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伊心中悲愤,再一次认识到了差距。灼伊觉得自己明明是客人,但看花厅里桌子的大小,感觉没有勇气跟他们一桌。自己身上携带的小东西容易受她的情绪影响,不大听话。万一又冲撞了,她恐怕还得吐血!所以,灼伊选了一个自己觉得安全的距离站定,才开口:“我直接说吧,有人想跟我要同心蛊,那人又穷又抠,还企图用悲情打动我,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来找你比较好。同心蛊我有,你要不要买一对?”
此话一出,夏南珠转过眸子,上下将灼伊打量了一眼,最后眸光落在她的眼睛上,与之对视。灼伊一慌,连忙又挪开视线,并且掩饰的道:“你到底买不买吗?你若是不买,被别人抢了去,届时发生什么,可不关我的事去!你可别来找我麻烦!”
心里暗骂:这个女人的眼睛就好像镜子似得,一眼就照进她心底,仿佛能够洞悉一切。“多少银子?”
夏南珠问。灼伊一愣,想了想道:“一……一千两吧!”
“太贵了,五十两一对!”
夏南珠毫不客气的兜底杀价。灼伊瞪大眼:“一千两杀成五十两?你也真敢杀啊!”
“我还敢杀你,爱卖不卖,不卖就请回吧,我要这东西其实也没有多大用处。肯出五十两,是看在你有几分诚意的份上。”
夏南珠不甚在意的说。灼伊忙说:“你没有发现这背后的价值吗?”
下意识又去看南离聿。南离聿就在旁边不吱声,也没有继续追问到底是谁要向她买同心蛊,夏南珠也没有接话的意思。“不是,你们也不好奇是谁要跟我买同心蛊,想害谁吗?”
灼伊又问。夏南珠淡淡看了她眼,给了个你爱说不说的眼神。灼伊见此,心里一番天人交战,随后一咬牙道:“我告诉你吧,是谢之舒想跟我要同心蛊。就说他喜欢一个女子,求而不得,而那女子还所托非人!真是好大的脸,他是谁啊?我跟他很熟吗?张口就跟我要东西!”
说着还翻了个白眼!虽然她视金钱如粪土,但是,自己的东西为何要给不相干的人?这个人还不怀好意!为什么这么说呢?姬辽本身就不想大夏好,他能跟大夏的忠臣良将在一块玩?他要是安了好心,当初就以他名义把蛊王送给云玠了。何必把她叫过来,把机会给她?说的好听,是为她圆梦。她虽然不知道姬辽图谋的是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在悄悄做好人好事。相对的,夏南珠这些保护大夏安康的人,从她们自己的立场来说,倒是值得敬佩的。那么,她只要不做伤害他们的事情,和云玠的事情就算不能更好,也不会更坏。姬辽的话,她已经放弃依靠他了。灼伊见吐槽了一堆,夏南珠与南离聿只是看着自己,不为所动,不禁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想扇自己已经来不及了。“那个……你们听我解释!”
灼伊忙说。夏南珠与南离聿有志一同的端起茶杯,并没有阻止她解释。那种“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表演的”的眼神,让灼伊很泄气。但没有被赶出去,她自动解读成,二人在给自己机会。于是忙说:“我也不瞒着你们了,本来我人好好的在南疆,是姬辽告诉我云玠遇上麻烦,把我骗过来的。谁知道,来了后才发现,云玠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忙。我还发现,姬辽与什么三皇子二皇子的来往密切。总之吧,我就是觉得那些人就没有几个好人。我自己权衡之后,决定不跟他一起了,想好好找你们聊聊。当然,你们肯定要怀疑我是他们派来的奸细。为表诚意,我五十两也不收了行不?我还告诉你们,那个谢之舒,说自己喜欢芳菲郡主,但是求而不得,想用同心蛊虏获她的芳心。”
灼伊说了很多,直到这时,夏南珠才又正眼看她:“谢之舒亲口对你说,喜欢芳菲郡主?”
灼伊连忙颔首:“对啊,还让我不信的话,自己出来调查。还说芳菲郡主喜欢的人都被你给迷惑住了,芳菲郡主多么多么小可怜。”
夏南珠闻言,下意识看了眼南离聿。南离聿一脸无辜:“喜欢我的多了去了,我不同意,就说她们可怜?他们一个不如意,还能有心思换一个喜欢。我长这么大,不就喜欢过夏儿你一个,我有何错?夏儿你又何错之有?不过从心选了一个我来一生一世一双人!”
灼伊不防一直沉默的南离聿突然对着夏南珠一番紧张的解释,不禁愣了下。而且想想南离聿的话,前半段好像挺有道理的。可是后半段,灼伊看向夏南珠,神色怀疑。夏南珠转眸朝她看来,她又是一阵心慌,干笑着道:“我知道,你以前和云玠有婚约什么的,那些事情肯定都是骗人的。”
“这点倒是真的,当时云玠还有三个月寿命,云家为他找媳妇延续香火,而我继母收了云家五十两,的确打算把我卖过去。”
夏南珠坦然的道,“我不愿意,就主动退了婚。看在云家人还算仁义的份上,就出手保住了他的性命,云家觉得他命不止五十两吧,又另外付了我诊金,我们也算银货两讫。”
灼伊听完,惊讶的瞪大眼,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看看夏南珠,又看看她对面的南离聿,见南离聿神色坦然,似乎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你你可真是个好人!”
灼伊斟酌再三,挤出这番赞美,“要不是你,我就见不到云玠了。”
夏南珠看了她眼,道:“你想卖好给我们,从而接近云玠?我可以明确的说,你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们不会帮你入云家门的。人家已经成亲了,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这样纠缠下去,你自己也不会好受。”
灼伊唇瓣动了动,眸子里有些失望之色,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夏南珠的话。“而且,你是南疆圣女,他是大夏名将,你们身份特殊,他若与你在一起,势必惹来杀身之祸!”
夏南珠点出重点。灼伊不解:“我不懂你的意思,为何我与他在一起,会为他带来杀身之祸?一直在害他的,不是你们大夏自己人吗?你刚才也说了,之前他都差点死掉了,是你救的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作为保家卫国的大将,却在边关与别国圣女谈情说爱,你觉得当今能够睡安稳吗?”
夏南珠道。“你知道他有难,应该不会不知道他为何落得如今田地吧?你身边那位姬先生是不是说,是今上妒贤嫉能,怕臣子功高盖主?”
灼伊颔首:“是是这么说的……”“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云玠原来的军权现在就在你说的那位谢家六公子的同党手里?”
夏南珠问。灼伊惊讶:“没有……怎么会在他的同党手里?”
“那如今不是最重要的!”
南离聿接着话说,“一群跳梁小丑而已,只要云玠恢复依旧能够回到原来的位置。但是,你若是和他走的太亲密,一条通敌卖国的罪名就名正言顺了!他们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因此一定害怕云玠找外援来报仇。”
灼伊听得这里眸光一亮:“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他们故意让我接近云玠,就等着找机会栽赃陷害?哪怕云玠没有二心,你们上面那位,也会顺水推舟,要云玠死?也就是说,你们愿意相信我,想跟我做朋友,但是时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