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徐原除了认罪,也不能多说什么了,必竟,言多必失。想来,他与六皇子苏景澜关系那么好,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吧。
想到了这儿,徐原的眼睛,隐隐的看向了站在一畔的苏景澜,苏景澜的神色凝重,没有任何的表情。八壹中文網
徐原低头,又老实的跪在了那儿。
“徐大人,皇上治您的罪,了不起一个管教不严之罪,您可知道,邱员外那儿,非要臣斩了徐公子,以慰邱公子的在天之灵啊。”李大人鄙夷的看向了徐原,这个徐原,是真点子背啊,生了一个坑爹的儿子啊。
徐原一听这话,当即便哭了起来:“皇上,臣之子,的确是有罪,他不应当不顾咱们大周的律法,非要与人拼酒,但是,拼洒之事,也并非全在臣之子的身上,那个邱二公子,也非良善之罪。臣可是听说了,他出了万两黄金,只求那个叫妙仙儿的女子,陪他出游几日……皇上,他酒力不佳,过量而亡,臣之子的确是有罪,但是罪不至死啊。现如今,邱员外要臣之儿拿命相抵,的确是不公平啊,还请皇上开恩啊。”徐原高声的解释了起来。
听到了这儿,天岩帝的脸色不由的冰冷了起来。
“你们一个一个的,还知道大周有律啊?”天岩帝终是开口,此时,他明明心中极怒,但是,却依旧想保持平静。
必竟,他的身体状况他心里面己经是很清楚了,他绝不能再发火了,不然的话,早晚是会要了他的命的。
所以,他努力的保持平静。
“皇上,臣等有罪。”众臣跪下。
天岩帝继续开口:“太后娘娘大行,乃是大周之大事,律法有令,天下百姓皆要为其守孝三个月,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不许歌舞,不许饮酒作乐,你们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这般的放纵自己?”
天岩帝扫视了众臣一眼,这些天来,有一些小道的消息,时不时的钻入到他的耳膜之中,有些朝臣,实在不能忍受过年之清冷,听曲唱段子的事情时有发生。天岩帝宽容,不想因为这事大开杀戒,现如今,竟出了这么一桩事情,这事儿,他不管,那也是说不过去了。
“皇上,臣等有罪。”众臣再一次的磕头。
天岩帝看向了徐原,问道:“徐原,你说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为好?”
天岩帝冷不丁的问到了徐原,倒是让徐原不由自主的紧张了一下。
“皇上,犬子有罪,但是罪不致死,还请皇上开恩。臣教子无方,惹出来了这人命之事,臣愿意代子受过,还请皇上责罚。”这话的意思那是相当的明显啊,我儿子有罪,但是,要是杀了他,那他就太冤枉啊。我教子无方,您可以治我的罪啊,他将罪责这样全然的揽到自己的身上,想来,六皇子苏景澜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的确,他的这招棋,那叫一个高。
此时的苏景澜,与他那可是拴在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苏景澜断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父皇,徐大人为朝廷之事,可谓是尽心尽力的。偶有出错,也不至于责罚太重。儿臣以为,就事论事,这事儿断然不能牵扯到徐大人的身上。那邱员外,一介商人。竟然敢去京畿衙门击鼓为难李大人,还要什么交待?简直是不知深浅,儿臣以为,重责这邱员外,也好给那一帮刁民一些惊醒。”苏景澜站了出来,拱手对天岩帝进语了起来。
众人算是都听出来他的话里面是什么意思了。说来怪去的,徐大人无罪,要怪就得怪那邱员外,他儿子死了,他威胁朝廷,那就是他的不对。
听了苏景澜的这话,苏景骆不由的冷笑了一声。
“六弟,这话听起来难听的很啊,想那邱员外,一介商人,连死了儿子,也不能击鼓喊冤了?”苏景骆直接的对上了苏景澜的话。
苏景澜皱眉,他不由的看向了苏景骆。
这会儿,他隐隐的有了一些不好的感觉,好像,自从这苏景骆娶了刘剑雄家的女儿以后,他在朝堂之上,说话都敢抬起脑袋了。
“四哥,我的意思是,喊冤自然是能喊的,那邱二公子,能与徐公子在皇祖母大丧其间饮酒作乐,那便绝对不是一个好人……”苏景澜妄想用邱二公子的放纵,来将徐公子的罪责变小。
他的这点儿心思,苏景骆怎么会看不明白呢?
