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这……”小太监不敢说出来,只得战战兢兢的将碗送到皇帝跟前;皇帝扫了一眼之后,瞬间大怒,抬手一把将碗给掀了“宁贵人、四皇子、五皇子留下,其余人等跪安吧!”
皇帝的表情很明白透露出,皇帝很愤怒,在这个时候,不相干的人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不然被殃及,可就冤枉了!
可是,偏偏就有那不知进退的人;慕容雨跪在原地没有起身,只是抬着泪眼看向皇帝“臣女还有一事禀报,只求皇上将臣女许配给五皇子,以保臣女腹中胎儿的安危。”
不相干的人走了两步,听到这话,均是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五皇子更是瞪顾眼,搞不清楚状况。
皇帝扫了上眼吃惊的五皇子之后,沉沉的说了一句“你且先说!”之后,就听得慕容雨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皇上还是先与四皇子认了血之后再做定夺!”
一句话,令御书房中的炭火全部失去了温度;其余不相干的人此时才真是抬步急速而去。
该做的,如今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慕容雨等死,还有四皇子和宁贵人母子反目。
慕容晴只觉得胃里难受的很,似翻江倒海一般的痛楚传来,脑袋更似裂开了一般。
摄魂术可真不是半桶水能随意操纵的,一个不仔细,可真是会被反噬!
就在慕容晴极是难受之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了起来,抬眼对上那双担忧的眸子时,也不矫情。
她现在确实没力气走回去,任由着李世琛将她抱着回了偏殿;却没想到,李世琛前脚将她放到床上,出去安排人准备补汤,沈天瑜后脚就穿着一身太监服出现在床前。
“从霍全处知晓你今日的安排,备了养神的补汤,你先忍忍,喝了便不再这般难受了。”
担忧的话,他以流水般清澈的嗓音说了出来;因为靠的近,他吐出的气息与长发飘飞一道打在脖子上,一阵的发痒。
抬手将他推开些距离,双手撑着床就想要坐起来;沈天瑜见状立马将她扶着坐起,他坐在床边,将她靠在怀中“汤是以你喜欢的味道炖的,你且试试,若是口味变了,我再改。”
“你做的?”他知道她今日的计划,既没有阻止,也没有参与,而是炖了汤药在这偏殿中等着,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沈天瑜笑而不语,一手从她肩头环过,另一手拿着汤匙,一汤匙一汤匙的乘着汤慢慢的喂着。“武林盟主过两日便到京城,今日你这一局先太子必然坐不住;若是不出意外,今晚慕容雨会被打入天牢;到时勤悠阳死在太子府,慕容雨死在天牢,今日之事虽说传不出去,可多少还是会让人起疑;如此一来,一切都在皇帝的意料之外进展,收网也就是这几日而已。”
沈天瑜慢慢的说着,她静静的听着,同时配合着他的速度喝着汤药;如他所说,待得汤药暖胃之时,身子的难受缓解了些许;就在慕容晴准备回话之时,李世琛端着汤盅大步而来。
四目相对,沈天瑜面上毫无惊慌;反倒李世琛愣了小会儿;反应过来之时,将门一关,把远远甩在身后的宫人给关在了门外。
这间寝室,除了早晚桂枝亲自来打扫整理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入;此时桂枝不在,别人就更不能随意进来伺候;如今太子爷再将门一关,那些宫人就只得守在门外。
“本事见涨啊,如今这东宫你是来去自如了!”说不出语气中是愤怒还是嘲讽,李世琛看着沈天瑜手中空了的汤盅之时,将手中满满的汤盅给重重的放到桌上。
李世琛的态度,沈天瑜并未做任何表态,扶着慕容晴躺下,将空了的汤盅放到桌上,也没说话,李世琛就自发的带着他走了出去。
外头的宫人们一见着李世琛身后跟着一个低头弯腰的太监时,表示很诧异,那太监怎么看着眼生的很呐?太子怎么会让那人近身伺候着侧妃?
一行人离开,屋子里恢复到往日的安静,慕容晴这才闭上眼轻揉着眉心;沈天瑜如今的态度,可真是让她无力说些什么。
御书房一场戏做足,人也是乏极;这一躺就是几个时辰,醒来之时,已是夜幕时分。
床上的慕容晴刚睁了眼,守在床前的桂枝立马上前伺候着“侧妃可算是醒了,这要是再睡下去,奴婢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与皇上交待了。”
说完这话,桂枝朝着慕容晴挤眉弄眼,那模样倒是在表达着另一层意思;慕容晴表示极为不解,任由桂枝伺候着更衣。
更衣……这个时候慕容晴才反应过来,她回来时只脱了皮裘,如今外袍都脱了,谁脱的?
“皇上下令侧妃不得伺候太子,可太子今日……这事儿可不能让皇上知道了,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若是知晓了太子今日之举,只怕是会迁怒于太子。”
桂枝这话可是处处为太子和侧妃考虑,慕容晴却是听后心中冷笑;什么叫做皇上不知道?若是皇上不知道,你敢这么说话?
