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铁链吊在半空中，浑身都伤痕累累，俨然成了个血人的女子已经承受不住身体传来的痛苦，两眼一闭昏死过去，凄厉的哭喊声不是出自她之口，而是对面牢房的刘氏。
也不知是栏杆之间的距离没掌握好，设计的太宽了，还是她瘦的只剩骨头的缘故，半个身子都快探出牢房之外，整个卡在那动都动不了，伸长了胳膊往对面够，指甲都抓断了，在地上留下一串痕迹。
她披头散发的模样活像个疯子，满脸的泪痕，嗓子都喊哑了，还在不住恳求，让他放了珠儿，有什么冲着她来。
燕无归居高临下看着她，把自己的衣摆从她手里扯出，往旁边挪了一步。
“既然你认准了她是你女儿，要是她备受折磨，死在你面前，你却只能看着，也没有救她的能力，大概也没有活下去了，而这，正是本王想看到的。”
“你不能！”
刘氏仰着脖子大喊。
“你不能动她，我要是死了，那个女人绝不会放过你！”
燕无归被她的无耻恶心到了，扬唇嗤笑。
“死无对证你可听过？只要处理干净，就没人知道你们在这，更没人知道你们是死在本王手里。
刘氏，本王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都是看在如珠的面子上，可你非但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带着这个女人来碍如珠的眼，还意图污蔑她，你在做这些事之前，怎么就没想过她知道后会是何反应。
不论如何，她都曾视你为亲母，为了让你过的好，过的幸福，不惜背负弑父的罪名，可你呢，又是怎么回报她的！
彻底寒了她的心，还想借她的名义来威胁本王，世间可没有这样的好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刘氏满脑子都是救自己的女儿，任何关于冒牌货的话，她都听不进去，通红的双眸中盛满了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的珠儿出了任何事，你们也别想好过，我一定让你们都给她陪葬，亲自到下面给她下跪赔罪！”
燕无归无所谓的笑了，转身朝对面牢房走去。
“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了，想要本王命的人数都数不清，就凭你，还排不上号，下辈子投胎，可千万选好对象，就算当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也好过装傻充愣度过一生。”
刘氏愣了愣，脑袋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又像缺了一大块，刚好是最重要的部分，头疼欲裂的滋味让她痛苦呻吟，用手捶不管用，又用力往地上砸了几下，没一会就鲜血淋漓了。
燕无归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不论最终是何下场，都是刘氏自找的，但凡她不似这般执迷不悟，都不会落得众叛亲离，孤苦无依的地步。
“咳咳咳！”
昏死过去的女人已经被暗影一桶冷水泼醒，这水里掺了盐，沾了伤口就疼痛难耐，她咬紧牙关才没让声音流出，只身体的痉挛控制不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算熬过这股势如破竹的劲，她缓缓睁开被血水，汗水和泪水迷了的双眸，似有所感般朝右手边看去，那个翘着腿，姿态慵懒坐着的男人，可不就是她做梦都想得到的男人。
“原来是……燕王亲自驾临……此地污秽……燕王就不怕脏了脚上的靴子……为了我这样的小人物……也值得燕王如此……”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燕无归掸了掸自己的衣袖，掀掀眼皮，满是不屑。
“比这还要污秽的地方，你还没见过，以为咬死了不肯松口，本王就拿你没办法了？提醒你一句，燕王府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指望有人来救你，纯粹是在做梦。”
女子垂眸而笑。
“我可没指望能有人来救我，只是没想到燕王如此狠心，对着我这张无比熟悉的脸，都能下的了手。”
燕无归抬眸，片刻后起身，走到摆满刑具的桌子前，随手一挑，就是其中最锐利的一把刀，开始专门用来剔骨的。
“如果本王是你，就不会死到临头了还不忘挑衅手里攥着你性命的人，本王不知你这张脸是怎么来的，但在你开口之前，本王的确没想毁了她，既然你开了这个口，还拿自己和本王的王妃相比，留着这张脸也是膈应人，不如毁了的好。”
女子愣了愣，眼看着他拿着刀靠近，心底生了惧意，挣扎着往后退，被铁链束缚的双手都被磨去了一层皮，露出鲜嫩的血肉。
“你要做什么！”
燕无归挑眉，举了举手里的剔骨刀，扬唇一笑。
“还不够明显么？本王不止要毁了这张不属于你的脸，还要送你去世间最污秽的地方走一遭，命大的话，兴许还能活着走出来，命不大，一切就尚未可知了。”
寒光一点点靠近，冰冷的铁器往脸上一贴，女子崩溃大喊。
“不要！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只要你能放过我！”
“本王没那么大的耐心，也没闲工夫和你玩猜谜的游戏，想要本王放过你，得拿出诚意。”
女子已经能感受到脸皮被划破的刺痛感了，她绝望的闭闭眼，咽咽口道。
“我本名何锦，是何擎养在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因是女儿身，让那个女人受了不少的冷眼，还失去了进将军府的机会，何擎对她也没有以前那么热络了，反正在我的印象里，从小到大也没见过他几次。”
燕无归把刀往前送了送。
“不重要的就不必说了，本王没兴趣知道你是谁，更没兴趣知道你的来历。”
何锦浑身一抖，呼出一口气。
“前段时间，何擎突然记起了那个女人，看到我的容貌后十分震惊，说有件事需要我办，且只有我才能办成，还许诺，只要我听她的，就能让我们母女回到何家，成为名正言顺的何家人。
那个女人期盼了小半辈子，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之后我就被带到了戎狄，见到了刘氏，也是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非我不可的意思，是我的容貌和一个名叫唐如珠的女人有八分相似，我看过她的画像，不仔细看的话，压根分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