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朝早朝大殿
身穿紫色龙袍的李頤声音极富有穿透力:“朔博一战,老朔博王虽被斩首,新朔博王自登基以来,虽一心投靠我澧朝,但这几个月以来,各个贵族之间纷争不断,常有流寇骚扰澧朝、西州、丹蚩三国边境,朕决定在我朝之中,选一位熟知西境地形,了解当地风俗民情并能带兵者,封其为镇北侯,去协助新朔博王治理朔博!诸位爱卿可有推荐的人选呐?”
歪着脖子的高于明侧目看了一眼李承鄞,动了动身子又沉静下来。
李承鄞站直了身子,拱手行礼后道:“父皇,儿臣举荐镇远大将军高显,高将军镇守西北多年,对西北的局势、兵力、民情都颇有了解,要想镇守朔博,没有被高将军更合适的人选了。”
李酽开口嘲讽:“翊王殿下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啊,高显高将军的西境安护府已经辖制了整个西境,如若让他再接手朔博,那与直接封王何异啊?”
高于明党派的官员叶大人开口道:“李大人此话恐怕有失偏颇,陛下唯贤是举,唯才是用,高将军这些年镇守西境,多次平息外患,立下赫赫战功,这次镇守朔博,剿灭流寇之重任,非高将军莫属!”
“叶大人此言过于武断了吧澧朝乃泱泱大国,人才济济,仅这朝堂之上,文韬武略,擅带兵者便不下数十人,若论举贤,首当公正!”
“若论擅带士兵者,忠王首屈一指!”
“高显将军在破朔博一战中劳苦功高,理当担此重任!”
“正因如此,高将军破了朔博,再去管理朔博,朔博怎会心服口服?!”
忠王党派与高相党派唇枪舌剑,几番理论都无法定下结论。
身坐高位的李頤用力一拍镇纸,众人安静如鸡。
“吵什么吵,一个一个说!”
李酽率先站了出来:“陛下,臣举荐翊王。”
“翊王?”
李酽继续推荐:“翊王能征善战,实乃管理朔博的最佳人选!”
李承鄞见李頤似乎在思索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他咬住了后槽牙,眼神一凛,站了出来:“儿臣自知无法担此重任,不过说到朝廷对西境不甚了解,儿臣在西境几个月的时间,对西境颇有了解,儿臣恳请父皇,允许我修订西境地方志,详细描述西境各地的情形,以便朝廷对西境的统辖,如此以往,官员可以通过地方志了解西境事务,再过数年百官人人都能熟知西境了。”
一番话惹得李頤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翊王此去历练一番,果然沉稳了很多,刚才所奏,准了!”
“谢父皇!”
“起来吧,朕有点乏了,镇北侯人选一事,以后再议吧,退朝。”
众人退去,忠王慢慢走到高相身旁,高相正就着次子高坤的力道站了起来。
“高相,犬子愚钝,说话多有冒犯,您年事已高,切勿因此动怒。”
“老朽年事已高,怎么可能因为些许小儿之言就动了怒气,只是今日辩论没有结果,眼见陛下下不了决心,微臣亦不能为陛下分忧,惭愧啊。”
忠王故作大度:“其实陛下派谁去朔博都无妨,都是朝廷之臣,澧朝子民!”
“告辞!”
眼见忠王走出大殿,高显眼神阴狠,不由的站直了身子,哪里还有先前中风偏瘫的模样,高坤提醒道:“父亲。”
高于明又弯下了腰身,歪着脖子,拄着拐杖一步一顿的出了大殿。
东宫
李承邺和李酽并肩而行,李酽出言嘲讽:“这李承鄞也不过如此,给他高官他不走,给他兵权他不要,偏要为了个女人留在皇城,还跑去修书,真是烂泥糊不上墙!”
李承邺眉头紧锁:“那个老五没你想的简单,他这是以退为进,兵权随时可以收回,只要他离开了上京,便再无翻身之日,倘若他今日接受了这镇北侯之位,我大可以安心,如今他既然断然拒绝,那便不可不防。”
“这李承鄞有这等缜密心思?我看他平日里也不像个争强好胜之人呐。”
“你忘了救太子一事,他可是笼络了不少人心呐!”李承邺走到座位前坐下,不停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随后将玉扳指置于案几之上,“派人盯着翊王府,看看他究竟想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