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堡的主人是一个刚刚从知府位子退仕不久的清朝官员的宅子,附近的几千亩田地都是他家的,连带那些耕种的人也多半是他的佃户,势力极大。所以对于平田地、均贫富的太平天国十分抗拒。
听到长毛朝着白沙府城杀来时,前知府大人就在加高围墙的同时,包了一层厚土。为了防御长毛的进攻,他还特地邀来小股的清军驻防。这股清军也不想逃到白沙府城去做两军相争的炮灰,欣然同意驻扎。
前知府料想自己这个小地方还引不起长毛的大部队注意,只要抵抗了少量的天平军后,就能维持下去。
本来事情的展和他预计的差不多,小股长毛攻打了半天,伤亡惨重也没能攻进院子。不过在有两个短毛的妖人出现后,长毛的进攻工具有了变化,将湿棉被捆到了木板门前。
“大事不好!”
前知府大人隐约记起,本朝太祖起兵时,就爱用这种棉甲防护明军的铅弹。这捆了湿棉被的木板就像放大的棉甲,对于火器的防护力十分得力,防御力大增。
果然,有了土坦克的太平军伤亡大减,顶着箭矢和铅弹冲上了墙头。将防守的五六名清军砍瓜切菜一样放倒,跳进了土堡里,然后打开了大门。
“哈哈,灭清妖,造天国,大家跟我冲呀!”卒长看到土堡的门被打开后,拿着一把厚重的砍刀带头冲锋。身后的士兵看到了,也嗷嗷叫着,红着双眼跟在后面。
看到同袍都去立功了,而自己却在看押俘虏,那个看守眼神里露着渴望,盯着土堡使劲瞧,没有心思管理手下的两个俘虏。
蒋一鸣看到自己的法子起到了作用,心里暗暗感谢以前看的小说,让自己从俘虏变成了贵客。呃,暂时还是俘虏,不过贵客也很快就是了。
“这位同学,我叫谢国栋,你叫什么?”谢国栋脸上的愁苦之色消失不见,两眼放光地看着蒋一鸣,激动地说,“你都立下大功,等下就让他们放我们走,肯定没有问题,这样我们就能回到西江大学去了。”
蒋一鸣仔细看着,现太平军和清军两方的士兵,像是活的肉身一样,被砍伤会流出红色的血液,和进入梦境的大学生大不一样。
他也想起了被打死的哥布林,伤口也会流出绿色的液体,估计那就是它的血液了。这样看来,梦境里的土著生物就像活着的时候。
“我叫蒋一鸣,这事不要急,要等到那个卒长来时再说。其他人是没有权利放开我们两个人的。”
过了不长一段时间,身上衣服染有血迹的卒长来到蒋一鸣和谢国栋面前,对着看守说道:“去掉他的麻绳,放开他。你叫什么名字?真是来投我们天军的么?”
蒋一鸣的双手被解开,可以自由活动了,这才感到自由的可贵:“我叫蒋一鸣,其实是从那个黑铁大门那边过来的,家人都在那一边。卒长大人等我处理完事情后,再来参加天军如何?”
“哼!看来你并不是来投军的,不过看在你提出了有用的计策的份上,暂时放过你。不过要是被我现你是清妖的探子,那就不要怪我不念你的功劳了!”
卒长虽然官小,但也是管理着百多号人,一眼就看出了蒋一鸣的推脱之言。
“卒长大人,我可以誓,绝不是清妖的人!”蒋一鸣拍着胸口说道,看到一直给自己打眼色的谢国栋,顺口提了一句,“这位我也见过一面,也是从黑铁大门那边来的,可否放他回去?”
“放肆!仗着一点功劳就想指东指西?”卒长还没说话,那名看守对着蒋一鸣大声喝道,脸上非常不快。
听到看守的话后,谢国栋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但是还带着一点希望看向卒长。
不过接下来卒长的话,将谢国栋打入深渊:“嗯,这个人还没有经过拷问,谁知道是不是清妖的探子?不能立即放走,就算你求情也没用。”
蒋一鸣耸了耸肩,暗地里对谢国栋表示了无能为力的眼神,不再开口求情。开玩笑,他现在还没有获得太平军的信任,怎么能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冒生命危险。
就是不知道谢国栋一直被俘虏的话,精神体困在梦境不能返回,现实身体会不会醒过来?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或许他有勇气自杀?这也是返回现实的一条路。
“不!放开我,我也不是清妖的人!我是华夏共和国西江大学的大学生!”谢国栋看着就要走远的卒长,放声大叫起来。声音高得刺耳,显然用尽了力气,想要引起卒长的好奇。
卒长停住了脚步,朝蒋一鸣疑惑地问了一句:“华夏共和国是哪个地方的朝廷?怎么没有听说过?”
“嘿嘿,这个华夏共和国嘛……”
蒋一鸣在拖延时间的同时拼命搅动脑汁,心里暗骂梦境怎么搞出一批这样有好奇心的人出来,完全就像将一百多年前的人复活了一样。突然有一个念头在他脑袋里生了根,怎么也驱除不了。
上次大量的学生进入梦境,死了几十个,今天进入梦境的人更多,死掉的人数也不少,应该过一百了。
这死去的人数似乎和眼前太平军加上清军的数量差不多,还有这些人表现出来的聪明程度,远远高于哥布林之流。难道这两者之间有某种联系?
蒋一鸣浑身一颤,感到身上起了大片的鸡皮疙瘩,汗毛都竖起来,差点就要拔腿跑向黑铁大门。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冲动,因为卒长身边的护卫还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手还握在刀把上。
“您没有听说过华夏共和国是应该的,它在清朝灭亡后37年才成立。”想了很久,他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说假话的话,卒长只要和谢国栋质问就能现。
回答完之后,蒋一鸣做好了准备,浑身肌肉紧绷。只要太平军这边想要抓他的动作一露出来,就跑进黑铁之门。
“这么说来,那个古怪的大门外面就是华夏共和国的地域了?”出乎蒋一鸣的意料,听到那样离谱的答案,卒长没有表现出大吃一惊或者一脸怀疑地表情。
“是的,门那边就是华夏共和国。你一点都不惊讶吗?”蒋一鸣实在太好奇,忍不住问道。
卒长露出了怀念的神色,又像是缅怀:“我知道我已经死了,死在了金陵动乱中。不过从这里醒来之后,我就决定要在这里继续天国的事业,完成当年在广茜跟随东王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