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宣的屋内,此时,徐凝秋坐在杨宣的身边,侍候着杨宣喝水,那样子,就仿佛她对杨宣有多么的关心一样。
做戏,全然的都是做事。
宁若初看在眼中,只觉得这样的做戏让她实在是不忍直视。
徐凝秋到底是青楼出身。向来都喜欢用这种假模假式的感情,来让男人们对她感激涕零。
事实上,杨宣在这个时候,很容易的就在徐凝秋的面前迷失了自我,虽然,前几天的时候,徐凝秋对他状况,的确是不怎么的好。但是,徐凝秋会给他解释啊。所以,他也就相信了。
只不过,这一切和宁若初都没有关系,她才不在意谁骗杨宣呢。
但是,危机到她的利益,那就不行。
“哟,大小姐来了啊……”徐凝秋阴阳怪气的叫起了宁若初大小姐。
昨晚二人之间的对峙,犹如是还在眼前一样,徐凝秋看着宁若初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的不客气。
己然不是第一次和她交手了,宁若初是实在不惧。
“素云,昨天不是让人把她给关起了来了吗?是谁放她出来的?”宁若初问起了素云。
素云回答而道:“我也不太清楚啊?”
“宁若初,你有什么资格把我关起来?我可是老爷亲自抬回来的女人。就算是我犯了错,那也得老爷亲自处理,还轮不到你这个做小辈的来管我。”徐凝秋的气势,可不是一般的强大啊。
呵呵,是真威风啊。
“老爷,您看看,这就是您生的好女儿,她就是这样对我的。前几天,她还找到我,威胁我,说如果我敢照顾你,她就用他的办法,让你的病永远也好不起来,所以,老爷,我才对你没有好脸,为的就是让她不要对你下狠手,好让你早一点儿的好起来……我这才好依靠于您啊。”徐凝秋抱着杨宣的胳膊,呜呜的哭了起来。
乍一听,这一席话,说的是合情合理的。一副为了杨宣的安好,可以奉献半辈子的意思,事实上是,她心里面打的是什么主意,她自己最是清楚。
杨宣指着宁若初,呜呜而语。
因为生病的原因,杨宣的心智,己然完全的退化,这个时候的他,再无当日朝堂之上二品大元的睿智了。
他只是想得到关心,任何一个人的关心都可以。
“徐凝秋,有意思吗?装来装去的?何必如此?你忘了昨天晚上,你是怎么告诉我,你有多么的恨他的吗?”宁若初指着杨宣,问起了徐凝秋。
徐凝秋再冲杨宣哭语:“那是你拿着刀子指在我的脸上,我敢不照你的意思说吗?你要是万一杀了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是隐忍,保存自己的实力,才能护得了老爷。”
“宁若初,亏你还是老爷的女儿,你这么对待你的亲生父亲,你于心何忍?”徐凝秋步步而指,直把这所有的不堪,全然的扣到宁若初的脑袋上。
宁若初看着徐凝秋,不得不说,她小看了徐凝秋这翻云覆雨的本事了。
“你是真有本事啊,竟然能鼓动起他上书皇上,抬你做继室夫人的本事,徐凝秋,你要的是真多。”宁若初看着徐凝秋,不由自主的讽刺了起来。
刚才,张昭把杨宣上书朝廷的折子拿给了宁若初,折子上面说,杨宣失妻多年,府中杂事无人打理,因身体不适,更需要有人能主理府中事务,所以,请皇上下旨,抬杨宣的妾室徐氏为杨宣的继室夫人。
按说,杨宣要娶个继室夫人,朝廷那边儿是管不着的。但是,因为杨宣曾经与宁长歌的婚约,是先前下旨赐的婚,并且,婚约中有所约定,不许杨宣再娶继室夫人。所以,因为先帝的份约定,这些年来,杨宣抬了一个又一个的姨娘入府,这继室夫人的位子,却始终的空着。
杨宣此时竟然要上书天岩帝,抬他继室夫人的位置,不得不说,这一次的杨宣是认真的。
“我与老爷情投意合,心心相印。老爷抬我做继室夫人怎么了?宁长歌己经死了,又没有生出个儿子来,难不成,她就算是死了,也要霸占住杨夫人的位子不放吗?”徐凝秋口出狂言,竟然在这件事情上牵扯出来了宁长歌。
并且,语气之中,全然的都是对宁长歌的不敬。
宁若初的怒气,在这一瞬间来,全然的燃到了顶点。
“徐凝秋,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我的母亲?”宁若初气极而语。
“她是杨夫人,要不了多久,我也是杨夫人。按先来后道的顺序来说,我对她,也不过是以姐姐相称罢了。她又能比我高贵到哪儿去?”徐凝秋越说越过份,竟有几分大言不惭之感了。
她竟然说,宁长歌的身份位置与她相齐?她可是青楼出身啊。宁长歌可是宁国公的独生女儿啊?
