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倒是不错,只可惜被污秽之物污了景,看着也就少了兴致。”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见着男人眸光火气越大时,慕容晴继续说道”这墨色袍子这么一衬,没有墨菊的风雅,倒有阴差的气势!”
这一句话,听的几个黑衣人没忍住笑了出来,被男子一瞪,立马垂头面表表情;沈天瑜轻笑一声,对她此举唯有宠溺“娘子说的对,阴差嘛,自然是晚上才出来的;长成那模样,还穿的这德行,大白天的出来吓人就不对了!”
这一下,男子终于不再隐忍,一声令下,几十名黑衣人立马举刀开打。
沈天瑜漫不经心的抬手迎着,却是小心翼翼的将她护在怀里;对于大舅子这安排,他是极不赞同,为什么就非得用晴儿为诱饵?还是说慕容修还有别的目的?可是,再不满也不能违背,谁让他理亏在前呢?
一些不中用的废物,要沈天瑜亲自动手,那就是杀鸡用牛刀。看着倒在地上哼哼的黑衣人,慕容晴轻叹了口气“哎,这是何必呢?大家都是读书人,怎的非得动手呢?书有云‘君子动口不动手’,哎,跟小人狭路相逢,就是无奈。”
这话可真是说的极好,气的那始终没上场的黑衣人额头青筋直冒;就在男子一声暴喝准备出手之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危而来。
“京执住手!”
一声命令,带着为上位者的威压气势;随着声音看去,只见着一名白发男子与一名俊朗少年双双而来。
当那白发之人见着慕容晴时,双眼一眯,那眼神危险而又诡异。
看着走来的二人,慕容晴借着眨眼之际,将那抹杀意给化去。
今日她来此是引蛇出洞,可这方善远来此,可不就是守株待兔的么。
“老爷,这二人不知好歹,打了我们的兄弟。”被叫作京执的男子一见方善远立马换上一副谦卑模样。说到慕容晴二人时,声音阴寒。
方善远口中说了一声‘放肆’,再朝二人看来时,那不怒自威的神态让慕容晴心中好笑。
还真是把个儿当皇帝了,这是当自个儿出来微服私访的吗?那神态,那睨视的态度,就好像在看着自己天下的一只可怜虫。
方善远摆着姿态看着二人,慕容晴却是面色平静的转眼看向菊海;当初母亲到此一行,想来也是受了不少的委屈,既然人家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她也就好心的送他一份礼!
方善远在这凉州可是霸王级的人物,谁见着他不是点头哈腰忙忙行礼?就连那府尹都对他趋炎附势;受惯了众星捧月的虚华,此时这二人却是连个正眼也不看,这让方善远心中怒极。
冷冷一哼,“倒是看不出慕容岸有这福气,这慕容大小姐竟是这般的天仙之姿。只是这礼仪就差的甚多;你那不懂礼仪教养的母亲去的早,让千容教了这三年还是没给教回来,倒也真是没用!”
这一番话,听得慕容晴握紧了双手,转过头,看向那自以为是的人“倒不知这位前辈是何意?又如何认得我父亲?又是何以知晓我母亲去世?”八壹中文網
“哼,难道你那父亲没告诉你,每年补贴你们慕容府家用的是何人?”浓浓的不屑伴着几分轻视,方善远看着慕容晴眼中隐忍的怒火,语气更是嚣张“好歹你也该叫我一声表叔!”
先是一番棒打,再是来拉亲戚关系;慕容晴可真佩服此人的心思;先是让她知晓眼前这人是恩人,再感恩戴德的把这亲认下。
至于认下之后呢?慕容晴可不觉得这方善远能这么好的心情来认这门亲,想来必是有什么事非得让他亲自现身不可!
心如明镜,面上却是一副恍然大悟“想来前辈就是宁姨娘的表兄,雨妹妹的表叔。”
一句话,直接撇清了二人的关系,见方善远面色微变时,继续说道“宁姨娘如今已然扶正,算下来确实是少不得表叔的帮衬;晴儿还在疑惑呢,凭着晴儿的那些产业支撑一个慕容府已是不易,哪里来那么多的积蓄给宁姨娘和雨妹妹阔绰挥霍,原来是表叔大义相帮。”
这话回的也是巧妙,你说帮着慕容府?我可不认同!我自己的产业虽说不多,可维持一个府邸的开支倒是足够的,你要真说有补贴,那我也无可奈何;谁知道是不是你那表妹母子三人将所谓的补贴给拿来装富充阔了?
“父亲!”
见方善远目光阴桀,身旁的俊朗男子立马开口提醒似的说了一句“晴表妹说的在理,雨表妹那一家子倒也是有个打肿脸充胖子的性子。”
嗯?这男子应该就是方近名了;只是,他这开口相帮,就让慕容晴诧异。
到底是老狐狸,方善远只是轻声一哼,随即说道“有个才名在外的母亲,自个儿也是个不分伯仲的,京城第三美人琴技过人,如今凉州也是传遍了;昨日二皇子听闻你那行军曲甚是不错,今日在府上等着你来献上一曲!”
