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欣看来,沈二娘不过是一个没了男人的可怜女人罢了!守寡的日子久了,清心寡欲之外,有了些特殊的爱好罢了!
“这是她对你说的?老夫人可知晓?”赵欣觉得无所谓,慕容晴却是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做为一个没了丈夫的寡妇,若真是清心寡欲,又如何会去摆弄那些毒物?若说沈二娘喜好听戏,喜好看书,那倒是正常的!可那是毒物!一个妇道人家,若不是对毒或者对医术有所见地,是绝然不会去碰那些东西的!
赵欣本来对于沈二娘养毒物一事不甚在意,毕竟在这府上这么些年,沈二娘都是安分守己的,从没做过越矩的事情!但见到慕容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时,便说道“自打我接手府上的安全事宜之后便发现了沈二娘院中的异样,那时也没承想要与老夫人说;却是沈二娘说她整日无所事事,便寻了些东西来养着。”
“所以你就没有再查了?”慕容晴这一问,得到的就是赵欣那肯定的答复!沉默一会儿,慕容晴继续问道“你又是如何得知沈二娘院中有个功夫甚高的?此事老夫人可知晓?”
“我没曾与老夫人说过!”直截了当的一句话,表明了此事赵欣明知事有蹊跷,却是什么都不管!
慕容晴一听到这里,顿时觉得胸间有一股气“你明知那人来路不明,竟然不告知于老夫人,也不加以阻止!莫不是你受了沈二娘的恩惠?”
慕容晴这话,说的可谓毒辣!想那沈二娘虽说已是妇人,可那绰约之姿,以及那保养保宜的面容,可谓是风韵犹存,风华不减当年!
那么一个俏生生,娇弱弱的小寡妇,怕是少有男人不动心的!
府上之人皆言这赵欣不好女色,此时慕容晴却是觉得,这赵欣怕是在沈二娘那里得了不少的好处,却在外人面前装做清高模样罢了!
慕容晴之所以有这想法,主要是因为,沈二娘的种种行为,都透着诡异!养着毒物是一,院中藏着一个功夫甚高的男人是二!
这两点任何一点只要告知于老夫人,老夫人必然不会袖手旁观!更甚者,会怀疑沈天瑜变成如今的模样,是否与那沈二娘有关!
可是,赵欣明知这些事情,却是藏而不报!不是有私心,有私欲,那又是为何?
慕容晴这般毒辣的话语,赵欣听后,稍一沉默,便理出了她这话中含义;瞬间眯了双眼,双目中透着危险直直望向慕容晴。
这一刻,一股彻骨的寒意以赵欣为中心,迅速的蔓延开来;这种感觉就似在身旁放了甚大一块冰块儿似的!慕容晴下意识的就将身子后倾,拉开二人本就不近的距离。
其实慕容晴那话一说出,便已是后悔不已!也不知是怎的,一听说沈二娘院中隐匿的事情之后,她这心中就有着一股子的恼意;她直觉沈天瑜的事儿与沈二娘脱不了干系!
虽说只是个人想法,但她的话却是对赵欣人品的一种污蔑!若赵欣本就是那种蝇营狗苟之人,听了这话,必然会恼羞成怒!但若赵欣并非那蜕化变质之徒,那她此话说出,非但是对赵欣人品的污蔑,更是对赵欣的一种羞辱!
不管怎么说,她这口不择言的话,是极不该言!
慕容晴暗自后悔,赵欣目光发寒;一时间,房中安静的能听到慕容晴那微乱的心跳声。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就在慕容晴觉得此时气氛压抑到让她难以呼吸之时,玉儿一声惨叫透过窗户,传了进来。
玉儿今日受了大刑,本是极为虚弱,连说句话都极是费力!如今却叫的这般凄惨,想来是沈天瑜下了狠手了!
不想再与赵欣呆在一起,慕容晴急忙起身,抬步便往外走去。心中却是想着:只要不与这赵欣呆一块儿,无论去哪里都行!
话说慕容晴还没走出几步,刚刚走过窗户,却被那如鬼魅而来的赵欣给挡了去路。下意识的抬眼,却见二人此时所立之处乃死角;从门外望进来看不到人,从窗户望进来看不到身。
眼下若是赵欣一把将她掐死,怕都是无人所觉了!
虽说不喜欢被沈府那群下人给盯着,可此时慕容晴却觉得,不管是沈府的下人还是自个儿的人,只要有个人在身边跟着,这赵欣怕是都不会这么胆大的吧?
但是,会吗?跟一个人在身边,以赵欣这乖张放肆的个性,会有所收敛吗?
“慕容晴,不要总是挑战我的底线!”
就在慕容晴兀自瞎想之时,赵欣那冰寒的话语便进了耳中。
“你为奴!我为主!什么叫做不要挑战你的底线?”明明知道不该这么说话,可是听到赵欣这话,见着赵欣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时,慕容晴这话便是脱口而出。
慕容晴一句话,将原本还在凝固状态的气焰瞬间点燃;慕容晴甚至还没看清赵欣是如何出手的,便被他给逼到了墙角;而他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只需一用力,她这纤细的脖子必然会被拧断!
