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俞疑惑着问,“什么是恋爱脑?”
“算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虽说是宙俞的识海,苏枝枝全当是旅游打卡,四处闲逛。
能不闲逛吗?她可是第一次进入神仙的识海,就后悔没个手机拍个视频记录下。
万雪神兽托腮靠在一旁,嘀咕一句,“真当是来游玩了……”
“咦,这是啥?”眼前好大的一块石碑,这不禁让苏枝枝景区门口的那些刻字石碑。
“往生镜。”他翩然立在她旁边,轻声解释道,但可以听出难以掩饰的忧伤。
苏枝枝突然眼前一亮,只因这往生镜,在苏枝枝凑过去的时候,好像打开了开关按钮,开始自动播放画面,惹得苏枝枝心中吐槽,这智能的led屏幕?
宙俞也惊了下,他的往生镜明明已经关闭。
为何,在苏枝枝面前,又开启了?
而往生镜像是找到了知己,开始倾诉自己过往的一切,而且还自带剪辑功能一般,把那些遭受的不公平,悉数放置到苏枝枝面前。
画面中,小时候的宙俞每一样表现都超出了父君提出的高标准,但他总是挑刺。
可顽皮的弟弟,不爱学习也就算了,爬到父君身上,揪他头发丝,父君依旧宠溺一笑,连屁股都舍不得打他一下。
天知道,小宙俞也想跟弟弟一样,只是让父君举高高抱一下。
可父君只会很严厉地告诫他,不要做有失身份的事情。
他以为父君对他与众不同的严厉,是因为把他当做未来帝君来培养的,他以为自己才是特殊的那个。
后来,顽皮的弟弟,把太上老君的火炉当鞭炮给炸了。
父君为了赔偿,让宙俞替弟弟去太上老君跟前,日不能寐的帮忙炼丹。
再后来,顽皮的火凤弟弟,把昆仑仙境的仙桃林当自家后院给烧了。
父君也只是让宙俞莫要对弟弟斤斤计较,可这明明是他花了上万年亲自栽种的仙桃。
只因为母后一句,她爱吃桃。
得知此事,母后却说:万顷桃林,怎么比得上邝儿重要。
身边人小心提醒这是宙俞上神特意为帝后亲自栽种的仙桃林,足足花了上万年。
却听帝后不以为然,“让他继续栽种就是。”
经历种种之后,宙俞也渐渐心冷,他不再他们一家三口亲密无间的时候,贸然地闯进去,默默退下,当个识趣的,以免打扰他们的兴致。
直到,帝君感受到自己天命将归,把宙俞叫到跟前。
那时候,宙俞已经是天界数一数二的能力强者。
又身为帝君长子,继承帝君之位无可厚非。
偏偏帝君做了一件,让宙俞都不可置信的事。
他亲自在宙俞的心房上,拷上了铁锁,“这是冥王赠送的十八炙铁锁。”
是冥王用毕生心血把十八层地狱最痛苦的刑法,最深的怨气集结在一一起。
一但拷上这个,就算是上界最厉害的神,也跟剥了一层皮一样。
因为铁锁,让宙俞彻底没了反抗能力,而帝君冷眼看着这一切,“宙俞,你须辅佐时邝登上帝君之位,他虽顽劣,但并无恶意。作为兄长,你须多些耐心。”
宙俞面无血色倒地,绝望望着帝君,他就连最后陨落的时刻,都不愿意对他多说一句,关爱他的话。
苏枝枝看到这,眼泪已经提前一步掉落在往生镜屏幕前。
往生镜似乎感受到了真心,画面顷刻间化为白雾消失在视线里。
苏枝枝转头看向宙俞,他神色淡淡,仿佛经历那般痛苦的人,不是他。
可明明,被铁链折磨得连眼角都渗出了鲜血。
呼吸艰难,满地打滚的时候,作为他最敬爱的父君,只是在冷眼旁观。
苏枝枝都觉得那铁锁像是拷在自己身上一般,疼得快要窒息。
“真的疼吗?”她忍不住问。
他沉默一瞬,又轻轻回到,“不疼了。”
“心死了,所以不疼了。”他又断断续续,低声呢喃道,像是清晨空气的一丝丝凉意,深入肌肤,又空寂缥缈。
苏枝枝的心仿佛被深深蛰了下。
“其实,我一直知道父君和母后不爱我。”不知为何,苏枝枝冲过来抱住他的时候,他有了想倾诉的冲动,就好像往生境一样,它只有遇到知己才会打开。
也是感受到了被心疼,所以它如愿地放下了过往。
“我努力讨好他们,也永远无法让他们满意。”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下巴枕在她的脑袋上,低低浅浅,似是哭泣,但眼泪凝结在眼尾,确实鲜红的血珠,因为粘稠,而迟迟未能落下。
“呸!讨好个毛线。”苏枝枝一边唾弃,一边轻拍他背部。
注意到他眼角的血珠,想到他的眼睛被硬生生戳瞎。
颤抖着手,擦去他眼角的泪。
用以往的方式,给他治疗。
明明知道,这治疗没什么用,但她还是要这么做。
而他显然感受到了舒畅,深深看了眼苏枝枝,仿佛在那一瞬间,看清了她的真实面貌了。
明艳俏丽,一双眼眸慵懒灵动,仿佛会说话。
她眉目间散着数不尽的洒脱,仿佛从不把人世间的烦恼放在心上,又能轻松抚平悲伤。
只听她道,“宙俞,你听着,真正爱你的人,根本不需要你的讨好。”此话,落地有声,在宙俞的心口来回震荡。
他痴痴看了她许久。
“那枝枝,我需要讨好你吗?”
“当然没那个必要了。”
她若爱你,怎么舍得让你卑微呢。
万雪神兽守在旁边,望着都快孕育出花蕾的情丝,直呼:糟糕,这情丝真的疯长了……
然后猛地害羞地用爪子捂住双眼,这画面是作为单身小动物该看的吗?
宙俞情动,微微向苏枝枝脸颊贴近,宛若最温柔的春风,卷裹着她。
纷纷酥软,倒在柔软的云被上。
白色的云被似染了绯色,升起两团红红的腮红,还有意帮忙往上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