冷寒的、命令的语气,那是不容拒绝的威严;这个时候慕容晴总算明白二皇子为何要她事情完结之后才走了。
到底是皇家的人,可真是一点算计也不放过;行军打仗都图的是以最少的牺牲来谋取最大的胜利;在二皇子眼中,她是就用来牺牲的。
若此时沈天瑜还不明白慕容修的计划的话,那就蠢笨的可以了;他实在是不明白,慕容修那么在乎慕容晴,为何要将她拉入这龙潭虎穴之中?
心中恼怒,当即就沉了脸;感觉到身边人的寒气迸发,慕容晴忙握紧了手,试图将他的怒意平息。沈天瑜朝慕容晴看去,那意思很明显在问着:你那么敬重的大哥都把你给卖了,你难道就不气愤吗?
慕容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大哥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从来都是不打无准备的仗;这次能让她如此而为,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安抚了沈天瑜,慕容晴转眼看向方善远“晴儿拙技,不过是大家看的起,以讹传讹,神乎其神罢了;二皇子身份尊贵,岂是我等小小民妇说见便见的。”
“是不是拙技,听过便知晓;你也无需妄自菲薄,到底是才名在外,二皇子也是想见识见识。”说罢,朝方近名打了眼色;方近名会意,退后几步,这一招手,那菊园外就拥进了大批身着官服的衙差。
看,直接就动用上了官府的势力,看来今日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既然二皇子有此雅性,晴儿自是不敢违背了。”
该来的始终要来,她也想看看二皇子到底想利用她做什么?
方善远乃凉州的土皇帝,家财万贯那自是不必说。
一踏进这方府,慕容晴不免相问沈天瑜,沈家和方家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沈府乃京城首富,府邸虽说气派,可终究是在天子脚下,得顾忌着皇帝的面子,自然不能修的太过张扬;所以缺心气派之余,还是有所保留。
毕竟富可敌国这个字能让人兴奋,却也能带来杀身之祸。
一路走来,雕楼玉宇,九迂回廊,偏偏还能将这赤金丝栏给这般阔绰的展于眼前。看来这方善远这次是有十足的把握把二皇子留下,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显摆的将二皇子安排在这宅子中。
原本大军是要继续前行,可此地乃粮仓,二皇子自然得巡视一番再走;再加上军队需补给,自然也就远远的安营候着。
也不知方善远是用的何法子,居然将二皇子请到了府上,二皇子来是必来,只是还得摆出一副被诱惑的姿态而来,这就显的有些怪异了。
心中想着事,直接将这园中景色给忽视,当一道凌厉的视线扫来时,慕容晴这才收回了心思。
“这就是你那侄女慕容晴?”
二皇子声音已然不再慵懒,那话语中的凌厉伴着浑然天成的威严;而那扫来的视线恰到好处的带着饶有兴趣。
见二皇子那眼神,方善远心中冷笑;却是一行礼“回二殿下,此女正是第三美人,慕容晴。”
方善远的话,令沈天瑜的面色瞬间就寒了下来;方善远用的是‘第三美人’,而非侄女,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二皇子视线扫了扫沈天瑜,目光也寒上了几分“既然如此,那这男子又是何许人也?”
“回殿下,草民沈天瑜,乃慕容晴之夫。”演吧!演吧!沈天瑜心中暗骂,李世鸿,慕容修,你们今日的计划若是伤着了晴儿半分,我必然让你们知道我沈天瑜不是你们能随意拿捏的!
大舅子什么的,尊重尊重就好了;但若是真的敢把主意打到晴儿头上,那他可就顾不了什么大舅子了,照样收拾!
二皇子一听这话,眉头就是不易查觉的一裹;虽是转瞬即逝,却也没逃过方善远的眼睛;微微一笑,朝下人吩咐道“备酒菜,取琴来!”
一声令下,下人们鱼贯而入,不消片刻就已经将这气派的宴厅给布置的妥当。
看着那琴所摆放的位置,慕容晴和沈天瑜同时面色不佳。抬眼朝方善远看去,这老头可真是有恃无恐,就这么急不可待的想把几人一举擒拿?
“此琴虽说不上好,却也是我收藏的绝品,晴儿先试试,若是这琴不合适,再换换别的。”方善远那张脸上的笑意就似在看着她垂死挣扎一般。
慕容晴不置可否,起身坐到琴前,声音清寒无波“既然都是绝品了,想来也没什么好换的。”
淡淡的语气,自是带着浓浓的嘲讽,轻拨了琴弦,听这音色确实是佳品。当然,如果忽视这琴弦上的毒也就没什么好让人恼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