“恼羞成怒了?”心中骇然,却是强压着惊慌,冷眼相向“若你与沈二娘清清白白,又何需那般盛气凌人?若你不是与沈二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便应该去查她院中的可疑之处!”
“不管怎么说,如今你都是沈天瑜的奴!他虽痴傻,你却有义务去调查他出事的真正原因!沈二娘院中诸多蹊跷,你却视之不理,你让我如何不怀疑?”
赵欣倔强倔傲,慕容晴却是咄咄逼人,丝毫不输了气势“若你真是对她不屑一顾,认为我所言乃无稽之谈,便与我赌上一局!若你赢了,今后我便再不与你意见相左!若你输了,今后虽不说事事皆听于我,至少得为我出力!”
慕容晴这话,说的极是巧妙!若是她赢了,赵欣就得为她办事!至于她所言的‘今后我便再不与你意见相左’实乃画饼充饥!本来她与赵欣就没有机会意见相同,也没有太多的利益相冲;此话说了相当于没说!
但是,以这些天来对赵欣的了解,慕容晴断定,就算赵欣明白这其中道理,也必然会接下这赌局!
因为赵欣自负!更是目无余子!自以为是的认为当真世上除了清醒的沈天瑜之外,无人再能赢得了他!
对付这样的人,你若是太过虔诚,他反而当你是蝼蚁,对你不屑一顾!你若是迎难而上,对他无所顾忌,他反而撮盐入火,非得与你比个高下不可!
慕容晴的挑衅,令赵欣双眼跳动着火焰,很显然,慕容晴让他恼怒了!
对于慕容晴的污蔑,赵欣感觉受到了莫大的耻辱!竟将他与一个寡妇给作为一谈,这不是耻辱是什么?
他赵欣是何人?只要他想,只要他点头,那甘愿入他后院的清白女子,排队可排到塞外去了!而这个慕容晴对他置若罔闻不说,还将他与那寡妇给扯到了一起!简直是,不可原谅!
今日说这话的若是他人,他赵欣必然是毫不手软的就将人给办了!可是,偏偏说这话是慕容晴!是这个让他挠心挠肺,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慕容晴!
“怎么了?不敢?”
赵欣暗恼自己为何对慕容晴下不了手,慕容晴却是再次出声质问“不敢赌吗?还以为你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居然不敢与我赌吗?”
慕容晴质问着,赵欣那放到她脖子上的手,却是收紧了几分;虽不至于让她窒息,却也是让她呼吸微感困难。“你赢了,我为你所用!我赢了!你为我所用!敢不敢赌?”
敢不敢赌?这个问题反问回来时,慕容晴只觉得有些头大!
这个赵欣,倒不尽是个莽夫!
先前慕容晴那般问,不过是想抢个先机罢了!再者说,她心中是觉得今夜去沈二娘院中能知晓些什么!这才框着赵欣前去!却没想到,赵欣将这问题给丢了回来,而且还把那所画之饼,给变成了现成的烧饼!
这,可大大的不妙啊!她对沈二娘的怀疑,也仅限于猜测罢了!若她猜错了,那她岂不是真的得什么都听赵欣的?
可又转念一想,那沈二娘既然与宁姨娘勾结,必然是有不可告人之事!先不说别的,单是那晚宁姨娘所说,要让她的嫁妆翻倍的收回便能推测出,沈二娘对这沈府是另有心思的!
不管了!管他是真还是假!先去沈二娘院中一探究竟!若沈二娘真个有问题,她就能驱使赵欣做一些她所办不到的事情!若是沈二娘毫无漏洞可探,那她就来个装傻充愣!她还不信了,在这沈府,赵欣还能逼着她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成?
主意打定,慕容晴便抬手去掰赵欣那掐着脖子的手“以威胁的手段来令人感到不安,从而让人意识混乱,难以作出恰当的决定;你不觉得,你这行为,很是幼稚吗?”
“幼稚吗?”随着慕容晴的手复上手背,赵欣只觉得一股热流从手背上传到四肢百骸;一时间心中诧异,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以她的身手,不可能会在他眼皮下用得了毒!可那也不是内力导入的感觉!可是,那种热流蹿的极快,瞬间就让身体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顿时让赵欣产生想要逃避的想法;急忙收回了手。却是故作镇定的冷声发问。
“若想知道事情是不是如我所说,眼下便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没发觉赵欣的异常,慕容晴揉着有些难受的脖子将心中的想法说了一遍。
赵欣心中有事,对于慕容晴这想法也未作表态;只是点了点头,当先走出了屋子。
见赵欣同意了,慕容晴顿时松了口气;原本以为要颇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痛快的就同意了!
可真是个怪人!
暗自腹诽,却是跟了上去;二人加快了步伐,朝柴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