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元康一定是做了大逆不道,不可回头之事……”周金轩也想到了。
“你是说,父皇是李元康杀的……”我瞪大了眼睛,眼泪流了出来。
“完全有这个可能啊。皇上虽然病弱,可还不至于会死,究竟是怎么回事,会忽然驾崩,而李元康,会那么着急地被萧丞相推出去,做挡箭牌……”周金轩皱起了眉毛说。
“父皇,父皇,我对不起父皇……”我哽咽道,“我应该早点回来的,也许,父皇就不会死……”
“安安,不要自责,萧丞相想要谋反多时了,结果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周金轩正色道,“李元康要登基,我去反驳是无力的,可是,你却名正言顺。”
我摸了摸后脑勺说:“我怎么听不懂了……”
“安安,你也是你父皇的孩子,起来吧!把皇上驾崩的真相告诉大家,号召大家反对李元康和萧丞相,这样可以减少我们士兵的损伤,因为京城里的士兵听说李元康得来皇位是这样的,必定会松懈下来,甚至倒戈。这就等于减轻了他们的力量,那我们的力量就相对增加了很多。”周金轩点点头说,“我不怕他们,也不怕打不赢,可是,如果要赢他们,需要付出那么多士兵的生命,我是不愿意的。兵不血刃,才是我的办法。”
“可是,我真的可以吗?”我犹豫了,我害怕了,一直以来,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可以在打仗时,能起最有用的作用,可是,周金轩,我的夫君说,我可以。
“可以,你当然可以。”周金轩笑道,温柔地亲了亲我的额头,顺下去就是我的眉毛。
我的眼泪,被周金轩移走了,我的痛苦,也被周金轩的温柔取代。
可是,我却还有一件事担心,我说:“夫君,如果,我们正式和李元康对峙,那么,我们在京城的亲人怎么办?”
其实,我在京城已经没有亲人了,可是,周金轩却还有族人在京城。
虽然这些人平时里很少走动,可却是同一个家族的亲戚,现在我和周金轩兵临城下,萧丞相只怕早就把他们给抓起来了。
我知道的,周金轩是不愿意放弃他们的。
周金轩果然皱眉说道:“只怕他们已经是凶多吉少。”
我握住了周金轩的手,深情地说:“夫君,不要怕,他们还要拿你的亲人做人质,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你,所以,他们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周金轩一双大掌覆盖住我那娇柔的手,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安安,你不要担心。”
“有你在,我不担心。”我温柔地说。
“让你担心,就是我的罪过了。”周金轩眼瞳黑幽幽的,好像两口古井。
“不会的。”我再次解释我没有担心,还抱住了周金轩。
这边,我和周金轩卿卿我我,那边,朝廷却不安静。
李元康在萧丞相的帮助下,强行登基,可是,反对的大臣,竟然比萧丞相预料的还要多。他们的理由是,没有见到皇上的遗嘱,而皇上死因太奇怪了,他们觉得,必须要先彻查皇上的死因先。
萧丞相也不是吃素的,血腥镇压,血流成河,染红了皇宫那漫长长的阶梯。就好像玉石生了瑕疵,在月光里,竟然还有种血色的凄凉和恐怖感觉。
夜里,月亮都躲进了云层里,乌云密布。皇宫里被阴冷湿气填满。
李元康和萧丞相二人,却坐在凉亭里,亭子四周,只用四道细密的竹帘给遮盖,但是风还是从珠帘的间隙中漏进来,于是萧丞相下令在凉亭里生起了火炉。
并不是冬天,却生火炉,这本身就令人觉得奇怪,但是下人们都知道这对舅甥行事本来就充满了诡异,所以也不敢多言,只照做就是了。
听话照做不多话的人,命,比较长。
茶烟袅袅。
李元康一身黄色龙袍,非常高兴,摸了又摸自己的衣服,笑道:“舅舅,想不到这龙袍质地柔软,穿上去倒是挺舒服的。”
“别高兴的太早了,你能不能在这皇位上坐的稳,还不一定呢。李安安已经发布宣言,这皇上是你跟我杀的,要大家一起起来反对我们。有好几个人听信了他们的谣言,恐怕已经策划着出城,跟李安安一起谋反了。”萧丞相喝着茶,冷冷地说。
“这不明摆着是他们模仿吗?不会有人相信他们的,再说了,舅舅,你谋划这件大事之前,你早就已经料定了会有多少人起来反对,所以你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李元康笑道,把鼻子放在茶杯上面深深的吸了一口茶香,“这茶真的好香啊,喝在肚子里暖洋洋的,这叫什么茶来着?所谓闻茶香就知天色寒,这话果然不错。”
“皇上,到现在你还是一点紧张都没有,我不知是说你幼稚呢,还是说你镇定。已经有不少大臣想要离开京城了,要不是我早做了准备,把城门都给关死了,恐怕现在你已经不能在这皇位上坐稳了!”萧丞相真坏,总是喜欢吓唬李元康。
李元康大吃一惊,“舅舅,可是,你势力大,你一定有办法的。我们才是正统的,朝廷有那么多兵力,李安安和周金轩算什么?玉玺也在我们手上。他们才是谋反之人,如果有谁帮助他们就是跟着谋反,可以灭他们九族的。”
“灭他们九族有什么用呀?要反对我们的人根本就不怕。”萧丞相皱起了眉毛说,“皇上你怎么那么幼稚呢?”
