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琛的死令整座将军府都陷入了悲伤与压抑中。
北夫人更是因此而病倒,日日以泪洗面。
北桓更是陷入了烦躁和痛心中,烦的是北家断后,痛的是就这么一个儿子,却备受折磨死于非命。
施明月一时之间心情复杂,不是她没有心,而是她根本都不认识北琛,而且北琛还是她原本该嫁的人,最后被他所退婚,北琛死了,她既不觉得开心,也不觉得伤心,毫无感觉,她只是不想北卿因此而难受。
北卿在告诉北夫人之后第二天便带着祁泽快马加鞭带着一千名黑骑赶去盛京,北琛的尸首如今安置在盛京的将军府,她要去把她哥接回故乡,接回那个他们生长的地方,落叶归根。
快马加鞭,路上从未有过一丝拖沓和耽误,不日不夜地赶路,不过七天,终于到了盛京将军府。
北卿看着灵堂摆着的棺材,整座将军府都挂满了白布。
如情她们看到北卿回来了,都纷纷作揖行礼。
“主子。”人人脸上都是自责,愧疚。
北卿没有说话,没有表情,眼睛紧紧盯着棺材,步伐沉重地走去。
走到棺材旁,北卿抬起颤抖的手,使劲推开了棺材盖,里面躺着一个与北卿长得有些相似之处,面容白皙,鼻梁处有一颗小小的痣,睫毛很长,五官端正英俊,有些许女相的男子,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长得这样完美俊俏的男子,唯一不足的是那双紧闭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小氓,给,哥偷偷拿来的,你快吃,等下爷爷来了看见就不好了。”
“爷爷,您要打就打我,不要打妹妹!我是哥哥,就算有错那也是我的错!您打我吧!”
“爹!您不许欺负妹妹!您不要女儿,我还要妹妹!”
“娘~我们可以买两串糖葫芦?您看,妹妹也想吃的。”
“小氓,今天哥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一支簪子特好看,所以哥二话不说买下来了,呐!给你,反正下个月就是你生辰了,就当提前送的了。”
“小氓,是哥不好,不争气,让你一个姑娘家小小年纪撑起这么大的将军府……”
“小氓,这是哥给你画的画,是不是画笔传神?这个是你,这个是我,我们永永远远都是一家人。”
“小氓,哥在家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等你回来,哥发誓,再也不鬼混了。”
…………
北卿脑海中不停地闪过从小到大的北琛,这一刻,纵使她再坚强,纵使她内心再强大,也无法再压抑住眼泪的掉落。
别人都说北家大少爷纨绔无才,都说北家出了北老爷和北琛实乃不幸。
可在她心里,从来都不是这样的,虽说她对爹没有好脸色,可她在乎家人,她也从来不会在外面驳爹的面子,小时候,爹也对她很好的。
更别说北琛,她的哥哥。
好像……从小到大,北琛都是围着她这个妹妹转,无论去哪里都会给她带礼物回来,无论做什么都会惦记着她的感受。
北琛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啊!是小氓唯一的哥哥……
“哥,小氓来接你回家了……”北卿眼中无尽的悲痛,哽咽的声音,掉落的眼泪,都是对北琛的在乎。
祁泽和如情她们都一声不吭低着头站在一边,哀悼。
北卿的视线忽然触及到北琛的脖子处似乎有些什么东西,眉头微皱,伸手把北琛的衣领拉下了一点,瞳孔猛的收缩。
北琛的脖子左边靠近锁骨那里……被人用利器刻上了一个“氓”字。
北卿忽然想到什么,扒拉开北琛的衣服,看到上身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刀痕,鞭痕,烫伤,还有滴蜡,还有不少被利器刻上去的“氓”字。
“翟咏婷——”北卿满眼恨意和杀意,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北卿给北琛整理好扒拉开的衣裳,拉盖上棺材盖,转身朝祁泽走去,伸手拔出祁泽拿着的佩剑,杀气腾腾地往外走。
祁泽和如情她们都来不及反应,等反应过来后,祁泽连忙追上北卿。
一千名黑骑一直在府外等候着接大少爷回定安州,看到北卿一人手执长剑,杀气腾腾地走出来。
一千名黑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北卿出来之后直接一跃而起翻身上马,驾着马飞奔而去,祁泽出来之后也骑马紧追上去,一千名黑骑见此连忙上马跟上。
所经过的街道,所有的百姓见这么大一支军队人人骑着马过,纷纷都跑到街道两边让路,避免误伤,而带头的人竟是那回了定安州的北将军,瞬间盛京百姓议论纷纷。
北卿带着人直奔大长公主府,门外的侍卫看到这阵仗,心慌不已,连忙让人去通知翟咏婷。八壹中文網
翟咏婷收到消息说北卿来了,就在府外,还带着不少黑骑,心里一惊,连忙起身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大长公主府门口,看着这浩大的阵仗,心慌不已。
“北将军,你这是做什么?不好好待在你的定安州,未经圣传,擅自回京,还带兵来我大长公主府,是何居心?”翟咏婷尽管心慌,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她好歹也活了二十几年了,什么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