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晴确实难受,一听是醒酒汤,也没注意什么第一次做什么的,正待伸手将那醒酒汤给接过,沈天瑜却似得不到回答不依一般,拉了慕容晴的手,愣是将她伸出的手给拉住“娘子,什么叫风花雪月啊?赵欣给你做了醒酒汤喝,就是风花雪月了吗?”
赵欣一听这话,双眼一寒;而慕容晴却是面色一沉;沈天瑜这话倒是提醒了她,今日赵欣将她独自一人带到那山上去,也不知到底是何意图?以赵欣那自负的性子,他不愿说的,便是她问了,也得不出个答案来。
赵欣也是个有脑子的人,居然做出这样不懂礼数之事,着实让慕容晴恼怒;看来是这些日子忙于算计,竟是漏了赵欣这个男人也是个隐患!
这般想着,便不再接那醒酒汤,任由沈天瑜拉着手,与春蕊、秋荷说道“你们且好生照顾着公主。”
说罢,沉着脸转身便走。
赵欣一见慕容晴这态度,周身瞬间散着寒意,惊的春蕊、秋荷喊了一声‘少夫人’便急忙朝她跑去;慕容晴不明所以,见二人一副惊恐的模样时,不解问道“怎么了?怎的这副面容?”
春蕊、秋荷话也不说,立马就跪在她跟前“奴婢……奴婢粗手粗脚的,怕伺候不好公主,请少夫人开恩,让奴婢们一同回沈府伺候少夫人吧。”
此时慕容晴与赵欣以背相向,而赵欣依旧保持着那递出醒酒汤的姿势,慕容晴转身之时,也没见赵欣怎么着,更是不解这二人这般惊恐是为何?
倒是沈天瑜眸光一闪,抬脚就朝二人踹了过去“不要挡着道了,要回府就快去开门!”
一听沈天瑜这话,二人像是得了大赦一般,飞也似的跑去开了门,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再进宅子,就在门口等着几人出了宅子。
慕容晴不明白春蕊、秋荷究竟是为何这般惊恐,虽说知道与赵欣有关,却始终不知原因;摇了摇头,暗叹赵欣真是个恶人,连他以前的下人也这般的怕他;想了想,却也对他说道“师父与师姐便麻烦你照看着些。我……”
慕容晴的话还没说完,沈天瑜就拉着她往外走着“不要理他,他只知道跟娘子风花雪月,我要与老夫人说!”
慕容晴一听这话,心中一惊,自是一番的劝说。
直到门被关上,直到马车的声音越行越远,赵欣这才一声冷笑,狠狠的将手中的碗给砸到了地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那阴寒的声音让人闻之胆寒“谁说的?”
三个字一出口,先前将众人送来的那个车夫似鬼魅一般跪于赵欣跟前“回主子,是公主!”
“那个疯女人?”目带凶光看向黑衣人,黑衣人只觉得浑身都发着寒,瞬间便没了身影,再次出现时,嘴里还在说着胡话的贝宁便被他提着丢到了院中。
看着半醉半醒的贝宁,赵欣冷笑一声“萨仁贝宁!我倒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竟对汉话有着这般深的造诣;居然还能懂得‘风花雪月’这个词!”
赵欣的话,阴寒刺骨;可这听起来平静的话语,却是带着浓浓的怒意。
明明是盛夏酷暑,此时却以赵欣为中心,一股寒意四散开来,令贝宁下意识的就打了个哆嗦。
赵欣心中愤怒,更是恨不得一剑了结了贝宁的性命;今日他并未越矩,因为他不想让慕容晴害怕,不想被慕容晴推开。
今日之举,实在是他控制不住;他实在是太想与那个笨女人单独相处;想看着她笑,想听着她说;在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她只觉得远远看着也是一种享受,可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他竟是疯了似的想将她抱在怀里。
可是他不能说,为什么?因为那个笨女人看上去狡诈机灵,却是认死理的人;她已然认定了沈天瑜是她的夫,便再难改变这个想法;哪怕沈天瑜说着要娶别的女人,哪怕她难过;可沈天瑜一说好话,她便丢盔弃甲,再次对沈天瑜抱以希望。
除非沈天瑜与她一纸和离,否则这样的一个笨女人,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那份心意,别说让她接受,往后怕是连靠近她都是个问题!
今日之举他不怕,他不怕别人知道他对慕容晴的别有用心;更不怕别人来阻止;可有一点他却怕!他怕慕容晴知道,哪怕是一点点的捕风捉影他也怕;今日敢这么做,他是断定几个丫鬟不敢胡言乱语,所以他才这般的大胆;可是他没想到,这层窗户纸,居然被贝宁这个女人给捅破了!
心中恼怒,便是冷冷的看着贝宁,犹如看着一具死尸;而半醉半醒的贝宁却是双眼迷蒙,口齿不清的问道“风花雪月?什么风花雪月?”
