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之上,宁若初与素云一同前往全叔和阿香所开的那间的当铺,晨起之时,全叔特意让人给素云传了消息,说他有要事,需要见宁若初。
宁若初不敢停留,迅速的带着素云来到了全叔的当铺里。
一见到宁若初,全叔就不由的心疼了起来。
“小姐,这才几天没见啊?你怎么就瘦了呢?”全叔担忧的说了起来。
素云急急的接话:“全叔有所不知,老爷被人行刺,受了重伤,这都躺了好几天了,还未完全的清醒。小姐一直在府中,随时候命,这没日没夜的,怎么会不瘦啊?”
素云也是关切之极。
全叔轻叹了一声:“他,到底是小姐的亲爹啊……”
话一说到此处,宁若初迅速的打住。
“全叔,你让人传信,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找我,说吧,什么事情啊?”宁若初急急的扯到了正题之上。
杨宣是她的父亲不假,但是,有些时候,她心里面想的到底是什么,她不愿意让别人窥探到。
全叔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封信,交到宁若初的手中,说:“乡下那边儿来了信,说国公他老人家自打入秋了以来,身体有些许的不好。”
“我得知了这个消息,不敢停留……”
宁若初翻开信件,仔细的看了起来,这封信,是出自于宁国公的近侍白亦的手中,白亦自小跟在宁国公的身边,一跟将近二十年,宁若初来京城,特意嘱咐过白亦,要他好好的照顾宁国公。
信中所言,说自入秋以来,宁国公偶感了风寒,最近咳嗽的厉害。己经找了郎中,吃了几副药了,状况稍好了一些。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国公的身体,一向不好,咱们这一出来,也己经近一年的时间了,我怕国公……”全叔担忧之极的说了起来。
宁若初接话:“全叔是担忧外公撑不到回京的日子吗?”
宁若初说的直接,全叔却又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的确是这个意思,掐指算来,现如今的宁国公,己经将近七十岁的年纪了。这刚一入秋,身体就极是不适,若是入了冬,那不是更难受吗?
“小姐,我是真怕。”全叔的心里面没有一点儿的底。
“外公无事,他一心惦记回京,怎么可能支撑不住呢?”宁若初信心十足。
她来京城之前,特意给宁国公好好的诊治了身体。他并未有什么大毛病,一些小问题,还要不了他的命。
“小姐,要不我回去看看国公吧?”全叔谨慎提议。“或者,给国公他老人家写上一封书信,让白亦带着国公,一起回京城,怎么样?”
“此时,天寒,不是进京城的好时候,开春吧,开春我会给外公去信,让他速来京城。”宁若初如此的应道。
她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儿。开了春,天气好,凌国公从乡下回京城。这是长途跋涉,想来,不会有太多的身体负担。
全叔点了点头。
“小姐,你一个人呆在府中,我还是有点儿担心。”全叔看向了宁若初,担忧之极的说了起来。
此时的宁若初,也不过才十六岁的年纪罢了。只是,因为出身的原因,她不得不背负着比她的年纪要大太多的仇恨。
这些,都不是全叔想要看到的。
“全叔放心,有素云陪我在一起,她很机灵,不会有问题的。如果,我真的是要出什么事儿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及时的通知你,让你去救我。好吗?”宁若初安慰起了全叔。
全叔明白宁若初的心意。她不想让全叔和阿香呆在自己的身边,并非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她害怕那些有目的的人,因为伤害不到她,而对全叔和阿香下手。
“小姐,你万事且小心才是。”全叔不放心,又叮嘱了宁若初一番。
宁若初点头:“全叔,今日我便不在这儿多呆了,府上事情多,我还是尽早的回去,省得有些人生疑啊。”
全叔点头应道:“好,你回去吧……”
宁若初带了素云,离开了当铺,一路上,宁若初的心都有些飘,一听说外公身体偶然不适,她的心便悬了起来。
虽然,她知道外公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可是她就是克制不住的担心,生怕外公会出什么事儿。必竟,这么些年来,身处乡下,外公是她唯一的依靠。
脚步过于匆忙,以至于宁若初根本就没有留意自己身边的人,她急步而行,突然间,踩到了一颗石子,脚下一个打滑,竟冲着身边的一个人直直的栽了过去。
顿时,二人一同噗通一声的倒在了地上。一阵疼痛之感,顺着宁若初的胳膊,直直的向上蔓延,她强忍疼痛,支起了自己的身体。
宁若初回神,还未看清楚自己撞到的是谁,却听到一声极难听的骂语,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儿,眼睛是瞎了吗?撞到了本小姐,你这是活够了吗?”