“一个是朝臣之子,一个是商人之子?这是有着质的区别的。六弟,怎可相提并论呢?如果依六弟之意,处罚了邱员外,如此一来,怕是要伤了天下百姓的心啊,若是有传言,说我大周律法,只对百姓不对官员,那可就要造成大的影响了啊。”苏景骆一语中的。
苏景澜瞬间闭嘴。
天岩帝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如此的争论,他再看向了站于下首的另外两个儿子,苏景轩的整个心思,全然的都不在朝政之上,他眼神飘呼,带着迷离的笑意,早不知道神思跑到了哪儿去了。
苏慕立于厅下,神色凝重,他不妄言妄语,谨慎之极的站在那儿。这样的感觉,让天岩帝不由的觉得他有些可怜了。
“好了,你们都不要再吵了。”天岩帝开口,语调不由的提高了几分。他看向了苏慕,轻语而问:“景致,你说,这件事情,朕该如何处理啊?”
天岩帝竟然是问向了苏景致?要知道,在众臣的眼中,苏景致向来都是一个侍卫一样的存在,他虽是皇子,立于朝堂之上的感觉,一向都是只有挨打的份儿,什么时候有还手之力了?
“啊?”苏景致也是颇为的意外。
“朕问你,这件事情,如果朕让你来处理,你该怎么处理?”天岩帝再问向了苏慕。
苏慕这才回脸,看向了一众的朝臣。
“父皇,儿臣……”苏慕应声,语气之中的谨慎,让天岩帝不由的想要为他作主。
“你尽管说便是。”天岩帝再直问了起来。
苏慕思索了一下,应道:“父皇,这邱二公子与徐公子因为争风吃醋而引起的拼酒,依儿臣之看,各责五十便妥。现如今,邱二公子己经去世,徐公子罪责不能少,依大周之律,重责他五十大板,而后,逐出京城……发往苦寒之地受役。”
听了苏慕的这话,徐原不由的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如此,也算是保住了徐公子的性命吧,总比砍了脑袋的要强啊。
“那邱家那边儿又该怎么安抚呢?必竟,人家可是死了一个儿子啊……”天岩帝又问向了苏慕。
苏慕冷然:“邱家虽是一介人,但是到底也是大周子民,太后娘娘离世,邱二公子却不顾大丧,与人拼酒,本就有罪。邱员外也是一个聪明人,自知是他儿子的大错,难不成,他要把这些所谓的事情,都归结到别人的身上吗?这一件事情,朝廷不追究他们家的大不敬之罪,那便是给他脸面了。若是他胆敢再不依不饶,那便先依朝廷律令,处置了再说。”
苏慕这样的一番话,让天岩帝不由的点头认可。
的确是如此的,邱家只是商人之有,他怎么有本事有要挟朝廷呢?必竟,是他儿子先犯下错语在先。
“众臣,你们觉得,三皇子处理的还算公平?”天岩帝极具欣赏眼神的看向了苏慕,这样的处罚,极是公平。
不偏不袒,立地中正。
“臣觉得,三皇子处置的很好,这件事情,到底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啊。”周通也接过了话语。
苏景骆的脸色,黑青一片。这样的处置,要说是公平的,但是,没有达到他的预期目的。他想用这件事情,来折了徐原,断了苏景澜的一臂之力。
“父皇,那徐大人呢?他教子不严,又该当何罪呢?”苏景骆话语一转,直接的提到了徐原的身上。
徐原立于那儿,一动不动。
“徐大人为皇祖母的丧事,日夜奔波,也着实是算有功。至于其子犯罪,他也的确是应当担负责任。父皇,不若罚徐大人俸禄一年,以作警示吧?”苏慕用商量的口中吻,对天岩帝说了起来。
天岩帝的脸上,稍稍的现出来了一抹的笑意。不得不说,苏慕的处理,很是合他的心意啊,各担一半的责任,让他们看到朝廷的威严,却又不至于说朝廷处事不公。
天岩帝看向了徐原,他的眼神,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感觉。
“徐原,你还不向三皇子谢恩?”天岩帝的此话,无非是告诉徐原,他得记一下苏慕的大恩情啊。
徐原自知这其中的意思。
他跪倒在地,高呼:“谢三皇子恩典……”
苏慕拱手:“徐大人怎可谢我?这都是父皇的一番怜臣之心啊……要谢,徐大人也应当谢父皇才是。”
这话,简直是说的龙心大悦啊,天岩帝的心中,跟抹了蜜一样的好受。冷眼观朝堂之局势,苏景骆与苏景澜只顾得狗咬狗,他们都恨不得将对方咬死,倒是苏慕,立地中正,有点儿像是天岩帝的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