见慕容晴面色平静并不接话,桂枝一下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只得安静的给她穿着衣裳,末了二人去了前厅用晚膳。
原本早就过了用膳时辰,慕容晴以为李世琛自个儿先吃了,却没想到,李世琛似知道她几时会醒一般,这会儿桌上的饭菜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原本就有些饿的肚子在这浓郁的香味之中越加的闹腾。
见慕容晴慢步而来,李世琛转首与一旁的太监交待了几句,小太监打了眼色,宫人们便退了出去;桂枝一看慕容晴没有留下她的意思,也就只得悻悻的退了出去。
直到厅中只得二人,李世琛这才开口说道“这些日子你也够累的,本有计划与你商议,可见你睡的沉,只得自行实施了。”
一句话解释了谁给她脱了外衣,又是如何让桂枝以为下午时分二人违背了皇帝的旨意。
只是,她真是疲乏到了这种程度?以往睡的极浅,一丁点的声响都能醒过来,今日却是连他在一旁都不知道;看来摄魂术真是邪术,往后最好还是不要再用了。
此时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李世琛解释了这件事之后便未提其他;如他所说,本来是有事与她商议,如今既然是他自个儿在操作了,那也没有知会她的必要了。
一顿饭如往常一般安静的吃着,慕容晴起身之时,李世琛幽幽说道“三日后以车裂之刑;这夜深天寒,出去的时候还是多加注意身子。”
迈出的步子微微一顿,浅浅的嗯了一声,抬步走了出去。
正如李世琛所说,夜深天寒,更何况是这种满天飞雪的夜晚;当慕容晴和武魁二人立于大牢中,看着里面那只着单衣,浑身都是带血的鞭痕之时,平静到连她自个儿都觉得恐怖。
握紧了手中了断箭,武魁打开牢门之时,慕容雨身子便是一个瑟缩,想来是被打的怕了,昏暗的油灯下,慕容雨抬眼看向来人,当见着那人取下帽子之时,先是一愣,随即闷笑不止。
“呵呵……慕容晴……呵呵……你倒真是有本事啊……诈死进宫还能有如此多人冒死相助,还能有那么完美的身份,居然连皇上都能被你给蒙蔽了!”直到被丢进大牢受了酷刑,慕容雨才明白今日之事是中了别人设的局;说什么与勤悠阳一并告御状拆穿慕容晴的真面目,可到结果却是被当作死狗一样拖进了大牢。
今日之事,四皇子何其恼怒,如何能轻易放过她?在大牢受尽凌辱不说,还被鞭打的浑身没一处完好。
慕容雨的明白,来的晚了些;若这份醒悟在御书房中,那么此时在这里受刑的就该变成慕容晴;可惜,进了这个地方,就算慕容雨暴出天大的秘密,也不会有人愿意浪费时间来听;毕竟慕容雨此时的罪可是污蔑皇族,暂且不管皇帝对今日之事是否相信,总之慕容雨是没有理由再活的!
皇帝下旨,三日后将慕容雨于众目睽睽之下车裂,车裂啊,那可是五马分尸!皇帝对慕容雨用此刑,足见对宁贵人有多恨!
“与你同姓,我真的觉得难受!你需记住,慕容之姓,不是你所能有的,你姓方!方善远的方!所以,用你亲姐姐的毒箭来送你上路,最合适不过了!”
这就是她亲自前来的原因,父亲只有她一个孩子,能姓慕容的,能挂名在父亲名下的孩子,只有她慕容晴!
慕容雨瞪大了眼看着慕容晴,那模样似乎在问着:你是如何知晓的?你又知晓了多少?
慕容雨若是表现的无知一些,慕容晴或许还会心软,可是慕容雨的态度表明,欺骗父亲的,不止是宁千容一人,那母子三人都是在欺骗着父亲;虽然,父亲也知晓此事。
好吧,父亲与宁千容,都是在相互算计,她没有资格来怨恨什么;可是,因为宁千容,母亲死的凄惨;因为詹采月,赵子欣死在她眼前;这一切,她说过要讨回来的,所以,她绝对不会放过这再施计划的时候!
断箭握在掌心,在慕容雨那惊恐的视线之下扎进心脏;这支箭,要了赵子欣的命,那么,也该用来取了慕容雨的性命;虽说死在毒箭之下胜过车裂,可是谁又知晓慕容雨死了之后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
只是,慕容雨死也搞不明白,慕容晴口中的亲姐姐,是何意?
大雪纷飞,哪怕是夜晚,在这淡淡的月色中,放眼望去也是一片的雪白;身着一身白衫,披着毛裘的慕容晴立在一棵托满雪的树旁,就似那棵银树的分枝一般,静立的看着大牢外的热闹场景。
慕容雨在大牢死了,巧就巧在,有人见着身份不明的一男一女从大牢跑了出来,所奔的方向,赫然就是长乐宫。
“侧妃,该回去了,不然寻查的人到了会发现你端倪的。”武魁闪身而来,说完这话时,慕容晴已经跃身而去。
如此的一路相通,可不就是有人冒死相助么?若在这之前就有这般深的本事,何以折腾这么大半年,还让赵子欣死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