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谨儿余光瞟了眼刘氏,又不着痕迹将目光收回,起身帮着收拾。
待到家务活做了个干净,明谨儿急忙往屋里钻。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刘氏却往她跟前一拦。
“哟,弟妹这急性的样儿,屋里是藏着黄金呐?”刘氏一开口,便是阴阳怪气。
她说话时眉梢高高挑起,满脸刻薄模样。
明谨儿心知肚明是找茬儿来了,却换上个明媚笑容,“大嫂还有活儿要我干?”
刘氏被她轻而易举噎住,却又心中不甘。
近些时日,沈母待明谨儿可是越发好了,眼看便要强过了她。
刘氏心中憋着气,自然话是怎么说怎么难听,“弟妹这话说的,咱们可是妯娌,平日里你也不见得与我这个大嫂说上几句。”
“这还不是因着……”
明谨儿话未说完,刘氏便打断了。
“唉,旁的倒没什么,只是先前那档子事摆着,弟妹再这般疏远,岂不是没把咱们当自家人?”刘氏刻意提高了音量,将大宝都引了出来。
她口中的那档子事,指的是先前明谨儿被怀疑私奔。
这是见不得她明谨儿过得好啊。
“大嫂这话便是言过其实了。”明谨儿余光瞧见了沈母的衣角,便将心头怒意强压,只柔柔笑着,“我自然是觉着咱们是一家子的,这不,还想着多赚些银钱,指不定能让娘和大宝都每日吃肉呢。”
刘氏还想说些话,却被沈母的咳嗽声打断。
“老大家的,我前些日子瞧见大宝的衣衫破了洞,你如今是补好了?”沈母说话向来不温不火,却暗藏威严。
“补好……没、没补呢还,正想着去。”刘氏话说得快,半途对上沈母的目光,便吓得嘴边那话转了个弯。
她朝沈母讨好地笑了笑,便一把拽住大宝的手臂,将其往屋里拉扯。
即将进屋时,刘氏又回过身来,那看向明谨儿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明谨儿。”沈母未曾发火,只是全须全尾喊了个名字,就将明谨儿听得脊背都发凉。
“哎,娘说便是。”她险些维持不住这娇弱童养媳的架势,堪堪留住了脸上笑意。
“我瞧你整日里去镇上,脸色都憔悴了些。”沈母缓缓说着,不等明谨儿开口,又道:“这几日你便留在家中歇歇,大宝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去趟镇上书院也不是难事。”
明谨儿的笑容略显僵硬,她一时之间慌乱无比,却硬是在片刻间稳住了心神。
强装出几丝迟疑,她垂了垂脑袋,说话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可是娘……我想每日都见见他。”
话出口时,明谨儿只觉浑身别扭,她即便两世加在一块儿,都没说过如此肉麻的话。
可为了盘算好的营生,与那每日都能吃上些肉的日子,明谨儿忍住了。
沈母闻言亦是怔住,显然未曾预料到会是如此发展。
沉吟片刻,她眼神柔和些许,轻摇摇头,“罢了,那你便再苦几日。”
明谨儿满心欢喜应下,待沈母离去,她回了屋中,将那木门一关,悬着的心随之落下。
屋中只余明谨儿一人,她倒是不再紧绷着,甚至脚下步子也轻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