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闻言便动起手来,她手脚极快的把李承鄞的外衫扒了下来,露出他精致的锁骨和蝴蝶骨。
李承鄞捉住她作乱的小手,用鼻尖去蹭她的鼻尖,吐气如兰:“你若平时也是这么乖巧听话该多好啊。”
小枫被蹭的鼻尖发痒,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后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痒......还有些冷。”
李承鄞打横抱起小枫后送到床边,轻柔的帮她褪去外衫和鞋袜。
小枫双手做投降状捏住被角后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阿渡呢?我还要跟她一起回宫呢。”
看着眼前乖巧的可人儿,李承鄞又刮了刮她的鼻尖:“现在才想起来阿渡呐!时恩早把她卖了!”
见她一脸惊悚的模样又解释道,“时恩喂了阿渡醒酒汤后就把她送回东宫给你打掩护了,今日你就安心在这儿睡一觉,等明日你醒酒了我再送你回东宫。”
见她乖巧的点头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握她捏着被子的柔夷,“小枫啊小枫,你再等等我,我定会让你名正言顺的跟我走在一起,赵瑟瑟的事情我也找到了更好的法子,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看着她懵懂无知的天真模样,李承鄞忍不住叹气:“罢了,与你说这么多明日一早起来你也记不得了,何苦累你此刻心烦呢,早些休息吧。”
他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便要起身离去,却被小枫一把拉住衣袖,她楚楚可怜的说:“我有点害怕......”
他险些忘了,自从亲眼目睹阿翁被杀之后,她就再也无法一个人在房间里入眠,也无法再接受自己,李承鄞扯出苦涩的一抹微笑:“我不走,我在旁边的软塌上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别怕。”
合眼躺在暖塌上的李承鄞迟迟没有睡意,他的脑海中如白驹过隙般闪过前世平庸又惊心动魄的一生,悲哀的发现那一辈子的他苦苦追求的权力唾手可得,可他弃若敝履的爱情最后却折磨了他整整一生。
窗户纸的遮光性不算好,皎洁的月光如调皮的孩童般从窗口投射了进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李承鄞的目光有如实质般的隔着床幔偷看床榻之上的那一抹起伏,心口被一种名为满足的情绪填的满满当当,幸得上苍眷顾,给了他重活一世的机会,这一次他定要护她一世周全!
“顾小五......好漂亮啊......”也许是在陌生的环境下,小枫睡得并不安稳,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一会儿梦见顾小五为她捉了一百只萤火虫,两人在大树下拥吻,一会儿又梦见猎杀白羊狼王的顾小五得到了阿翁的信任,两人举办了极具丹蚩特色的婚礼;
一会儿又梦到表哥伊莫延和叫她小公主的赫失战死沙场,阿渡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为了照顾自己只能装哑,一会儿梦见失忆的自己在澧朝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却被师父顾剑戳破假象,又梦见赫失、伊莫延表哥、阿翁、阿爹阿娘他们站在西州王帐前朝着自己快乐的挥手......
整个人又哭又笑,李承鄞在听到她动静的第一时间便翻身下榻如旋风般跑到了小枫的床前,搂着梦魇中的她柔声安慰,一直轻拍着她柔软的后背。
“阿翁,表哥,阿爹,阿娘,我好想你们啊。”一滴清泪从小枫的眼角滑落,滴到李承鄞的肩窝处,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冰凉感。
李承鄞轻轻哄着她:“小枫,等我们大业功成,就把你的阿爹阿娘他们接到上京来玩,让你天天都能见到他们,或者是我们去西州、去丹蚩,你不要哭,你哭的我的心都乱了。”
此时的小枫已然睁开了双眼,她的意识清醒了不少,依偎在他温暖宽阔的肩膀之上,小枫的泪落得更多了,天意弄人啊天意弄人。
小枫顶着一对哭红的双眼看着李承鄞:“李承鄞,我哭了你真的会心疼吗?”她想要得到非常非常非常确切的答案,这对她来说很重要。
李承鄞将两人的姿势调整为面对面,然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擦拭着她脸庞的眼泪:“我的心都快要碎了,不信你摸摸?”他捉住小枫的右手就要往自己胸膛上按。
听着他如雷声般的心跳,小枫想,要不再相信他一回?只这一次,无关丹蚩与西州,无关国事,只关乎自己的内心。
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眼前一脸恳切、丰神俊朗的李承鄞半晌,她终是重新投入了他的怀抱:“那我就再信你最后一次!”
“好好好,”得到回应的李承鄞一连回了三个好字,从西州王帐觉醒以来,他经历了太多次小枫的拒绝与不信任,现在陡然听到她还愿意再信任自己一回,喜极而泣,他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儿,不断的赌咒发誓:“小枫,我李承鄞发誓,这辈子若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定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远不能得到你的笑脸......”
一系列深情发言后,得到的就是小枫安然入睡的睡颜和轻轻的呼吸声,李承鄞甜蜜一笑,轻轻的将她安放在床上小心的盖好被子后,才重新回到暖塌之上一夜未眠。
他实在担心这是梦境,他要守到明天早晨小枫清醒后确定这不是梦才能放心入睡。
其实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因为次日醒来的小枫完全不记得前日发生的任何事情,不记得醉酒后拉扯着李承鄞要他穿女装,不记得两人亲密无间的吻,更不记得她亲口说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