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哀嚎一声,跳着抱住了脚。
“别当我不晓得,你便是沈家收留的孤女,我家条件在这镇子上已经算是极不错了,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灵儿还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男人,想要开口直接怼,可是看到男人目光阴森,遂暂时放弃。
书院是设立在空荡之地的,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路过此处。
若是当真与这男人起了什么争执冲突,恐怕她不敢逃。
更何况她并未忘记今日的主要目的。
思索再三,灵儿挂上了甜甜的笑。
“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姐姐她身子骨不好,所以才想请您帮忙通知一下二哥,其他的事我暂时没有心情去讨论,咱们来日方长。”
灵儿本是被娇宠坏了,遇事后一向喜欢选择正面直杠,可是自打离家出走后,在这上面吃了不少的亏,她多少也是聪明了一些的。
男人听此,果不与之计较了,只不过兴许是因为脚疼,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还以为你也是看上沈沉奚的女人之一呢。”
灵儿摇头:“公子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与收留我的姐姐抢未来夫婿?”
她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实际上心底已经暗戳戳将男人十八代祖宗问候一遍。
“也是,你先等着,我这便去给你捎话。”
听到此话,灵儿满心欢喜。
没过多久,沈沉奚便赶来。
只不过他额头上已经生了许多汗水,完全失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
“二哥,你……”
“她怎么样了?”
灵儿疯狂摇头:“情况看起来不大好,郎中说幸好偏离了一些,不然扎到心脏,怕是要当场毙命了。”
沈沉奚在同窗那里借来了一匹马,直接翻身上马,奔腾离开。
留下灵儿在原地高声大喊。
“二哥,我怎么办?”
根本未曾得到任何回应。
灵儿不满地踹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儿,迫不得已只能等着村子里的两名妇人买好日常所需品后,一同离开。
一路上灵儿都沉着一张小脸,很是不愉快的模样引起了两位妇人的在意。
“还在因为明谨儿的事而担忧?”
“那是自然,姐姐对我恩重如山,她如今命悬一线,我却什么都帮不上。”
农妇们都活了半辈子,她们自是懂得灵儿这小姑娘家的心思,便是遇事沉不住气。
“这只能等,不过根据我如此多年的经验,明谨儿那一刀还真的没啥生命之虞,说到底你就是白白担心了。”
灵儿听到妇人如此说,心里自然是受到了安抚,她面色看起来也好了许多。
沈家人可谓是急晕了头。
沈沉英多次提出想要将明谨儿被伤一事告知沈沉奚,可次次被沈母阻止。
“等到明谨儿真的醒过来,再告知你二哥此事也不晚,你眼下只若守好,莫要再生其他乱子,便是万事大吉了。”
听到沈母如此说,沈沉英重重叹了口气。
“娘,二嫂嫂都病重成这样了,如此大的事怎么能不通知二哥?”
一直沉默的沈大哥终究还是开口了。
“若是弟妹当真出一星半点儿的差错,到时候二弟恐怕不会原谅咱们一家人,我也觉得该告知二弟。”
沈母头一次如此生气,她气急败坏道:“既是如此,那便让他恨吧,不管说啥也得忍住。”
沈父则是坐在院子的石凳上默默盯着一处发呆。
直到远处传来马蹄声,而且愈行愈近时,众人面面相觑。
最终高头大马上下来一人,众人难免大惊失色。
沈母更是心急,他匆匆忙迎接上去:“你怎的回来了?莫非是书院遇到了什么问题?”
她边关怀询问,边紧紧跟在沈沉奚左右,生怕沈沉奚上前去推开明谨儿的房门。
“我若是不回来,娘还打算瞒我一辈子不成?”
这话无悲无喜,可是知子莫若母,沈母却感觉到沈沉奚声音中的愤怒,她当场愣在了原地。
这么多年,沈沉奚一向都是沉稳性子,这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心急如焚的样子。
塌上的姑娘似睡的很是不安稳,许是因为疼痛,明谨儿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从旁人口中,沈沉奚无法准确获知明谨儿的伤情如何,只能垂头小心将其衣裳扯开一些,紧接着便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慕。
只见血已经将白色纱布浸透。
这止血并未做好,很容易造成感染。
沈沉奚不忍蹙眉。
“不过是离开两日时间,怎的成了如此模样?”
他垂手想要撩起明谨儿的青丝,却见后者双唇嗫嚅,沈沉奚下意识地伏下身去,想要听清楚明谨儿说什么。
“水……”
他忙着去倒水,本想喂给明谨儿,却发现如何都喂不进去,情急之下,沈沉奚索性直接以口相喂。
却被明谨儿一把揪住了衣领,加深了此吻。
沈沉奚一怔,尔后他强行站起身来。
……
明谨儿做了一个梦,梦里她靠着制作美食发家致富,带着沈家一家子去了京都。
尔后沈沉奚也考取了功名,二人最终成亲,过得那算是极好。
疼痛感令她极度痛苦,明谨儿呢喃一声,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醒了?”
是沈沉奚的声音,明谨儿强行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她面色惨白,看起来有些狰狞。
沈沉奚已经将特地为她熬制的药端了出来。
“将这药吃了,便不会如此疼了。”明谨儿听他如此说,有些虚弱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二哥,我无碍,只不过这药看起来不大好喝的样子。”
“喝了。”
沈沉奚将药碗放置明谨儿面前。
这都杀到了跟前儿了,哪里有不喝的道理?
明谨儿索性心一横眼一闭,直接接过来一口饮尽。
这药是真的苦。
明谨儿深吸一口气:“有没有蜜饯?”
她可怜巴巴地盯着沈沉奚。
只见后者直接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瓷罐。
“早先便备好了,晓得你嘴贪。”
纵然疼痛不减,明谨儿双眸还是亮了起来。
“二哥最好了,我便知道不忍心看我吃了苦药还没甜的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