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人带回来!”
南离聿直接下令。“那一户人家?”
南离笙诧异,“那不是承王妾室,蓝姨娘的宅子?这样直接去抓人是否妥当?”
“抓自家逃奴有何不妥当的?”
南离聿说。“那万一,不是逃奴呢?”
夏南珠说。姐弟二人看向夏南珠,有些不解。“万一,她是去行凶害人的呢?”
夏南珠说的直白。“咱们在大门口周旋的功夫,他们只要在后院随便放把火,再把人交给你,把火折子往那婢女手里一塞,婢女再说是咱们指使的,咱们一时可说得清楚?”
姐弟二人都是一愣,一时间都皱眉。毕竟都知道承王姬辽等人都曾在那儿落脚。而那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龌龊事情做不出来?就夏南珠所说,真的太有可能了!一下子几人又都想到,这其中不能辩驳之处。那就是南离笙被绑架,失踪一夜的事情。这事情传出去的话,于南离笙不利。“夏儿说的有道理!”
南离聿沉着脸说。“抓一个背叛的逃奴不是大事,她背后的人,也显而易见。但是若是把这件事大张旗鼓的闹开了,可能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南离笙脸色铁青,一时间恨的几乎咬断银牙。“那就这样算了吗?她既然已经背叛,就不可能息事宁人。”
南离笙几乎已经可以料到,回京之后,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本来自己与那个贱人和离,是对方养外室在先,自己占理。但若是还未和离的情况,自己这里传出不好的流言,她怕会让公主府和定北侯府颜面扫地!弟弟说,那外室可能与承王侧妃有些关系。如今花容又躲进了承王妾室的宅子……这分明就是想让自己被扫地出门之外,再身败名裂!想了想,南离笙道:“我就不信,她这辈子都躲在那宅子里不出来!”
夏南珠站在一旁,没有主动再说什么。毕竟是南离笙的丫鬟,是杀是剐,还是怎么处理,南离笙说了算。“大姐,我们打算七日后回京,你做个准备。这丫鬟的事情,你不必着急。”
南离聿说道。虽然没有给什么保证,但是南离笙知道,弟弟这是有成算了。“等会我会去官府报官,跟沈大人那里备个案,就说有个家奴偷了贵重东西不知所踪。等以后再发生什么事,就好有说辞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咱们自己先不能乱了阵脚。”
南离聿宽慰。“我这边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若是着急的话,提前几日走也可以。”
夏南珠这时说道。姐弟二人闻言看向夏南珠,都觉得她善解人意,这是怕南离笙着急回京处理家事。“我这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本来来的时候也未曾准备多少东西,其实随时都可以拎了包袱启程。”
南离笙说。夏南珠话都到这份上了,她也不想矫情给娘家带来麻烦。想了想道:“你们昨日新婚,也是操劳了……不如两日后咱们启程回京吧?”
于是这件事没有异议,便就此敲定下来。两日的时间,足够南离聿跟沈怀启他们交代一些事情。也才知道,沈怀启筹备军资,建设海市县有功,被擢升为宁州府同知。协助宁州知府诸事之外,监管海市县。圣旨是曲公公一道带下来的,只是未曾在县主府说。几人在这里看到了另一层意思,皇上不气沈怀启了?毕竟,沈怀启是因为办了德妃的娘家谢家人,才被贬到海市县来的!如今不到一年,居然就升官了?!而且还知道,这擢升,居然是三皇子提的!不知道这三皇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小俩口直觉这三皇子不是一般人。夜里,几场云雨过后,南离聿搂着夏南珠,不免提及了一些隐秘的往事。夏南珠安静的听完,当真是挺诧异。因为南离聿说的不是旁的事情,却是贺止卿与当今三皇子的渊源。之前没有说,也不是故意想隐瞒。如今说了,也是让夏南珠心里有个底。夏南珠之前在摄政王追问她武功招式出处的时候,对贺二婶他们就有过怀疑。后来加上盛芳菲的事情,夏南珠觉得贺二婶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但是,这不妨碍她对贺二婶的敬重。二婶既不说,她也不会去追问。然后是云玠的身份、贺止卿的身份……再联想到她最早遇见南离聿的地方,她估计,这些人之间一直都有联系,而且很紧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南离聿以前没有提,如今提了,就有将二人的关系锁死在一条船上的意思了。她倒没有怪南离聿以前的隐瞒,反而觉得这个男人挺有分寸感。这个时候说,拿捏的刚刚好。不存在什么,你成亲之前没有说,是不是为自己留了后路这种想法。“这么说,三皇子只是谢家人推上去的傀儡。”
夏南珠听完南离聿的话说。“但这样的话,他如今拉拢沈家的举动,岂不是要将谢家人推开?”
“谢家人差不多已经死绝了!”
南离聿说道,“还剩两个,一个在牢里,一个苟延残喘着,怕是独木难支。如今傀儡脱控,想有自己的活法,也在预料之中。本来这条船当初是由谢家发起,陆续拉了许多人上去,如今少了谢家,其他人却也足够撑起一片天了。这位三皇子如今大概认为,谢家这个样子,踢不踢下船都是一样的。要拉拢谁,原谅谁,也不必给他们交代。”
夏南珠知道南离聿底下人手不少,消息渠道很可靠。药方当初她给姬辽的时候,就预料到了什么结果,如今结果却正合她的意。只是,想了想道:“那个谢家的独木看起来并不是吃素的!”
“不必担心,不吃素其实是好事,这样咱们也可以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
南离聿把玩着夏南珠的青丝,璀璨的眸子暗了几分。……说是两日后离开,过了一日,入夜的时候,两辆马车就趁着夜色离开了海市县,往宁州府的方向而去。夏南珠与南离笙坐在前面的马车里,几个随行的婢女坐在后面的马车里,南离聿带着一行十几个护卫骑马,分别护在马车前后。虽然是晚上,但是一路往宁州府的官道宽敞平整,在月色下也看得清楚。一行人,差不多走了七日,一路上风平浪静,倒是十分顺利。这日烈阳高照,夏南珠掀开帘子,看着打马走在前头的南离聿的挺拔背影。想着这些时日,他几乎都在马上颠簸,到底有些担心。“阿聿!”
夏南珠喊道。南离聿闻声立即回头,随即调转马头到了马车边上:“怎么了?”
夏南珠看了眼前方的路况,开口道:“到前面的树林停一停,休息一段时间,等太阳下去一些再走吧。”
“你可是觉得不舒服?”
南离聿连忙关切的问。南离笙嗔看他一眼:“你是傻吗?你媳妇是心疼你在外面晒的厉害,想让你歇歇。”
南离聿自己本来并没有觉得不妥,闻言立即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那好,正好我带人在周围转转,看有没有水源。我是记得,这附近应该是有条从山上下来的小溪的,也不知道干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