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节,千手山庄迎来了自成立以来最惨烈的一天,整整十具棺木停在山庄的议事厅里,等待祭奠仪式结束正式下葬。
苏天歌没去,毕竟风为止死于她的手,为了不刺激到一部分人,她还是回避为好。制作解药需要的药材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她决定尽早完成以备后手。而且今天千叶先生和千面生都来了。
“姑娘,议事厅里有人吵着要让姑娘您给风为止偿命。”丁香说着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这些不知好歹的人,姑娘在用自己的血给他们做解药,他们居然还说这样的话,实在过分。”
苏天歌面前放了半碗血,胳膊上还缠着纱布,脸色已经发白。听完丁香的话笑着说道:“那咱们给这些人的解药里加点料,也算报个小仇?”
“那万一别人也吃到了呢?”
“放心,越是跳的欢的人越是怕死,他们会最先拿到解药的。”丁香抬头看看苏天歌微笑的眉眼,破涕为笑。
“好,多下点。”
苏天歌揉了揉眉头,碎叶公子那天说的提议她确实动心了,但是想要收复这些人还需要她好好谋划谋划才好。
彼时临山已经到了山庄门口,只是被人拦住了,到底是艾虎把他领了进来。
“你怎么从京城过来了?”艾虎随口问道,毕竟姑娘这一路上都有收到沈大人的书信,既然动用临山亲自过来,怕是沈大人有要事跟姑娘说。他领着临山到了药房。
苏天歌见着临山也颇为惊讶,沈煜上一封信里并没有提过要派人过来的事,难道是突发事件?“可是大人发生了什么事?”苏天歌紧张地问道。
“没有,大人很好,不过京城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临山说着将怀里的信件取了出来,“大人说姑娘看完信自会明白一切。”
苏天歌接过来,又随口对艾虎说道:“带临山下去用些饭食休息休息。”说完走到药房隔间坐下来细细看信。
“临山,你来的不巧,今日山庄举行大丧,人来的也多,你晚上怕是要跟我挤一挤了。”艾虎说完领着临山往外走,屋里丁香忽然惊叫道:“姑娘!”两人急忙转身往屋子里冲去。
内室里,丁香扶着苏天歌靠在自己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再看苏天歌,嘴角带血已然昏迷,月白色的衣衫上满是血渍。
“快把姑娘放到床上躺平。”艾虎惊得伸手去扶苏天歌的胳膊,结果扶了两手的血,他看着满手的鲜血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临山一把将她拽开,抱着苏天歌放到一旁平时用来休息的床上,从桌子上翻找了一番,找到一粒药塞进了她嘴里,“喂点水。”丁香慌乱着去倒水,一口水喂下,临山又给她渡了一些内力帮助药效扩散。
约莫半盏茶功夫,苏天歌的一口气上来了,只是依旧昏迷着。丁香便小心地伺候在旁给她擦拭身上的血渍。艾虎拽着临山到了外间,咬着牙问道:“说,你究竟给姑娘送了一封什么信?”
“大人将心交给我之后,我从未开过封,我如何得知?”临山说完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记得大人当时让他送信时神情算不上多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姑娘怎么会成了这样?”艾虎说着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
“姑娘让你们别吵了?”
艾虎二人赶忙走到帘子后,苏天歌醒过来了,脸上带着一种悲戚到极致的失魂落魄,仿佛那封信带走了她全部的生机。
“姑娘,您醒了?那,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艾虎看着被苏天歌还攥在手里已经浸透了血的信件,急得抓脑袋。
“没什么,你带着临山下去休息吧,让丁香陪我就好。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
“苏姑娘,大人的信我从未开封,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临山皱着眉头,如果真是因为送这一封信害得苏姑娘如此伤心欲绝,他宁愿自己从未来过。
“你明日来取回信。”说完苏天歌冲二人摆了摆手,让丁香扶着躺下休息。
艾虎拽着临山离开了,房门关上,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丁香看着苏天歌的背影默默抹泪,“姑娘,您千万别跟自己生气,您也说了谁惹您生气就给谁下点药,真是沈大人惹了您,您回头见了他下点药解恨吧。”
可她这会儿根本听不见声音,脑子里嗡嗡嗡,信上的字一个一个钻进她的脑子里撕扯着她的神经。
“天歌,吾为大历臣子,当为国分忧。月英与我将于一个月之后成亲,今让临山送信,皆因月英希望能受到你的祝福。我知此事有些强人所难,她坚持如此我也无法,望能谅解。你也不要再执着于仇恨,那只会让人越来越扭曲丑陋。言尽于此,从此山高水长,你我莫再见面以免徒增彼此烦恼。”
月英?乌国公主的名讳,他竟然在写给她的信件里,直呼另一个女人的名讳。他跟另一个女人成亲竟然来要她的祝福,沈煜,你够狠。
执着于仇恨会扭曲丑陋?沈煜,我苏天歌不欠你的,不欠你的。你明知那是支撑我走到现在的动力,却要把我说的这么不堪,你了解什么能伤我,可你还是说了。
沈煜,从此你我莫再见面以免徒增烦恼!
第二天走时,临山压根没见到苏天歌的面,他是从丁香那里拿到的信件,丁香的神色不好看着他带着怨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人走了。您要不要休息两天再起来?您昨天……”丁香担忧地看着苏天歌还有些苍白的脸色,她觉得刚才真应该给那个临山一刀,也放点血才能解恨。八壹中文網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吃了药就好了。就是可惜了那么多血,我得再养上两天才能再次放血。”苏天歌搭着丁香的手穿衣梳洗,院门口有脚步声传来。
“天歌,千叶先生和千面生在院子里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