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是什么?事实却是:那夜二皇子将紫锦苏有意落在偏殿,就是为了试探慕容晴;既然要试探,自然就得时常去见见太子。而太子总是偷偷往偏殿跑,二皇子自然就得常出入于偏殿;如此一来,自然就得遇着慕容晴!
二皇子需要慕容晴相助医治身子,自然对慕容晴不一样;可是这些,岂能与外人道?是以当二皇子听到勤悠阳这一番话时,手上的杯子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
“阳表妹一向聪慧,也算是有盘算的人;怎么今日这么的糊涂?”
二皇子一脸失望的看向勤悠阳,皇后那凌厉的视线这才缓了许多,转眼重新看向勤悠阳,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阳儿,你怎么就不明白?鸿儿这是在试探那苏如梦!你还真当那苏如梦是什么山野之人?怕这宫里头,十个有九个都说她就是慕容晴!可是没凭没据的,谁也不敢跳出来指证!”
“就算她是慕容晴又如何?二表哥至于那么对她吗?”负气的一语,心中一个冷哼:你们母子二人真将人做了草包不成?
“大家都在怀疑着慕容晴,皇上不可能不怀疑;既然皇上怀疑,又何以待她那般的好?你就不怕是皇上有意利用慕容晴来圈住你大表哥,就此让你二表哥这辈子没有机会走向那一步?”皇后一脸失望的看向勤悠阳,说出的话也是恨铁不成钢“你倒好,鸿儿小心翼翼的去试探,如今却是被你一步给走的全盘皆输;如今勤家造反的消息一出,之前大家所做的事情也就白做的!”
“那不过是苏如梦的信口雌黄,勤家一向规规矩矩,没做见不得人的事,还怕别人不成?”勤悠阳脖子一埂,说出的话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皇后强忍着再给她一巴掌的冲动,什么叫什么规规矩矩?什么叫没做见不得人的事?城外的兵器库若是被人给查了出来,别说勤家,就连她这个皇后都得跟着掉脑袋!
挥了挥手,皇后咬牙切齿的说道“将太子妃送回太子府,近日无需进宫,你自个儿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你到底是错在了哪里?”
被皇后赶了出来,勤悠阳心里头更加不是滋味;今日她在慕容晴身上吃了亏,还被皇后赏了一巴掌,如今还将二皇子的事如此简单的代过,还真当她们勤家好利用不成?
心里头本就暴躁不堪,再加上皇后和二皇子非但不安抚,反而埋怨她不成事,心里头自然也就不痛快了!勤悠阳一不痛快,上车之时便直接说道“回勤府!”
太子妃的马车直接往太子府而去,而太子妃本人却是坐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直接去了勤府。
别说勤悠阳没脑子,她不是没脑子的人,不然外人也不会传她冰雪聪明!
“女人就是这样,对于在乎的人,对于在乎的事,总会失去一些判断的能力!”就像她,当初为了沈天瑜,可真是走了许多的弯路错路而不自知!
听得沈天瑜带来的消息,慕容晴几乎是下意识的出口。
沈天瑜听着慕容晴这话,心里头只觉得堵得慌。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手放在桌上的手握住“晴儿,当初是我不知珍惜,如今我看明白了许多,再不会让你重蹈覆辙;我们重新开始,必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
今日进宫,沈天瑜是打着送消息的幌子而来;李世琛自然明白沈天瑜的目的,可见着慕容晴越加的沉默时,只得装作不知。
这么久来,慕容晴除了安排计划,偶尔做戏之外,都是安静的在这偏殿坐着;看上去她是在看着书,可是许久许久的,那书都未曾翻动一页,她心里头有事儿,李世琛看的出来!可是,她心里头有事儿却不说,这让李世琛心里头很不滋味儿。
李世琛原本想着,将沈天瑜给悄悄弄进来,或许能让她情绪有些变化;可是一见着沈天瑜失控就动手动脚的习惯时,李世琛心里更不痛快了!
轻声一咳。李世琛扣了扣桌面,暗示着沈天瑜可不要太不知好歹!如今不管怎么说,慕容晴可都是他的妃子,沈天瑜这么当着他的面对慕容晴动手动脚的,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
若不是考虑着慕容晴的心思,李世琛哪里容得下沈天瑜这般的无礼?
李世琛的暗示,沈天瑜却是不当一回事儿;握着慕容晴的手就不松开,双眼痴迷的锁着慕容晴那淡然的面容。
慕容晴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方才那番话,她并非有意提醒沈天瑜,只是有感而发;却没想到,沈天瑜竟是反应如此的大!