“那怎么办呢?”李元康的手在发抖。
“皇上现在怕了吗?”萧丞相目光犀利起来。
“我……我不是怕,跟着舅舅……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什么都不怕。”李元康吞吞吐吐地说。
“皇上果然什么都不怕嘛?那为什么手却在不停抖动呢?”萧丞相冷笑道。
“我……我只是天有点冷,所以发抖罢了,多加一件衣服就好了。”李元康心虚地说。
“真的是这样的吗?”萧丞相忽然逼近李元康,直视李元康的眼睛,压迫感顿现。
李元康被这样的压迫感压得差点摔倒在地,连忙抓住萧丞相的裤脚说:“舅舅,我是怕了,我是怕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没怕,没有什么能难得到舅舅的,对不对?”
“你虽然人不够聪明,但是嘴巴确实很甜,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萧丞相点点头,坐下来目光变得和善了点。
李元康这才敢坐下来笑道:“我当然不敢对舅舅无礼了。”
“有一点你的确不用担心,周金轩他们不敢怎么样的,因为,周金轩的族人都在我的手里,如果周金轩继续谋反下去,等我就杀了他全族……”萧丞相的嘴角露出阴笑来。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现在有这些人在我们手中,谅周金轩也不敢怎么样了,这真是天助我也。不过,我觉得奇怪了,周金轩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留这么多族人在京城里被我们控制了?这看来不属于他的智商呀。”李元康先是非常高兴,然后,也有莫名的怀疑。
“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嘛。”萧丞相摆摆手,这是多正常的事情啊。
“是呀,这还不是因为舅舅你太聪明了。”李元康趁机奉承说。
“你的嘴巴倒真的是很甜,我很喜欢。你放心好了,我会一直帮你的。”萧丞相心情好。
“那么,秦傲怎么办?我听说舅舅你已经把他抓起来了。”李元康忽然想起来什么。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萧丞相试探地说。
“我觉得,留下他,万一他被别的有心人拥戴了怎么办?还不如杀了他了,一了百了。”李元康把手放在脖子上,做出了个“切割”的手势。
萧丞相一怔,“康儿,你过去从不杀人,看来现在你是杀人杀出瘾来了。”
“这是舅舅你教我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李元康眼睛里有杀气,还很浓。
这让萧丞相不太满意,因为,李元康眼睛里的这种杀气是越来越像萧丞相自己了,而萧丞相,最不喜欢和自己相似的人。
萧丞相其实是不怎么喜欢自己的,所以,萧丞相才喜欢和李元康合作,因为,过去的李元康,没有心机,也不懂心机,可以让萧丞相控制。
可如今的李元康……
当一个人开始向别人扬起大刀的时候,谁又知道,有一天他会不会把这大刀砍向自己?
所以,萧丞相不喜欢没有原则的坏人,因为自己就是这样子的,萧丞相知道自己有多么可怕。
“康儿,天色晚了,秦傲的事,就日后再说吧。你可以休息了。”萧丞相是下逐客令了。
可是,李元康坚持道:“难道舅舅留下秦傲是为了日后好放弃我,扶持他嘛?”
“康儿,不要去揣测我的想法,我不喜欢。”萧丞相脸色阴沉下来。
李元康急了,“没有,舅舅,我没有揣测你的想法,我只是为我们的大业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