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府暗室
柴牧与李承鄞相向而坐,李承鄞率先开口:“柴先生此番突然造访,是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柴牧将双肘搁在案几上,“是的,翊王殿下之前提及的朔博事件有了新的进展。”
李承鄞端起面前的茶水:“哦?有何进展?”
“当时太子殿下带兵攻打朔博,回来报损近十万精兵强将,对朝廷宣称数量众多,将死去烈士们就近掩埋,只带回了他们的衣冠冢,但根据我们朔博探子汇报,当时澧朝与朔博的军队并未爆发过激烈的冲突,只在边境地区小打小闹了几回,澧朝军队便长驱直入进了朔博王宫,传闻当时朔博王宫宫门打开,澧朝军队不费吹灰之力便攻陷了朔博王宫,李承邺还在李酽的辅助下取得了老朔博王的首级。”
李承邺放下茶蛊,“难道就是王宫之战,李酽假装身受重伤,无法痊愈,这才有机会从兵部调到户部?”
“这也是太子殿下的高明之处,既让李酽合情合理的调动职位,又保存了他的实力,毕竟李酽是否受伤还有待考究;最重要的一点是:让其他皇子对李酽世子放松警惕,从而可以让他办一些自己不方便处理的事务。”
“比如说铸造假铜钱!”李承鄞从胸前的口袋中摸出几枚铜钱币递给柴牧,“柴先生看看这几枚铜钱有什么问题?市面上这种制造略粗糙的钱币比澧朝朝廷所造的精良钱币多了一倍还多。”
他必须得加快拆穿太子的脚步,小枫三月后就要嫁给他的二皇兄了,这是他完全不能忍受的,只能提前做好准备。
柴牧接过钱币仔细研究一番,瞳孔震惊,痛心疾首的说道:“二皇子怎可做出这种影响澧朝百姓生活水平的举动!他这是完全不管百姓们的死活啊,物资只有那么多,流通的钱币增多势必会哄抬物价,导致百姓吃穿成本上升,这会动摇国之根本啊。”
“但我们现在没有铁证如山的证据,需要柴先生的帮助。”
“事关民计民生,柴某定当竭尽全力!不过此事是否需要告知圣上?”
“这事我不能直接告知父皇,我预备假借九公主之口将此事在父皇面前抖露出来,出于国家稳定考虑,父皇势必会让我们暗中调查,但是我毕竟在明面上,动手调查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柴先生您在暗,先行查出证据,届时我根据线索一步步将证据交给父皇,让他看看他册立的太子在干些什么好事!”
“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太子殿下在朔博私吞下的数十万精兵需要用钱养,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换个思路考虑,他为何要私吞这十万精兵,是否有其他想法?”
“这都是我们需要考量的东西,若是把太子逼急了,他立马起兵造反也不是没有可能,如若失败还好,若是成功后果不堪设想,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历史总是由胜者书写,百年之后谁又记得他的皇位来路不正呢?”
“这个确实是个问题。”李承鄞沉思。
柴牧接着道:“传言新朔博王的继位就是太子一手促就,若是这样,那么朔博势力就被太子殿下纳入囊中,咱们针对太子的调查更需要小心谨慎了。”
“说到朔博,小枫曾经跟我提到过朔博质子并非新朔博王的长子,而是老朔博王养在外面的私生子,我派人出去探查到的消息说是:这质子中原名叫李煜,因为母亲是澧朝人,被朔博掳走,老朔博王对她宠爱了几次后便有了李煜这个人。”
“鉴于血统不纯的问题,便一直将他养在皇宫外,老朔博王对这个质子还不错,吃喝教育一样没有落下,此次他自愿前往澧朝甘为质子,恐怕是那新朔博王控制了他的母亲,迫的他不得不来澧朝卧薪尝胆,我想了又想,觉得这是个切入口。”
“翊王殿下是否已经与那李煜接触上了?”柴牧惊喜出声,他本来觉得朔博势力尽数归于太子,对他们是个棘手的事情,现在突然冒出个朔博世子,还与新朔博王有着仇恨,有着最正规的血统,这实在是太棒了!
不等李承鄞回答,他继续说道:“翊王殿下,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突破口,若是能与李煜搭上线,咱们对朔博的势力就有了胜算。顾剑与这李煜应当年纪相仿,我派顾剑去接近他看看能不能搭上线。”
“不过就算搭上线了,我们也得先把李煜的母亲从新朔博王手上给救出来,否则他苦于母亲在他人手中,也无法有所大动作,我再派探子去查查这李煜的母亲被这朔博王关在何处,看能不能先行救援。”
李承鄞坐直身子对着柴牧深深作揖,神情郑重中带着恳切:“那就有劳先生了!”
“翊王殿下言重了,若是这样的太子成为日后澧朝的主君,柴某内心难安!柴某先行告退。”柴牧说完便在翊王府的侍从带领下从后门跟着早已等候多时的花匠乔装一番离开了翊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