁让你戏弄我的,走了,走晚了都散场了。”转身踏步离开,心里却无比郁闷:百里亦尘为什么便坏了,以前他从不对自己这样的。
出了客栈,他们往广场的方向而去,街道上也空荡荡的,偶尔会传来几声狗吠,越往广场的方向走就能听到欢声笑语,锣鼓喧嚣,节奏欢快,楚念幽的脚步也加快了许多,百里亦尘双手环胸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念幽。”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侧的胡同传出,不多时,黑暗的巷子里走出一个身影,正是好几天不见的箫陌,他似乎就是刻意在这里等着楚念幽和百里亦尘。
几天不见他依旧丰神俊朗,月光柔和的洒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青衣飞扬,双眼亮闪闪的如皎洁的月光,嘴角轻扬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像是好久不见的亲和感。
“箫陌?!”楚念幽嘴角扯了扯感觉遇到他似乎不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下意识的她往后一退,她的背正好巧不巧的靠近百里亦尘的胸膛,她下意识的感觉百里亦尘的手也搭在楚念幽的腰上,这样的亲密动作,在箫陌看来眼眸不由的黯然了几分。
楚念幽抬头看向身材揽着自己的百里亦尘,百里亦尘的嘴角轻扬笑道:“箫陌,真的很巧,看来缘分这个东西真是挡也挡不住。”
楚念幽扭了扭腰,她是想示意百里亦尘将他放在她腰上的贵手移开,也不知对方是不是故意,她的挣扎换来的是更牢的禁锢,然后她就被百里亦尘这样揽着如同一个连体婴儿一样的离开。
箫陌的眼眸冷了几分,却也只是跟在他们的身后,“这个火把节还是很有意思,我们来的还真是时候。”
只见中间一堆的篝火,已经有这个城的人都围着篝火而站,围成一个大圈载歌载舞,楚念幽和百里亦尘三人先是站在最外围看着,突然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楚念幽挣脱百里亦尘的手只见从篝火穿过,只是她没有从另一头穿出去,而是被人推回到圆圈中心,那个熟悉的影子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视线所触及都是陌生的面孔。
百里亦尘见楚念幽反常,立即冲到她身边,语带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楚念幽摇摇头:“或许是我眼花了。”刚刚那个人真的好像师傅,只是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这是两个人被围在圆圈中心,人群也不知道是谁开始齐声呐喊,“跳舞,跳舞!”
整个广场的上空都是这样的声音,原来,有人如果自愿来到圆圈中心的话,必须要跳一支舞才能离开,这个是规矩,不能破。
楚念幽哼哼:“不就是跳舞嘛,有什么难的,看我的。”说着她来到一个背着花鼓的小女孩面前,向她借了花鼓背在腰间,两根棒槌上还飘着长长的凌绸,然后她就开始即兴发挥,她的肢体并不算是跳舞的好苗子,不过手脚灵活,将舞蹈和花鼓结合的非常的好。
不少人也因为楚念幽的这个表演为她伴奏,有的鼓掌,有的打锣,有的也敲鼓,顿时场上热闹声一片,连着天空的孤月也不显得寂寥……
百里亦尘见楚念幽如此开怀,心里也觉得暖暖的,似乎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他也拿出剑开始唰唰的耍起,他并不会跳舞,不过是在表情呀耍剑而已,出剑灵动,犹如万军之势,本来只是民风普通的花鼓舞,如今配合上百里亦尘刚中带柔的剑舞,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
箫陌站在人群之中静静的看着篝火前跳舞的两个身影,明明这两支舞蹈没有任何的契机点,却因为他们的一刚一柔融化在一起,他似乎看到那两个人站在一旁春暖花开的地方,手牵着手缓步朝他而来,相视含情脉脉。
箫陌:他真的输了吗?