宁若初听到骂语,抬脸回头,却见周芸儿的那张嚣张的脸孔,猛然间的闪现到了宁若初的面前。
素云与周芸儿的丫头一看这情况,着急忙慌的将各自的主子给扶了起来。
到底是宁若初撞了周芸儿,所以,宁若初站好了以后,对周芸儿道歉说道:“实在是对不起,周小姐,我因为有急事儿,走的有点儿急了,这才撞到了周小姐,在此,向您道歉……”
周芸儿看着宁若初,可谓是气极败坏了。
她扯着自己被踩烂的裙摆,怒气冲冲的说道:“宁若初,你这是眼瞎了吗?你看看你这是怎么走路的?我这裙子,都被你给踩坏了。你……”
素云一听周芸儿怒骂宁若初,顿时有几分的不乐意:“我家小姐己经道过歉了,您怎么可以这样?一口一句骂语……”
“骂她怎么了?谁让她不长眼睛的啊?到底是乡下来的土渣子……怎么了,我就骂了……”周芸儿一时间是怒气上来。
她看着宁若初的那张脸孔,所有的怒意,全然的出现,凭什么啊?就凭她长了这么一张脸孔,她就配与自己最心爱的六皇子有婚约吗?凭什么啊?
“周小姐……踩坏了您的衣服,我可以赔,但是,您这么骂下去,仿佛与礼不合吧?”宁若初制止了素云,自己迎了上去。
周芸儿看着宁若初,撅嘴说道:“有什么与礼不合的?是你先撞的我,宁若初,我这衣服老金贵了,你以为,你能赔的起吗?就算是你能赔的起,这会儿,你能赔得起一件一模一样的吗?”
好一个哆哆逼人的周芸儿。
宁若初心中清楚的知道她的怒气从何而来。
这些天来,虽然她为杨宣的病情一直呆在府中,但是,却不妨碍她听到的各种各样的消息,据说,周芸儿大肆向所有人宣扬,她与六皇子是何般的恩爱,六皇子对她有多好多好。
总之,她急着向所有人炫耀她所找到的这个男人是有多么的优秀。
她己然忘记了,与她海誓山盟的这个男人,原本竟是与人定过婚约的。当初,杨婉妙与六皇子是何等的恩爱,现如今呢?杨婉妙去了哪儿呢?
殊不知,越是急着炫耀的人,她心里面是越没有谱。她永远都是没有安全感的。
“这会儿,我的确是赔不起你一件一模一样的,但是,如果你的那张破嘴,依然再骂下去,我可不保证我的手,会不会不听使唤,将你身上的这件衣服,给扯个稀烂。”宁若初浅浅而道。
她脸上的那股子刚毅,让周芸儿不由的心泛怯意。
必竟,她可是吃过宁若初的亏的。宁若初一向都不太爱与人逞口舌之争,她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动手的时候,尽量别逼逼。
“周小姐,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应当怎么办?要是你想让我赔你一件衣服,前面就是衣坊,若是您想站这儿继续骂。咱们就好好的来扯一下……”宁若初做出来了一副动手的架式。
她不伸胳膊素云倒是没看到,在宁若初的胳膊,竟然有一块血迹。那血迹,己然湿透了宁若初袖子处的衣服。
“小姐,您受伤了……”素云着急的抓住了宁若初的胳膊。
宁若初摆手:“无事,不过是擦破了点儿破罢了。无碍的。”
周芸儿看着宁若初,怒气冲冲的说道:“你快点儿赔我衣服吧……总不能让我穿着这件烂衣服去见我的心上人。”
周芸儿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这会儿,可不是与宁若初硬碰硬的时候。必竟,宁若初现在还顶着六皇子未婚妻的身份呢。
但是,为了在言语上占点儿上风,她特意咬重了心上人三个字。
宁若初轻蔑的一笑,一点儿也不以为意。有女人在她的面前炫耀那个犹如人渣一样的顾景澜,己然不是第一次了,她若是在意,怕是都得要气死了。
不远处,顾景澜背后而立,宁若初脸上那抹不轻意的不屑笑意,落入到他的眼中,他的拳头,不由的紧紧一攥。
自己可是皇子,这个女人,竟然是这般的看不起自己?她凭什么?
顾景澜折身,向后街行去。他的眼中,突然间的现出来了一抹玩味的狠意。
“女人,你不是看不起本皇子吗?那么,本皇子就让你好好看看本皇子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