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岩帝在哄着两个孩子玩,宁若初本能的退到了一边儿,她清楚的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身份。
不过只是天岩帝的一个信得过的大夫而己,甚至,连御医也算不上。
华笑看着离开的宁若初,她的嘴角,不由的牵起了一个冷笑。
“宁姐姐……”她开口,竟如以前一样,喊了宁若初一声宁姐姐。这一声宁姐姐,喊的宁若初的心里面是五味杂陈的。
她不由的止住了自己的脚步,稍时,她盈盈福身,开口而道:“见过悦娘娘……”
华笑自然是亲热的,只是,宁若初必须要把这份亲热给拉开来,不然的话,她就不太不识抬举了。
看着这般的宁若初,华笑不由的轻然的一笑。
她笑对天岩帝说道:“皇上,您陪孩儿们暂且玩上一会儿,我和宁姐姐说几句知心的话儿……”
呵,她和宁若初之间,还有什么知心的话儿可说的?
天岩帝抬脸,看了一眼华笑,他点头,稍时,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宁若初。
宁若初福身离开,华笑跟上了她的脚步,二人立于盈妃的院中,宁若初看着一身华贵的华笑,她知道,今生,她是再也不可能再与华笑姐妹相称了。
“你变了……”华笑开口,她说,宁若初变了。
宁若初抬脸,她稍笑了一下,说道:“每个人,在生活中,都是会变的,臣女变了,悦娘娘不是也变了吗?”
“明明,我们可以很好的相处的。”华笑急急的抢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是对宁若初有了敌意。
这样的敌意,让她坐立不安,仿佛,不发泄出来,便不能好好的生活一样。
“现在的我们,也是一样可以很好的相处的。”宁若初这话里面的意思,己经是相当的明显了。
她在告诉华笑,如果,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华笑,那么,宁若初是愿意和她好好相处。
听了宁若初的这话,华笑不由的一笑,她的笑语之中,有着太多的无奈。
“还能吗?”她问宁若初,眼睛里面,有了些许的湿意。
“怎么不能?”宁若初再反问她。
“从你爱上那个男人的那一刻开始,就己经不可能了,我们之间,注定就是敌对的局面。”突然间,华笑一个上前,将宁若初的身体,逼近了一处花圃之中,她字字句句,对宁若初说着这样的重话。
她以为,是她最先爱上苏慕的吗?就因为她爱上了,所以,别的女人就永远的不能再染指苏慕了吗?这是什么逻辑?
“华笑,一直以来,我不想告诉你太多,就是怕伤了你的心,其实,我早就与他两情相许了,在你之前,在你告诉我你爱他之前……”宁若初面对华笑这样的重语,一点儿也不惧。
她说出来了事实的真相。
华笑的身体一个愣怔,犹如是受到了打击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母女的人生,却要折到你们母女的手中?”华笑的身形,猛然间的松懈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听了她的这话,宁若初是十分的不解。
“华生,也就是我的父亲,在他的心中,始终的藏着你的母亲宁长歌,所以,当年,他才不顾一切的站到了宁国公府的那一边,以至于受了重罚,发派边疆,让我们母女,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
“现在,又是你的出现,生生的让我错过了那个男人,然后,生活在这样牢笼一样的一个环境中。所以,我说,宁若初,你们母女,分明就是我们母女的克星。”
华笑咬牙,如此而语。
听了她的话,宁若初不以为然。
她说:“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在自己的手中把握的,你没有为了你的生活去奋力的一博,到现在,竟是来埋怨我?华笑,一直以来,我从来都不认为,是我外公,亏欠了华叔,我更不认为,是我宁若初,亏欠了你华笑。”
“我的人生中,可以让出来很多的东西,但是,他是一个人,我爱的人,我不会将他拱手相让的,我们能走到今天的这一地步,经历了太多,并非是你所能理解得了的,你只看到了这个男人的好,你只想要这个男人的情,却从来都没有问过他,他有没有爱过你?”
