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庆阳巷,沈煜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外在的显症让苏天歌无从下手,甚至用了她自己的血也是没有一点反应。
站在床边,苏天歌的胸中憋着一股火气,看守藏书阁的内侍死了,杖毙那个秀女的时候拷问过,她根本不知道下的什么毒。至于吴柔嘉就是一个傀儡,或者说就是那些人自己给自己埋得一颗雷。
现在雷炸了,却伤及了无辜,她这笔账该找谁算。
“姑娘,宫里来人了。”丁香这几天身子不爽利就没跟着苏天歌一块进宫,而是回了庆阳巷,没想到这会儿姑娘回来了,倒是弄得大人一身伤。
苏天歌撑着身子由丁香扶着去接旨,是萧玄的一道口谕,说一定会为沈大人讨回一个公道,另外附赠了一颗外邦进贡的解毒金丹。
接了旨意送走内侍,她拿着那颗金丹沉思了一下,让艾虎去找一下连秋鸣还有方琦兰,尽量赶到庆阳巷一趟。
这边她的话音刚落地,方琦兰来了。
“我这几日一直在研究那个解药,终于小有所成。出来的时候就听说了沈大人的事,可是麻烦?”
“很麻烦,因为我根本没见过这种毒。”苏天歌拧了眉说道。
“我看看。”方琦兰跟着苏天歌进房间一看,才知道苏天歌说的麻烦到了何种程度。寻常中毒之人总会表现在外面,总有个地方不正常让你一看就知道对方身体不好。可到了沈煜这里,就连脉搏都是正常的。
“若是能知道是谁下的手,或许可以追根溯源找到与此毒有关联的人和事。”方琦兰说不上来沈煜这种状态究竟算怎么回事,看着也不像中毒,“薛神医能赶过来吗?”
“上次大人的师父说自己身中奇毒,薛神医就出去云游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事有凑巧,到了坏事这里可不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你也别着急,我回去翻翻典籍。”方琦兰告辞之后,苏天歌回房间,一路上就在想沈煜的那个师父。她留在茶楼的东西被林小柔给拿走了,想来也是交给了叶先生,叶先生现在离开京城就说明他已经打开了盒子。
因为那里边是她画的地图,宝藏的地图,只有这个才是最吸引他的。逃走的不平老人,估计也去了宝藏之地,还有那个詹先生,安国公。这几个人凑到一块,想来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脑子里千回百转,脚步还没走到院子里,那头又来人了,庆国公。
“煜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沈渊瞧了瞧自己活死人一般的儿子,瞪着苏天歌一件愤怒。
“说了有用吗?您会把那些藏在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吗?父亲。”苏天歌语气不善,沈渊听得更是怒不可遏,这就是苏云的家教。
“我是煜儿的父亲。我要把人带回国公府,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沈渊摆了摆手,站在院子里的沈府侍从就要往屋里进。
“看谁敢动!”苏天歌扶着椅子坐下来,眼神一凛扫了一眼正要往屋里进的人,两个侍从生生停了下来后退两步站到了门外。
她冷着一张脸看着沈渊,“国公爷,我可以为了大人连命都不要,您可以吗?若是不可以就请离开。”
“你这是一个晚辈对长辈说话该有的样子吗?苏云的家教就是叫你这样目无尊长?”
苏天歌瞧着沈渊冷笑了一下,“尊长并不是尊你的年龄,而是尊你的行为,你的见识阅历。国公爷,您自己可曾扪心自问过,自己这个长辈哪一点做得值得晚辈尊敬?”
“你!”沈渊劈掌就要去打苏天歌,她就这么冷冷地瞧着他,眼神里带了刀子仿佛他若是这一掌下去,就能迸发出来将他刺个对穿。
他的巴掌忽然就在半路停住了,那眼神太可怕了,就像浸了毒。
“国公爷若是无事就请离开,恕不远送。”苏天歌起身进了内室,管他身后的沈渊是什么表情。这种父亲还真是不要也罢,儿女妻子的命都比不上他自己还有沈家的荣誉重要。
沈渊抬脚出了正房,他第一次栽大跟头是在苏云身上,上一次是在自己儿子手里,这一次又轮到苏云的女儿。他只觉得头上火星子滋滋乱飘,头晕眼花。
“国公爷,您看现在怎么办?”
“给我盯紧了她还有这个院子,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来跟我汇报。”
“临山呢?”苏天歌在内室里问道。
“不知道,这几天都没见他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接了大人的差事出去了。”艾虎在外间应到。
话说这头的临山还真是接了沈煜的一个差事,林小柔到底是记挂着沈煜,在路上的时候试图给沈煜递消息被叶先生给切了。
消息虽然没传递成到底还是露了踪迹,临山就顺着这点线索追到了扬城,上次来扬城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让他对扬城这地界充满了戒备。
所以他一来就让风里刀关照道上的兄弟监视着叶先生,他去找苏天歌留在扬城的千手山庄的人,打听詹先生的消息还有是否见过不平老人。
结果让他很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那就是这两人现在在一块呢。
热闹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待到叶先生也找去詹氏庄园后,临山赶紧给京城发了消息。
翌日接了信得苏天歌,给临山回了一封信,外加一句话。去詹氏庄园告诉他们几人,谁动的沈煜赶紧给治好,否则她就下令千手山庄的人,点火炸山。
临山揣着信惴惴不安地进了詹氏庄园,这三人像是知道苏天歌会派人跟着一样,对临山的到来毫不意外。
“你去告诉她,没有人动沈煜,她莫要恨错了对象。若真是一头邪火无处发泄,倒不如去问问庆国公,他这个做父亲的对自己的儿子动了什么手脚。”叶先生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直接挑明,那是家事。
却把临山惊得不知该如何回话,“那能不能请先生明示,毕竟大人可是您的弟子。”
“你告诉她也别着急,煜儿这是胎里带的陈年旧疾,好好将养着他自己就回来了。”
啊?临山听得云里雾里,只好赶紧给苏天歌回信。京城庆阳巷,苏天歌捏着信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沈煜,眼眸又深了几分。
胎里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