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但是我向你保证,就算我是个造王者,我也绝对不会是第二个萧丞相,我只会忠诚于你。”周金轩忽然被李世钧这么问,有些意外,因为,周金轩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当我们成为君臣,当你手上握有像萧丞相当当时那样的权力,你不想做第二个萧丞相,恐怕也由不得你了,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将再也不是好兄弟了,我们就只会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君臣。”李世钧似乎能预见到,今后的兄弟反目。
“难道君和臣子就一定要对立吗?我们可以共同为天下百姓谋福祉,难道你忘了我们年少的志愿,我们要策马江湖,我们要好好的共同战斗,因为我们不忍心天下百姓在受苦挨饿。”周金轩拍着胸脯说道,“我们怎么可以放弃当初的豪情壮志呢?”
“愿望总是美好的,经历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不管我们怎么奋斗,我们终究逃不脱造物主的手掌心,我们总是被命运所玩弄,我们越是挣扎就越深陷于此,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离。“李世钧苦笑道。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周金轩忽然觉得内心非常堵。
“逃离才是最终的解决方法。”李世钧苦笑道,“我不想看到今后我们兵戈相见。”
“你太悲观了。请你给我机会,你也必须给我机会,你必须登基为帝,而我必须做你的权臣,帮你维护政权,帮你统一天下。我们必须共同辅佐你成就天下,相信我,我们会成为不一样的君臣,我们会造就一段前所未有的佳话。”周金轩声音都抑扬顿挫起来。
“既然命运让我没有办法再选择,那我就不能够再推辞了,也为了你,我的好兄弟,周金轩!”李世钧妥协了,也必须妥协。
因为,正如周金轩所说,李世钧别无选择。
“但是我有个条件,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只希望你可以留谢小眉一条命。”李世钧忽然说,提到谢小眉时,李世钧竟然脸红了,眼睛里还放出异样的光彩。
那是爱情的光彩,周金轩是过来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再说了,上一次李世钧有这样的目光时,遇见的女子是胭脂姑娘,那是李世钧刻骨铭心,悲痛欲绝的初恋。
“谢小眉是秦大牛的妻子,你确定你喜欢谢小眉吗?”周金轩好奇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希望她高兴,希望她幸福,我并没有别的奢望。”李世钧叹了口气说,“谢小眉爱的,只是秦大牛一个人。”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把自己置于单恋的处境呢?你不要自欺欺人,你是瞒不过我的。”周金轩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对,我的确喜欢谢小眉,在逃难的这些日子,我和谢小眉朝夕相对,不知不觉我被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子所吸引。我明知谢小眉已经有夫君,我还不可控制的爱上了她,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能够让人如此情不自禁,不顾一切呢?”李世钧苦笑道,“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做国君,因为我太感情用事了。”
“没有人天生就是做国君的,你可以慢慢锻炼自己,至于这段感情他是不可能的,那就趁早离开,不要让自己深陷进去。”周金轩劝道,“再说了,你还记得夏荷吗?你爱上了别人,夏荷却还在皇宫里等着你呢。夏荷是深爱你的女子,当初你失去了胭脂姑娘,悲痛欲绝,是夏荷给了你重新活下去的希望,你也和夏荷相互有好感,你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把夏荷给忘了呢?”