宁若初的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她突然间的出手,冲着徐凝秋的脸孔,生生的来了一个响亮的耳刮子。
“老爷,您看这日子有法儿过没有了?你的这个女儿,也太过份了。现在她敢打我,以后她便敢打你,这杨府,算是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想霸占杨府,她真是连自己的亲爹也不要了啊。”徐凝秋捂着自己的脸,不停的挑着事儿。
杨宣再一次颤抖起了自己的手,指着宁若初。气极而道的呜呜的叫唤了起来。
这会儿的他,真的是有心无力了。
“徐凝秋。你别做的太过份了。你想做杨府的继室夫人。想要霸占整个府邸,你少做这样的美梦了。”宁若初回脸,直视徐凝秋那扭曲不全的脸孔。
原本,这是一个美丽到极致的美人儿,可是因为工于算计,以至于她的脸孔完全的变形。
“你说了不算。”徐凝秋与宁若初是彻底的对峙上了。
素云一个跨步,她直接的上前,提起了徐凝秋的衣领,便怒骂而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撕碎了……”素云看到徐凝秋这样丑恶的嘴脸,不由的怒极而道。
徐凝秋冷笑。
“老爷,您看看,我说的是什么来着……宁若初,到底是不姓杨啊,她先把我弄死,接着,那就是要你的老命来了。”
“老爷,现如今,咱们就算是夹着尾巴做人,也做不下去了啊。”
徐凝秋的字字语语,都冲着杨宣心中那根最悲凉的神经扯去。
杨宣指着宁若初,气极而道,他呜呜而语,终于吐出来了两个字:“逆女……”
虽然,他说的不清楚,但是,宁若初却是听的明明白白。
宁若初冷笑了一声。她伸手,示意素云将提着的徐凝秋给放了下来。
“爹,我是逆女,我真的是逆女……”有一行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可是,我就算是逆女,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也是我的母亲十月怀胎把我生下来的……”
“这么多年了,我在乡下长了十二年,十二年来,你给了我什么?你可有看过我一眼?现在,你骂我是逆女?我逆到哪儿了?”
宁若初是声声质问。
明明,她无数次的警告自己,她是不在意的,不在意杨宣所谓的关爱,因为她不需要。可是,当现在看到杨宣为了徐凝秋,而上书天岩帝,动撼动她母亲杨夫人的位置的时候,她对杨宣是真的死心了。
宁长歌错看了这个男人,所以,才生下了宁若初,让宁若初从一出生,便注定要纠结到这股子拧结的父女情感之中。
“你……你……”杨宣看着宁若初的眼泪,他你你你的说不出来半分的话语。
“老爷……别生气,生气对您的身体不好。别生气……”徐凝秋适时的上前,开始抚起了杨宣的胸口,示意杨宣不要生气。
事实上,从她内心里面来说,她是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的。
没有任何一场戏,能比得上亲生父女反脸为敌的场面。多年以后,待女儿成年之时,一想到自己的父亲是被自己气死的,那这样一来,这一辈子,都活得多么的愧疚。
一个人临死之前,若是想到自己是被自己的女儿气死的?那又该活的多么的窝囊啊。
不得不说,这是绝对的一出好戏。
“当初,你娶我母亲的时候,你对她说过,一生一世,她永远是你唯一的妻。现如今,你要抬娶继室,你让我九泉之下的母亲何以安息?活着的时候,你己经伤过她一次了,现在,她己经死了,你莫不是还要再伤她一次吗?”宁若初是声声的质问。
她对于杨宣负了宁长歌的此一事,那样的介怀。
“宁若初,你少来这一套。你想利用老爷的情深意长,不让老爷抬我为继室,你也好继续的把持杨家的一切。是不是?为了这点儿家业,你连你父亲的生死都不在意了。你真是一个好女儿啊。”
杨宣说不出来话,所以,徐凝秋就替杨宣,把杨宣心中所想,说了个明明白白。当然了,这也正是杨宣心里面最想要表达的东西。
他到了这个时候,依然是不甘心他谋夺了一辈子的产业,将会物归原主?
不,他绝不许,就算是他无法与宁若初硬碰。那他也一定不能如了宁若初的心意。他是杨宣,他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可以无下限的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