舞蹈结束,全场掌声如雷,他们再次围着楚念幽和百里亦尘转着跳舞,将气氛拉到最高潮……
楚念幽哼着小曲在百里亦尘的前面走着,不时的回头,“好久没有玩的这么开心了,看来出来走着是正确的,不是幽句话叫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也难怪娘亲和父王要抛下那么富华的京城跑到西域,这里的空气似乎比京城的更加的清新,安逸……”
百里亦尘缓步跟着,随后问:“念幽,跟我在一起,你觉得开心吗?”
楚念幽张开双臂,转了一个圈,转身看向近在咫尺的百里亦尘,开心吗?
楚念幽:“你好端端的干嘛说这样的话,你知道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只是我的伴读,护卫,大哥,就跟家人一样,所以,跟你一起自然也是开心的。”
百里亦尘的眼眸里有了一丝的伤感,“真的,只是这样?”他的嘴唇抿了抿,手伸向楚念幽的头,却被她巧妙的躲开,而他的手也就这样尴尬的伸在半空之中。
“我们明天上路吧,还有几天的路程就可以赶到莫丹城了,就可以见的娘亲了。”说着她掩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转身继续朝客栈走,“好困啊……”
百里亦尘眸光幽深,最后轻叹一口气,跟在楚念幽的身后。
第二天,楚念幽与百里亦尘骑上骏马身后跟了十几个暗卫,朝莫丹城的方向行进,一路倒也非常的顺利,箫陌也没有出现,她与百里亦尘的话想对少了许多,如此马不停蹄的赶着,终于在第七日的下午赶到莫丹城。
城门口,楚君贤揽着唐梦幽的肩膀翘首望着官道,唐梦幽的手里牵着一个八岁的华服少年,这就是楚惜贤。
唐梦幽身着一身艳红的纱裙,将肤色衬的非常的水灵,皮肤保养的非常好,头发梳成妇人的发髻,年近四十,宛如二十五六岁的少女。
楚君贤身着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玉带,多了一点啤酒肚,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不去,眉目之间多了沉稳,也长出沧桑的胡子,唐梦幽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笑道:“女儿都十五岁了,我们在一起已经不知不觉有十六个年头,都老了。”
她感叹时光是把无情的刀,一辈子的时间真的好短,人生果然苦短,在莫丹城与楚君贤的五年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楚君贤像是要将所有对妻子的愧疚都给补上,对她更是百依百顺。
楚君贤的下巴摩挲唐梦幽的头发,笑道:“不老,在我的眼里,我的幽幽永远是最美的,亦如初见。”
楚君贤已经习惯将这些话,每次唐梦幽感慨岁月沧桑时,他都会这样的方式安慰她。
“爹娘,你们好腻歪,姐姐怎么还没有来?”楚惜贤有些手不了的对天翻白眼,作为贤王唯一的儿子,他觉得他的人生都是在父王的欺负中度过。
从他记事开始,父亲每每看到他与娘亲亲近,就会吃醋,如果他是要去亲娘亲的脸颊,最后亲到的就是父亲的脸。
他缠着娘亲要她讲故事,都会被父亲抱着,丢到一边的床上,然后说:“自己睡,你是男子汉,要独立。”
他那么小,才三岁,为什么受到这样的待遇,他不服,他要反抗,要反击!
只是他太小了反抗的结果……他被父亲直接丢给奶娘照顾,还整整一天看不到娘亲,后来才知道,那一天的时间,娘被父亲拐去游湖了。
这时前方的官道扬起黄色烟尘,骏马的轰隆声响起,楚念幽穿着一身粉红的骑装,在看到唐梦幽和楚君贤的瞬间泪奔,她也等不急马停下,直接从马背上跳下,扑进唐梦幽和楚君贤的怀里,一手揽着一个痛苦失声,像是要将内心所有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楚惜贤看着一点也不淡定的姐姐,他想:比起我的悲惨打压生活,姐姐似乎更可怜,直接被爹娘嫌弃在了京城。
“娘亲,我终于见到你了,真的好想你们,你们都太坏了!”楚念幽边哭边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