“难道夏荷还没有离开皇宫吗?”李世钧一怔。
“夏荷从来不是贪生怕死的女子,夏荷一直都在等你,哪怕被人威胁殴打,墨香已经背叛了我们,可是夏荷依旧没有背叛你。”周金轩感慨万千。
“我对不起夏荷,我要去见夏荷。我要好好地弥补夏荷。”李世钧愧疚地说。“以后你是皇上,你可以册封夏荷为皇妃,这没有什么的,你不需要愧疚,只要今后好好对得起夏荷就是了,至于谢小眉,不是你可以想的,你不要再想了。你接下来将是一国之君,不可以做夺人的妻子这样的丑事。”周金轩正色道。
“江山和美人,难道就不可以兼得吗?”李世钧痛苦地说。
“总之谢小眉不可以。”周金轩拍了拍李世钧的肩膀,“好了,时候不早了,跟我回去吧,安安也和你很久没见面了啊,挺想你的。”
“安安?安安还好吗?”提到我,李世钧就显得比较兴奋了。
“我们很好,对了,安安还生了个孩子了,是个儿子呢。”周金轩边走边说。
“什么?那么说,我已经做舅舅了,看来我应该去采买一样礼物给我的小外甥。”李世钧大喜过望。
此时,京城刚刚经过这样的动乱,皇宫里也是一片狼藉。
我和孩子回到皇宫,这个幼时起就居住的地方,自然是会心潮起伏。
我见到了绮罗和夏荷,听说墨香已经背叛了我,跟随李元康了,我苦笑。
如今,李元康已经成了阶下囚,墨香再也不是皇妃了,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吗?
不过我并不关心墨香,对于一个背叛了我的奴婢,现状过得不好,我也不会去冷嘲热讽,只是,墨香的路从此和我无关了。
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又何必浪费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呢?
“公主,你终于回来了。”绮罗奔了过来,和我抱在一起,“听说公主在外生产,奴婢竟然不能服侍,这都是奴婢的过错,还请公主责罚。”
“你何错之有?快请起。”我看到绮罗满身是伤,一头乱发,眼泪流了出来,“你们遭受到萧丞相的威压时,依旧没有背叛于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我没事公主,是夏荷,夏荷已经遍体鳞伤,甚至都无法行走了,所以才没有过来向你行礼,还请公主恕罪。”绮罗替夏荷说话道。
“绮罗,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我怎么会怪夏荷呢?”我叹了口气说,“我这次见到你这样伤疤,都已经是心疼极了。”
“谁说我没有过来行礼?”一声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抬目望去,只见在零落的树叶上走着一个拄着拐杖的女孩子,女孩子的脸上布满了伤疤,因此使得她的容貌变得如此陌生,一时之间我竟然辨认不出来,她,就是夏荷。
“公主对不起,我来晚了,但是我知道你过来,我是怎么也要过来的,哪怕我爬也要爬着过来见你……”夏荷哽咽道。
“夏荷,你又何苦呢,你我情同姐妹,我又怎么会在乎这些世俗礼仪呢?我知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就在床上躺着,让我过来接你不好吗?”我也哭了。想不到之前那个活泼可爱,武功高强的夏荷,如今竟然变成这副模样。
“公主,对不起,我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我没有照顾好大皇子,大皇子失踪了。”夏荷愧疚地说。
“不要担心,我们已经找到大皇子的下落了,我夫君已经去找他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我安慰道。
“真的吗?”夏荷眼中露出欣喜。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等他,所以我让他过来,他这次过来,我们要扶持他登基为帝的,夏荷你知道吗?你的等待不会落空,大皇子殿下为人赏罚分明,他会册封你为皇妃的,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难道我等他就是为了成为皇妃吗?”夏荷眼中略有不悦,“我只是希望他平安,只要他平安,我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再说了,我的双脚已经不能再行走,我的武功再也不能发挥出来,我再也不能为他做什么,我再也不能保护他,我还有什么脸面去做这个皇妃呢?不,我还是走吧。”
“不要走,夏荷,大皇子不是你想象中这样的,他绝对不允许你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的……”我拉住了夏荷,喃喃说道。
这时,天下起了微微细雨。
周金轩带着李世钧回来了。
因为李世钧还没有换下来时的布衣,裤脚上被泥水打湿了,可是,李世钧还是走的那么快,他的目光是炽热的,看着不远处的夏荷。
虽然夏荷已经面目全非,可李世钧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欣喜的目光里,李世钧走到夏荷面前,抓住夏荷的肩膀说:“对不起,夏荷,让你受苦了,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大皇子殿下,能再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可是,我似乎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了……”夏荷说完就昏倒在地。
“夏荷……夏荷……”李世钧抱住了夏荷,眼泪流了下来,“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我回来了,该是你享福的时候了,你怎么能出事呢?”
周金轩正色道:“来人,快叫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