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前一天祥嫔陷入昏睡,太医诊治药石无医,皇帝大发雷霆。沈煜接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心就咯噔一下,已经在考虑如何在重重包围中把苏天歌安全地转移出去。
“姑娘,祥嫔昏迷不醒了,方仲平让我来问问姑娘有没有什么计划,如果没有的话就听他的跟着商队去漠北。”艾虎压低声音说道。
苏天歌用指尖扒拉了一下一旁已经长出花骨朵的植物,想了想说道:“神医谷是不是有一种能让濒临死亡的人短暂地回光返照的针法?”
“这个……我不知道,真有的话那也是只有神仙才会的法术吧?”艾虎可不信这世间还有这么邪乎的事儿,这不是起死回生嘛。
“你把这个给薛神医搬去,然后把我的话告诉他。”
艾虎瞅了那盆花一眼,将信将疑地捧着去药庐找薛神医,“薛神医,我家姑娘让我把这个给您搬来,还让我问问神医谷是不是有一种能让濒死之人暂时回光返照的针法?”
“没有,真有那我还不成神仙了。”薛神医停下手上的动作,瞧着那盆花,越瞧越觉得后悔,后悔收个女弟子,还收了个这么麻烦的。
“哦。”艾虎哦了一声,准备回家,薛神医摆摆手,“你等等,把这个给你家姑娘带回去。”
艾虎又拿了一把药材回去见苏天歌,他是搞不懂这两师徒在打什么哑谜,不过姑娘好像看到这把药材神色缓和了许多。
午后,薛神医背着药箱进了宫,一番出神入化的针法之后,祥嫔娘娘醒了!薛神医成神仙了!
苏天歌从刑部衙门出来时,艾虎停了马车在门口等她,“姑娘,湛王爷来了。”
苏天歌上马车,萧玄正在里面看书,见着她上来笑了,“终于洗刷冤屈了,我做东,请你赏光吃个饭去去晦气!”
“如此就让劳王爷破费了。”
一餐简单的午饭之后,苏天歌跟他讨论了一下最近京城发生的诸多事情,除了一些她必须隐瞒的秘密之外。末了苏天歌提醒萧玄一定要谨慎也要注意观察其余几位王爷,每个人都不简单。
萧玄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他自从决定要争储就一直在为将来可能大声的正面冲突做准备。只是许久没见苏天歌她他觉得她的眉眼见间多了一种让他几乎不敢直视的凌厉。说话做事更加的干脆利落,反倒显得他有些优柔寡断了。
“王爷最近可有近距离观察过圣上?”
“前些日子见过,没什么变化。”他实际是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尽管姑母去世皇祖母又与他形同水火。
“王爷如果可以的话,让贵妃娘娘去看一下圣上最近的饮食起居记录和新近的请脉记录。”“你是怀是父皇也被人下了毒?”萧玄问出来自己都觉得吃惊。
苏天歌无法肯定,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以防万一吧,毕竟长公主这时候选择这种方式离开,我心里不踏实。”
萧玄沉默了一下没说话,岂止是不踏实,简直就是头悬利剑不知何时会人头落地。提心吊胆却又无计可施。
“我会跟母妃提一下这个情况。”萧玄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在方家得到消息,方夫人还有少夫人昨日去城外寺庙上香,回来的时候被强盗杀害了。”
死了?“那这强盗的胆子也太大了,敢跑到京城杀人。一个是左相府的小姐一个是新进御史的母亲?”
“你怀疑不是强盗所为?”
“也不算怀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方夫人的死就跟长公主的带给她的感受一样,太突然!她心心念念酝醉也就是如何杀了她,如何让方家家破人亡,现有倒好,人死了。
苏天歌的眼神变得悠远,悠远到想起了十年前她刚到方家第一次看见方夫人。
方老爷牵着她进了院子,方夫人瞧见她先是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然后才呆愣着走过来把她请进饭厅。方家的三位小姐还有两个少爷都在,人人瞪了好奇的双眼看着她,彼时她和他们都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也不知道那些从天而降的锦衣玉食是别人的家破人亡换来的。
方老爷在她还被蒙蔽的时候就早早地死了,方琦瑶已经半死不活,现在方夫人又死了,她忽然有种世事无常的感觉,无常到你还没下手愁仇人就死了。
“上次高棉国事件,方伸安写了一本相当精彩的折子,有理有据有头有尾,父皇看完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定了那些人的罪,连复议都免了。因此方仲安在朝堂上大放光彩。”萧玄说完看了看苏天歌,“你倒是不必这么快泄气。”萧玄这言外之意就是敌人还很强大,复仇之路依然艰辛,希她还能斗志昂扬。
“王爷倒是会宽慰人。”
苏天歌要先去货栈就与萧玄告辞,货栈里一切照旧就跟她上次来时一样,艾香把她的书房收拾得一尘不染,东西的摆放按照她一直的习惯分毫不差。
“姑娘!”艾香手里折了一束新采的花准备放入花瓶,猛地一件苏天歌她有点惊慌便赶紧低了头。
“花很好看。”苏天歌指了指她手上的花。
“姑娘,这是我从门口买的准备放在书桌上。”艾香顿了一下,“姑娘,奴婢听说您受了伤,双手不方便,奴婢能不能到您身边接着伺候您?”
“艾香,你现在这样挺好,我现在也挺好。你明白吗?”苏天歌看着艾香一字一句地说着,艾香的脸色慢慢变成了颓丧和灰败,她低着头没说话。方仲平正好过来,在廊檐下看的一清二楚,艾香要哭了。
“姑娘,您找我?”方仲平往门口一站挡住了洒进门里的阳光,艾香借着忽然而至的阴影擦了擦脸。
“艾香,你先去吧。”艾香抹着泪走出来,方仲平微微低头让开一条路。侧身而过的一瞬间,新鲜花朵上的水珠滴在了衣服上,他更愿意相信那是艾香的一滴泪,苦涩的。
“方家出事了,你可知道?”
“知道,听说死了两个人。”方仲平没什么感觉,就好像在说一件道听途说而来的事情。
“你去查查最近京城有哪些杀手出没,是不是有人曾经接过一桩委托在城外杀一个胖女人。我怀疑这件事背后有人指使。”
“你怀疑方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