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按着萧炎的肩膀将他推开,径直上去推开养心殿的大门走了进去。
跟在后头的萧睿还有萧玄都上前一步想进去,萧炎咬着牙说道:“再上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你们别忘了,除了前朝我可控制着整个后宫。”
“你什么意思?”萧睿的火气又上来了。
“我们等皇伯父出来告知父皇的情况也一样,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萧玄前后想想觉得甚是奇怪,萧炎拼死阻拦的态度还有殿前已经闹到兵戎相见了,养心殿里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他之前仅存的一点父皇还活着的侥幸荡然无存。
老王爷在养心殿内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再出来时神色不悲不喜。
“父皇怎么样?”
“你父皇确实在养病,并且交代国事暂时由三位王爷还有三公九卿共同商议,都散了吧。”老王爷说完看了看底下刚刚经历的一场厮杀,叹了口气,“你们父皇最不愿看到的就是现在这种局面,你们有能力不该在自家兄弟身上使。”说完,老王爷一挥袖子抬脚走了,萧长风虽然也是一脸疑惑,到底还是收拾收拾跟着父亲一同走了。
“你们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萧炎说完将自己带来的人整顿好重新把守着养心殿的大门,“两位若是不介意可以跟我一块站岗。”
萧玄和萧睿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萧炎站在正殿门口的台阶之上,看着那会儿还与自己争个你死我活的兄弟,握着刀柄的右手不由得使劲攥了攥。如果今日不是他守在这里该有多好。
离开皇宫的时候,天光刚放亮,萧玄坐在马上看着宫门口的大街,虽然已被冲刷干净但仍留有一些暗红。昭示着昨夜这里发生过的惨烈。
他长出了一口气,胸口依然郁结,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父皇工于心计,可是这一回他着实想不明白为什么。晨光打在他的脸上,闪得眼睛有些发晕,他有些不想回府。等到看清去路才发现不自觉地又到了染春茶社,去见一见那人也好,至少能得一时宽慰。
萧玄到的时候,苏天歌刚睡下不久,强打着精神洗漱之后去了雅间。
“王爷早。”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眉心轻蹙的样子让萧玄有了一丝恍神。
“早。”他给两人各斟了一杯水,“昨夜睡得不好?”
“有一点。不过都这会儿了,也没听见京郊寺庙里敲钟,看来宫里是没发生多大的事。”
“我们兄弟三人正在拼命的时候,老王爷去了。他进了养心殿再出来倒是看不出悲喜,而且嘱咐说父皇的意思是暂时只能静养,国事就交给我们三人还有臣工共同商议。”萧玄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随即放下杯子才接着说道:“不瞒你说,我现在对养心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十分好奇。”
“既然老王爷都如是说,皇上应该没什么大碍,王爷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萧玄抬眼看了苏天歌一眼,“可我现在更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父皇若是真的还活着又到底在算计什么。”
“王爷与其纠结这些,不若趁机好好整理一下手里的可用之人。前几日我翻看卷册,发现御林军中一位张副统领,在做侍卫之时曾经犯过一桩案子却被无罪释放,当时审查他的副统领是炎亲王的人。”
“昨夜就是此人在御林军内发动内讧,让我错失了进入养心殿的机会。”
“那王爷有没有想过,兴许这人并不是炎亲王的人。”
“何出此言?”
“因为当时御林军的统领是陈述。”
“你是说睿亲王?”萧玄彻底被搞糊涂了,从昨夜的种种迹象来看,萧睿显然跟他处在同样不知情的状态。
“睿亲王比我们想象的要隐藏的深,所以王爷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可用之人,否则以后还有可能出现昨日那种情况。”苏天歌语焉不详,她现在重新梳理一些自己认识的萧睿,发现他在长公主在世的时候几乎是年年都会陪同她去扬城小住。
而在长公主出事之后,他却是受影响最小的那个人,仿佛所有人都忘了他其实与长公主私交颇深。她不得不去想,长公主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刻意营造一种她跟萧睿并不亲厚的假象。她死了,可她的那些关系,那些草蛇灰线的经营都归了萧睿。
萧玄点点头,“京城这几日怕是还要戒严,你这里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尽管到湛亲王府说一声。”
“王爷……”苏天歌又斟酌了一下说道:“王爷不止要查一下外面的人,府里几位侍妾您最好也费些功夫。”多的她也不好说,毕竟这是萧玄的家事,可是瞧着那几个眉眼跟她有几分相像的人争风吃醋,她心里很是别扭。也亏了窈娘,能找到这些人。
“她们……我回去之后一并赶走了事。”提起这事,他多少有点尴尬。
茶楼开了半扇门营业,来喝茶的老主顾也少了,来的聊起来也都是街面上的慌乱更加搅得人心惶惶。苏天歌离开茶社去办事,途经一条小巷子时,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她加快脚步在即将冲到拐角处时,咻一下熟悉的弩箭射来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弩箭擦着耳边钉到了一侧的墙里。
身后有人脚步如风一般冲了过来,挥刀就砍。当啷一声,有人接下袭来的一刀,她赶紧矮身躲过去回头看、那个如空气一般的侍卫跟一个蒙面人打在了一处,也就是她喘口气的时间,蒙面人已经被打趴下,脸上的蒙面巾也被摘走。
苏天歌一看,这不是那次在千手山庄埋伏在墙头刺杀她的人吗?可是那人已经死了,这个难道是双胞胎兄弟?
“这人你想怎么处置?”
“问一问,然后你看着办。”苏天歌比较关心的是,身在湛王府那个深宅大院里的窈娘是如何联系上这些江湖杀手然后一次又一次置她于死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