刚想说什么,胃里头却是一阵的泛酸,立马悟了嘴;李世琛见她如此,忙将盂盆踢了过来,同时端了一杯清水走过来。
只是呕了一些酸水,接过李世琛递来的清水漱了口,这才拿了一粒酸梅含在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一入口,将那股难受的劲儿给压下,在李世琛上前来扶时,并没有排斥。
“如今这反应这般大,再不快些,怕是被父皇的人发现了倪端。”扶着她重新坐下,李世琛这话说的轻和。
她与李世琛的默契,令一旁的沈天瑜神色黯然;这些日子,都是李世琛在照顾着她,知道她如今想吃什么,也知道她如今需要什么;而他呢?伤害了她之后,如今能与他有所关联的,也只有那个意外而来的孩子。
孩子是他的,如今她却是挂在了赵子欣的身上;他这个亲生父亲没有一点资格来表达父爱,而李世琛却能明正言顺的心疼着她,这算不算是对他曾经自负的惩罚?
话说受了气的勤悠阳消消回了勤府,自然是好一通的埋怨,勤悠阳不是草包,说起话来也是条理分明!
“父亲,您说让阳儿进宫与太子成婚,阳儿二话不说同意了;您说到时二表哥会替了大表哥的位置,到时我也直接做了皇后,阳儿也相信了;可是,如今阳儿算是明白了,姑姑和二表哥心里头却是算盘另一个主意!想要利用爹爹和哥哥们的权利来给二表哥谋天下,让爹爹和哥哥们去应付皇上的各种刁难,他们却是另有谋算!”
这一通话说出来,勤大人和末子目光均是一寒,忙关了门窗,这才对勤悠阳说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父亲心里头不也是明白的吗?勤家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如今送去给他人谋路,父亲心里头又是如何盘算的?若二表哥做不了皇帝,父亲是不是就真的准备着举兵谋反了?”心里头越来越暴躁,勤悠阳就算是再有脑子,忍不住的把心里头的揣测说了出来,也顾不上如此对她是否有利。
勤大人一听这话,猛的一拍桌子,厉声呵斥“今日你做了蠢事,非但不知错,反倒还在此信口雌黄,以往我是如何教你的?”
“父亲说过,阳儿是有着后命的!所以对于父亲的安排,阳儿一向顺从;可如今二表哥起了他意,居然对那苏如梦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如此一来,就算勤家与皇帝之争,勤家险胜;那么勤家与皇帝两败俱伤,到时获利的就只有二表哥,如此一来,他还需要给勤家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还不如借此削弱勤家的势力,将计就计的让那没有任何势力的苏如梦为后,以绝后患!”
这也是勤悠阳想了一路得出的结论,这一路,勤悠阳越想越觉得二皇子有这个心思!若真让二皇子当了皇帝,那么当今皇帝的今天,或许就是二皇子的明日;二皇子一向睿智,如何看不清这一点?所以才会对苏如梦那般的好,目的就是为了框住苏如梦;若二皇子当真以太子的名义登上了皇位,那么也就名正言顺的让苏如梦当了正妃!
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皇后,可比一个随时可能倾朝的皇后要安全的多!
勤悠阳这一消息,听的勤大人父子均是变了面色“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阳儿原本盯着苏如梦,是想查出她的把柄;却没想到,让阳儿发现了二表哥的异样!父亲,若二表哥当真起了这份心,姑姑却有意隐瞒,父亲觉得,勤家还有必要去做那铺路的替死鬼吗?”
与其被人当了剑使,倒不如自己先化身利剑去谋得天下!这个想法,在爷仨心中一致冒出。
是夜,雪花飘飞,巡逻的侍卫们换班之时,搓着手直哈白气。
“他娘的这天儿可真是冷啊!”
“可不是!你们也可当心点儿,这地都冒着冰渣儿呢!”
侍卫换了班,继续巡逻着皇宫,而在此时,留宿于昭阳殿的慕容雨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吐着,将将才吃进去的东西,就这么又吐了出来。
吐出一堆污物,房间里自然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异味,宫女刚打开窗户走走风,却被慕容雨一声怒骂“这么冷的天你开什么窗户?想冷死我不成?”
“回慕容小姐,屋子里生了炭火,此时开开从窗户透透气,片刻奴婢便关了窗户。”宫女小心的回着话,却是没有立马将窗户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