这副迷茫太过逼真,丝毫看不出做作的姿态;赵欣眸光一闪,便见着角落处一个人影正欲往外逃;眸光一寒,长剑飞出。
冷剑寒光,带着剑气飞向那人,只听得‘哎哟’一声,一撮白胡子被斩断,随风飘落到地上,而医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四脚朝天的鬼哭狼嚎。
“你个小兔崽子,你还真敢对老子出手啊!”这话虽叫的厉害,却是少了平日里的底气;见赵欣一步一步冷面而来时,医圣也顾不得叫喊,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你个小兔崽子,你敢做不敢当!老子差点着了你的道了,你想利用老子挖人家墙角,抢人家媳妇儿;你却是在这儿当着缩头乌龟,不敢支声儿。”
“‘风花雪月’是你教那疯女人说的?”无礼医圣的指控,赵欣冷着脸质问。“你方才给沈天瑜服药了?”
医圣见他这模样,虽说心中有怯,却也扯着嗓子喊道“是!是我教她说的,也是我给沈天瑜服的药,我就是要让那笨徒弟知道你的狼子野心!你……”
一个你字之后,医圣的话被横在脖子上的剑给全部咽了回去;赵欣眸中的寒意竟似实化了一般,冻的医圣双手有些发颤。“知道了又如何?难道知道了,我就会放手?”
“你……”虽说不敢再言,可一想到往生子死前的话,医圣便硬着头皮说道“若你师父尚在,他来阻止你,你也不回头?好歹我也是你师父好友,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就不能尊老些?要是你父亲知道你做了这等事,你觉得他会不会被你气死?”
一连几个问题丢出,医圣盼着这些话能起到作用;当脖子上的剑被收回时,医圣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方才一松,就被赵欣接下来的话给呛的又紧了回去。
医圣的话,令赵欣冷笑连连,抬眼看着天色的晚霞,“就是因为他的懦弱,才让最爱的女人死在他的手中;什么是误会?那就是自己没本事,没能力去看清事实!”
“你!你怎么……”医圣正待怒骂,赵欣却是转回了眼,冷冷一笑“你呢?难道要我像你一样?一样的懦弱,等到老了才后悔当初少了一份自私的心?”
赵欣这话,令医圣面色瞬间青紫一片,再不多言。
见医圣不语,赵欣继续说道“师父?呵,师父尚在又如何?父亲来了又如何?我要她,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得到她!我得不到她,哪怕是死,别人也休想得到她!”
赵欣这话,听的医圣双眼一瞪,颤巍着手,似气力不支一般,而赵欣却是眸光一寒,手中一动,掌风便将那毒粉给打了回去;毒粉被赵欣打回,兜头兜脸的撒了医圣满脸都是,医圣立马一阵的鬼叫。“赵子欣,你个混帐!你可真够混帐的!”
“混帐?”冷笑两声,看着医圣脸上开始长出红包,赵欣眼中尽是寒意“从小到大你们便说我做的都是混账事;给师父报仇是混账,收拾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却做着丧尽天良之事的人也是混账事;既然自小做着混帐事,那么也不差这一件!这次我倒想做一次真正的混帐事来看看!今日之话我只说一次,往后你若敢再胡言一字,下次掉的就不是你的胡子!我赵子欣说到做到!”
说罢,冷冷一哼,提了剑便飞身跃了出去。
“混帐!混帐!你这个混帐东西!”医圣暴跳如雷,却对赵欣无可奈何。
赵欣心中冷哼,将医圣的叫骂越抛越远;影如闪电,朝沈府而去。
往沈府而回的路上,慕容晴一阵的柔声轻哄,最后以五盘点心为交换,沈天瑜答应不在老夫人跟前提‘风花雪月’这四个字。
回到沈府,不出所料的,守在门口的下人伸长了脖子等着二人的回来;一见慕容晴下了马车,立马谄媚的上前伺候着“少夫人、二少爷,老夫人有话,待少夫人、二少爷回府之后,便去拾闲院。”
这一次以少夫人开头,足见今日之事已然传开,这些下人虽平日里没对她有所怠慢,却不及此时的这份谄媚。
慕容晴点了点头,便拉着沈天瑜一道往拾闲院而去;进入厅中,还真如预料一般的阵容庞大,自打嫁入沈府,只在大婚当日见过沈老爷,没想到今日之事倒是让这个大忙人也抽了空,闲下来等她。
只见老夫人坐于上方,右侧下来便是沈老爷,接着是沈夫人,再下来,居然连沈二娘也在。
“晴儿见过老夫人、见过父亲、见过母亲、见过二娘。”
人一下子多起来,连请个安也显得有些拗口;关键是沈天瑜在说到母亲之后,就愣是把二娘给忘记了似的,瞪了半天的眼,这才说道“还有二娘。”
众人忍俊不禁,老夫人当先开口道“听闻那石榴花开的极好,前些年倒是去看过,这两年身子乏了,也不愿出门。也不知道是否如前两年一般的艳红如火?”
“回老夫人,自是美极;那石榴花……”慕容晴这话还未说完,沈天瑜就欢喜的拉着慕容晴的手道“就跟我娘子手上这红痣一样的,可红可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