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美丽的梦,梦里的一切都是粉红的,梦里的楼很高,人很大,天空湛蓝,空气香甜。八一中文()明美只听得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萦绕,几个孩子在秋千上推着玩,大人们聚在一堆话家常。
明美看不见自己,仿佛自己不存在,空留意识在那里欣赏这欢乐的画面。自己也想加入,也想欢快的玩耍,也想坐一坐那荡到半空的秋千。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近大家,想伸手触摸却看不到自己的手在哪里。只好不停的变换角度,靠近笑声最大的孩子,寻找一个嬉戏打闹的机会。
每次从梦中醒来,明美都很失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空旷的大房子,没有别的小朋友,只有自己和爸爸留在床头柜上的钱。看到钱,就知道爸爸又几天不回家,明美要自己带好钥匙,打车去吃早饭,再打车去上学。
黎明破晓,阳光洒满车窗,明美又做了那个粉红色的梦,但是这次醒来她没有失望。一旁的李国还在酣睡,卷翘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泪水,一定是梦到他的爸爸妈妈了。昨天的事情,恐怕也会惹得李国回忆自己的身世,难免伤心。
明美伸手想拭去那滴泪,李国的眼皮抖了一下,醒来。
“你醒了!”李国问道。
“刚醒,你做恶梦了吗?你流眼泪了。『≤八『≤一『≤中『≤文,”明美缩回手来,掩饰自己的动作。
“不记得了,我流泪了吗?那应该是梦到我父母了。我没见过他们,梦里他们的样子我总是看不清。”李国搓了搓脸,伸了个懒腰。
“走吧!”明美看了一眼时间,八点整,“空军家属大院,37号楼,3楼2号。”
两人并肩往空军家属大院里走去,这是一个老式小区,当年住在这里的都是空军。也许邬仪也是有军衔的女兵。明美仿佛看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兵,站在某一户的窗台边,日夜在等待着自己的出现。
刚进院子,拐了一个弯。看到一个小广场,广场后面有一片破败的粉红色院墙。广场上有一些儿童的游乐设施,看样子是新装不久的,旁边一个绿色秋千与其他设施极不搭配。秋千是铁质的,有些掉漆了。
明美愣了一下。这不就是梦里的那个秋千吗?梦里的粉红难道就是这面墙吗?明美仿佛看到邬怡十月怀胎,大肚翩翩在这里看着别人家的孩子玩耍,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告诉肚子里的孩子,以后长大了也能来这里玩。母女连心,肚子的孩子感受到了妈妈的爱。
万事皆有因,明美思索着自己的梦境,在记忆最深处的这些画面,到底预示着什么呢?
“怎么了?不想去了吗?没关系,我们回去吧。n∈八n∈一n∈中n∈文,改天再来。”李国打断了明美的思绪。
“不,我想去,只是我觉得这里很熟悉。走吧,前面就是了。”明美转身继续走下去。
敲开房门,第一眼见到的,是一个男人,明美说是找邬怡的,男人让明美和李国进屋坐下。
男人说道:“你说的邬仪,已经不住这里了,不过我认识邬仪的父亲。邬仪的父亲是我们部队的老连长,已经过世了。”
明美笑着问道:“那您能联系到邬仪吗?我希望见见她。”
男人说:“大年初一,你要见邬仪,不太吉利吧。邬仪去世好几年了。”
这句话像晴空霹雳一般。明美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国握住明美的手,继续问道:“邬仪是怎么死的?她还有什么家人吗?”
男人起身给客人倒了两杯热水,说道:“怎么去世的,我还真不清楚,但是我有邬仪侄子的电话。邬家人啊,都命短。岁数不大就去世,具体什么病,咱们也不好意思问。”
明美听到这,更确信自己的身份。上一世自己也是三十几岁癌症去世的,难道是母亲家族都身体不好,导致的家人全部早亡吗?
男人把邬仪侄子邬剑的电话,留给了明美。明美谢过后,和李国离开了。
出门后,又路过秋千那里,明美走了过去,坐在秋千上荡了起来。
“李国,你知道吗?我总能梦见这个秋千,从小到大,不知道梦过几百回了。这是我最甜美的梦,邬仪肯定是我的妈妈,我爸爸骗了我这么多年。”明美苦笑着,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让明美心痛不已,仿佛无数只手一起攥着自己的心,不肯松开丝毫。
“别难过,我们去找邬仪的侄子,说不定能要到你妈妈的照片,至少你还知道她的样子。我在梦中,都梦不到我妈妈的样子,因为我没有见过她,哪怕照片都一张也没有。”李国走到明美身后,保护着明美,并轻轻的推她向前荡秋千。
“她死了……”明美的声音哽咽,哭了起来。最坏的结局恐怕就是这样了吧,本来她们是有机会见面的,可自己却时隔多年才看到这封信,一定是明总一直在阻碍她们相认。
“哭吧,哭出来好受一点。”李国轻声细语,不忍再说什么,他懂她的心情。
“如果我爸爸能早一点告诉我,我也许还能见她最后一面。”明美的声音很小,她还不能接受这个悲惨的现实。
“想开点,她如果能看到你,也希望你开开心心!”李国小心的安慰着。
“刚才你听见了吗?我妈妈家里的人都短命,我恐怕也是!”明美想告诉李国,她不是不爱他,相反她深爱着李国,但是不能因为爱,就在一起。
“胡说,不要听他们瞎说,一切都没有得到证实。还有,不管我们能活多久,哪怕就剩下最后一天,我们也要开心的过。问题是不能逃避的,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李国走到明美面前,目光灼热的看着她,那一刻的坚定,写满了前世今生的无怨无悔的守护。
明美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感觉轻松了一点。拿起手机,拨通了邬剑的电话。
“喂!你好!我叫明美!我们能见面吗?我接到一封邬怡女士的信,她在信中说,她是我的妈妈!”明美的语很慢,不停的在脑海中修饰自己的用词,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件风尘多年的往事,一旦被揭开,恐怕谁都会难以接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