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悦妃宫中,此时,刘婆子正侍候在华笑的身畔。青冬远远的立在门口,看着刘婆子在殷勤的在华笑的面前说东说西的。
自从刘婆子入了宫以后,华笑对于刘婆子的仰仗,是越来越多了,以至于,连一向对她照顾周全的青冬,都排挤在了外面。
看到这样的一副画面,青冬不由的轻叹了一口气,悦贵妃啊,到底是枉废了天岩帝的一片苦心啊。
“娘娘,这春天己经来了,时令的果子,很快就要下来了,新鲜的果子一入宫门,奴婢便差人取来给您尝。”刘婆子说着,捏了一颗葡萄,细心的剥好了皮,放入到了华笑的手中。
华笑冷哼了一声,此时,她一身的华服,头上的华贵首饰,也是格外的精致,远远的看去,略带青涩的华笑,努力的做出来了一副宫妃的架式。可是,到底是因为年纪有些许稚嫩的原因,她的面容,与她的整个装扮,看起来并不是那般的相配。
“娘娘,奴婢听宫中的太医们说了,女人多吃水果,便可以保持皮肤细嫩,这皮肤越是细嫩啊,便越招人喜欢,娘娘与皇上感情深厚,待皇上身体大好起来,与皇上再生上几个孩子,到时候,娘娘的荣华,那可是享受不完啊。娘娘也将会成为大周的功臣呢。”刘婆子献媚而道。
她所说的倒是事实,大周的宫妃,膝下子嗣一向不多。如华笑这样的双生子,还是从未有过的。
所以,单就这一点儿来说,华笑的确是功臣。
“你的意思是,本宫现在不美吗?”华笑反脸,看向了刘婆子,问及。
刘婆子迅速的转移话题而道:“娘娘自是美人儿,不然的话,也不会有如此的富贵。”
说到这儿,华笑的心中,不由的酸涩了起来。的确,按她的容颜来说,她不算是上乘之资,可是她也绝对不差。
伸手,不由自主的抚向了自己的脸孔,明明自己这般的优秀,为什么,为什么苏慕竟是对自己的优秀视而不见?
难不成,她与宁若初之间,差距太多吗?
她想不通。
有宫人送上来了糕点,置于了华笑的面前。华笑低脸,看到了糕点盘子之上放着的一张字条。
伸手,取出来了字条,打了开来,一行清秀的小字,落入到了她的眼孔之中。字条上书:“昨夜,宁若初夜会苏慕,天亮之后才回……”
如此的一行小字,让华笑的眉头,不由的拧成了一团。原本,她对宁若初是心存感激的,一度,宁若初曾经是她最为信任的人。她像是一个傻子一样,将自己对苏慕的那点儿心思,全然的说给了宁若初知道。
不料想,宁若初竟与苏慕暗渡陈仓,将她当成一个傻子一样的来戏,她接受不了,也无法接受。
二人昨夜一直呆在一起,不用去想,也知道二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一想到了这儿,华笑的心头,不由的是酸意尽现。
自己得不到的男人,也绝不可让宁若初得到,不然的话,她日日看着苏慕与她恩爱相对,自己如何能接受得了?
所以,华笑的脸上,阴云渐起。
刘婆子察言观色。自是看出来了华笑的心思,她扫视了一眼屋内,压低声音说道:“娘娘,夫人在世之时,对于这个宁若初,便没有什么好感,若非是因为她医术不佳,没有治好夫人,娘娘也不会与夫人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
“娘娘,且莫忘记了夫人临终之前交待您的遗言啊……”
刘婆子适时的提醒着华笑。
华笑脸上的阴云,越来越重。这会儿,她尖利的指甲,狠狠的捏着那张薄薄的字条,几乎要将那字条给揭碎了。
“去打探一下,皇上何时下朝。”华笑吩咐起了刘婆子。
刘婆子应声,思索而道:“娘娘,皇上己经下朝了,刚才宫人不是来报了吗?说皇上去了盈妃那儿……”
刘婆子提到了盈妃。
华笑对于天岩帝去哪儿并不以为意,现如今,她是宫中位子最高的妃子,就算是盈妃,也是撼动不了她的地位的。
“去,把皇上请过来……”华笑想也未想,便直接的命令而道。
“娘娘,不好吧,没有理由,皇上怎么肯来?”刘婆子面露为难。
自太后病逝了以后,天岩帝几乎很少踏入后宫。当然了,只要是踏入了后宫,必然是来华笑这儿坐上一会儿的。只是他到底是年纪大了,有些许的力不从心了,一般都是小坐,从来不在华笑这儿过夜。
这点儿,华笑也是理解的。入冬以后,天岩帝的头风之病频发,身体己经是大不如前了,若是夜夜宿在华笑这儿,身体自然是吃不消的。
华笑冷眼,斜看向了院中正被奶娘抱着玩耍的小皇子与小公子,稍时,她不由的计上心来:“便说小皇子身体不适了……”
此语一出,连华笑自己也觉得意外,更何况是立于门口的青冬呢?
