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钰涵等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了定安州,却得知了北卿死亡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无法接受。
祁泽,楼井,左征三人如同不要命一般在军营中使尽全力扭打在一块。
翟纪从来都是最为稳重的人,可是在得知北卿的死后,拼了命地钻研兵法,布局,只想为北卿报仇。
翟听雪直接病倒了,高烧不止,夜夜活在噩梦中。
江洐更是整个人都颓废了,好好的一个文人,开始流连于烟花之地,日夜买醉。
文钰涵则每日待在院子里作画,每一幅画中的人儿都是北卿,她想要把那个她又爱又恨的人儿留住。
她想要那个意气风发的人儿永远都印在她的记忆中。
她想要那个傲世无双的人儿不被世人遗忘。
她想要……她想要北氓活着。
文钰涵执笔作画,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一直往下流。
“讨人厌的北氓!从来都这么讨厌!凭什么就这么轻易就撒手丢下我们走了?凭什么让我们为你难过?”
“活着的时候是个混蛋,死了也是个混蛋!”
“有本事你回来,我再也不扎你了,我再也不跟你打架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们都在这里,都在君临最安全最和平的定安州,你回来好不好?我请你喝酒,我请你去最贵的酒楼吃饭,你回来好不好?”
文钰涵拿着毛笔,抱着画,哭得撕心裂肺。
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她这辈子最讨厌的朋友,就这么撒手人寰了……她如何承受得住?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过得不好的人,便是施皓月。
施皓月被周璟带到了一个没有人能找得到的地方关了起来。
被周璟强行占有,尽管她与别的人不太一样,周璟也照样强行占有了她。
只要她提起北氓这两个字,她就要受周璟的鞭打,咒骂,拳打脚踢。
她被周璟强行喂了软骨散,根本无力动弹,更别说逃跑。
她从周璟口中得知北卿去世的消息,她笑了,不是开心,也不是伤心。
在施皓月看来,北卿经历了这么多,也许这才是北卿最好的结局。
施皓月开始顺着周璟,无论周璟让她做什么,她都照做,无论周璟说什么,她都顺着周璟的意思。
施皓月开始活得越来越像曾经的施昭,无论是行为举止亦或是眼神,几乎都一模一样。
在周璟以为自己成功将她培养成第二个施昭的时候,在周璟慢慢地不再给施皓月喂软骨散之后。
施皓月在彻底获得周璟的信任后,亲手杀了周璟。
她第一次杀人,匕首狠狠地刺进胸膛,鲜血喷射而出,喷在她的脸上,衣服上,她没有颤抖,没有害怕。
无论是心里,还是眼中,有的只是仇恨。
是他们毁了她的幸福,是他们杀了她的北氓和施家上下几十口人,是他们夺走了她们的未来!
她恨,她恨极了,她想要的,只是杀了他们,为她的北氓报仇,为她的父亲报仇,为施家报仇!
施皓月冷静地沐浴更衣,徒步朝盛京而去。
无论是生是死,她都要报仇!
文钰涵等人也逐渐振作起来,开始商讨君临的未来,商讨为北卿讨回公道,为北卿报仇雪恨。
祁泽,楼井,左征三人更是日夜待在军营中训练底下五十万黑骑。
五十万黑骑,从来都只忠诚于北家,只忠诚于北氓,北氓的死,更是激起了他们大杀四方的血性。
可是除了他们,没有人再为北氓的死而感到难过。
那些被北氓帮助过的人,那些因北氓而安居乐业的人,因北氓而国泰民安的君临。
所有的所有,都在指责北氓。
辱骂北氓的取向,责备北氓不去边疆坐镇而因儿女情长留在盛京,谩骂北氓利用了施皓月后杀害施家所有人。
没有人在乎真相,没有人在乎原因。
所有人想要的,不过就是北氓活着的时候给他们带来的利益。
北氓没有错,可是在他们眼里,北氓就是错了。
中了蛊毒又如何?又不是要死了,为什么不去边疆坐镇?
北家灭门了又如何?她不是还活着吗?为什么不继续承北夫人的衣钵开仓放粮乐善好施?
为什么取向就不能正常一点呢?非得这般畸形,这不就是跟她爹一样吗?真是令人作呕。
北氓活着的时候,从来不曾听到过任何一个人说过这种话。
北氓死了之后,铺天盖地都是这种声音。
是啊,墙倒众人推。
北家灭亡了,彻底灭亡了。
这个世界上,再无北家,再也北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