“现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了,你一句话,可以让人生,也可以让人死,你的威风,让我不得不把咱们的姐妹情义给藏在内心之中,到现在,华笑,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从你放弃抗争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人生,就不能再由你做主了。”
“现如今,你也知道你呆的牢笼之中?我早就警告过你,如果你不小心行事,再说什么,做什么的话,不但会给你招来天大的麻烦,更会给你的孩子带来灭顶之灾,华笑,有些事情,这一辈子,你就放在你的心中吧,你与他,永远都不可能了。”
话,说到了这儿,己经说到了绝处。
此前的时候,宁若初总觉得华笑过于的可怜,所以,她对华笑多多少少的总会有一点儿的歉疚之意。
可是,自打从冷月庵回京途中,她遇到的那拨刺客以后,她就明白,她的这份歉意,并不能对华笑有一点儿的感动。
她想要让自己死……
因为欠,所以,这件事情,就算是她知道是谁所为,她还是咽下去了,因为,她不想毁了这个她叫了多年妹妹的女人。
“呵呵,他和我不可能,也一样和你不可能。”华笑冷盯着宁若初,似是宣战一样的说了起来。
宁若初的眸子中,现出来了一抹的冷意。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连一点儿姐妹的情义,也不愿意再保留了吗?”宁若初质问着华笑。
华笑所做的事情,她都是知道的,包括,她让刘嬷嬷去找萧瑟平公主谈判的事情。她不说,并不代表着她心里面就接受了。
“正是因为我还残存着这样的一份姐妹情义,所以,我不想站在你身边的女人是你。是谁,都可以,最起码,我看到的时候,不会这般揪心的疼痛。”华笑冷语,她看着宁若初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同时,她用自己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作为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的好姐妹,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站在一起,她接受不了,嫉妒的怒火,能将她给燃着了。
如果,没有苏慕的存在,她与宁若初之间,会是一辈子的好姐妹。
“你想怎么样?”宁若初强行的压下了自己的怒气,问起了华笑。
华笑冲着宁若初,做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自然是剪开了……”
说完这话,她带着一抹独属于胜利者的微笑,极具蔑视的看了一眼宁若初,而后,抬起了她那高贵的步伐,迅速的离开。
宁若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将自己的拳头紧紧的攥成了一处,直至关节发白,她也不愿意轻易的松开。
看到华笑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她的心里面,又怎么可能不难受呢?
门外,素云悄然的行来,看到宁若初站在那儿,素云近身,低语而道:“小姐,主子己经收到了字条,他说,今天晚上,二更过后,他在御花园旁的那条长廊上等你,他有话要跟你说……”
也不知道宁若初到底听没有听到素云的话,紧接着,她扭头,迅速的出了院子。
身后,华笑那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皇上,您看煜儿,都快要会走了,这才多大的孩子啊……”
“哈哈,朕的儿子,随朕……”天岩帝的心情,看起来极是不错,他哄着怀中的孩子,老脸上的阴云,全然的疏散了开来。
素云跟着宁若初的脚步,一个劲儿的向前走着,宁若初的心中,似是藏了无尽的怒意一样,每走一步,她仿佛都想要把心中的怒火给发泄出来一样。
素云看她的脸色不对,急急的追问而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素云越是问,宁若初越是不说,她来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用她的脚,使劲儿的踢着花池里面的花草。
她太需要一个人好好的发泄一通了。
“小姐,有什么事儿您说啊?至于这个样子吗?您小心,别伤到了您自己……”素云看着宁若初抬脚,踢向了一块大石头,慌张的阻止。
可是到底,那生硬的石头尖,还是咯到了宁若初的嫩脚。
一阵疼痛之感传来,她不由的轻叫了一声。
“小姐,让我看看,您怎么样了……可是伤到了脚?”素云扶着宁若初,坐到了一处平展的石头上。
不远处,萧瑟平公主正好经过,看到这样失态的宁若初,她不由的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在她的印象之中,宁若初一向都是内敛之人,今天,她怎么可能会这般释放自己的脾气呢?
难道?她是?
萧瑟想到了这儿,并没有过多的纠结,她领着宫人,端着熬好的参汤,向盈妃的宫中行去。
未入宫门,便听到华笑和天岩帝对话之时爽朗的笑语之声,瞬间,萧瑟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