“娘娘……”刘婆子应声得令:“奴婢这便就去。”
应声了以后,刘婆子离开。华笑招呼进来了奶娘,将小皇子抱到了自己的怀中,她悄然的伸手,在小皇子的屁股上面,狠狠的拧了一下。
小皇子吃痛,瞬间便哇哇的大哭了起来,门口立着的青冬,看到了这一幕,不由的皱起了自己的眉头。她探着脑袋,想要看清楚华笑面前所放着的那个字条的署名,可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华笑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只见她拿起那张字条,扔到了面前的炭火盆内,稍时,纸条被熊熊的炭火燃起。
紧接着,华笑哄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孩子,不哭了,想父皇了啊?一会儿父皇就过来看宝宝了,宝宝不哭哟……”
这会儿的她,远远的看去,简直就是慈爱的厉害。殊不知,她伸手去拧自己的亲生儿子时,那股子狠意,让人不寒而颤啊。
青冬低下了自己的脸孔,不敢阻止,更不敢多说什么了。
稍时,门外的一众人,浩荡而来,天岩帝的脚步,有几许的着急,自打一进院子,一听到小皇子的哭声,天岩帝就紧张了起来。
必竟,这个小皇子与小公主,乃是他老来所得,这份恩宠,是别的皇子所不能及的。如若不是天岩帝年纪太大,若不是着急要立继位之君,想来,华笑所生的苏景钰,怕是要前程不可限量啊。
天岩帝迈步入内,不由分说,便从华笑的怀中接过了正在哭闹的孩子,他轻拍着孩子的后背,轻语的哄了起来。
稍时,孩子便安静的窝在了天岩帝的怀中,大有沉沉睡去之势。
“皇上,看,这孩子定是想你了,臣妾哄了这半天了,也没有哄好,您这么一来,便不再哭闹了,果然,父子连心呐。”华笑依在天岩帝的身边,赞美了起来,她的这话,说的是真好听,天岩帝的脸上,不由的泛起了一阵的笑意。
他伸手,将怀中的孩子,交到了奶娘的怀里,此时,孩子己经沉沉的睡去,小脸之上,挂着将滴而未落的眼泪,着实是让人觉得心疼啊。
“到底是还小,这做娘啊,可是一门学问。”天岩帝牵着华笑的手,坐于了屋内。
门外,苏慕一身戎装而来,看到屋内的和谐,他不由自主的站立于了门外,仿佛,他从来与屋内的那个男人就没有关系一样,他只是一个侍卫而己。
华笑抬脸,看到了门外的苏慕,从他的脸上,华笑看到了一股子的疲累,一想到递进来的那张字条,华笑的心中,便不由的浮现出来了一抹的残忍。
“皇上,臣妾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这做娘,必是手生,还好有皇上怜爱,臣妾才不至于惊慌失措的。”华笑依于天岩帝的怀中,娇笑一脸。
天岩帝轻笑,他审视着华笑的脸孔,担忧之意尽现啊。
正所谓,娇妻幼子,有些时候,他真愿多陪一陪华笑,可是到底他是老了,力不从心了啊。
天岩帝一直在苦苦的思索着一个问题,他该如何,给娇妻幼子一个合适的安排,让他们得以在自己百年以后,全身而退呢?
这是一个难题,一个真正的难题啊。
“皇上,您想什么呢?”华笑从天岩帝的怀中,抬起了自己的脸孔。天真的问了起来。
天岩帝轻叹了一声:“想这些孩子们呢……”
这话,说的是意味深长的。
华笑起身,浅浅的一笑:“可不,这当爹可不好当,皇上是得好好想想各位皇子了……”
“哦?”天岩帝听了华笑的这话,不由的是一阵的意外。
华笑掩而,说道:“皇上,您瞧三皇子,都二十出头了吧?四皇子在年纪上,还比三皇子小上一些呢,他都成婚了呢……”
话锋一转,华笑便提到了苏慕。
站于门口的苏慕,不由的皱眉。看来,这华笑,是又想要为自己做媒啊,苏慕不明白,到底是怎么样的恨意,能让宁若初这昔日的好姐妹华笑,发生这么不可逆转的变化。
天岩帝抬脸,看向了门外的苏慕,心中,隐忧渐然浮现。他的眼前,浮现出来了宁若初的那一张稳重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