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做我现在的这份工作。”
“什么啊?”
“你觉得,我能做好我的工作么?”
“不知道啊。”
“我不太想干了。”
“我知道,然后呢?”
“可是,我真的可以……不干吗?”
“自己看着办吧。”
似乎恶魔就是有这样子的魔力,每次只要接触这些家伙,维克多都会头晕眼花的,一股怀疑和虚无的感觉涌入了他的心头。
为什么我是救主,维克多心想,他的双手竭力地捂住他恐惧的双目,但却拦不住眼睛深处内心的鸣叫。
“啊!你的手都流血了!”哭花看着旁边还在切菜刀让娜叫着说,“你怎么不说一声啊,这不得赶紧止血。”
“可是,菜还没切完啊。”让娜在哭花的要求下放下了刀,被迫被拉着做简单的处理。
“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哭花一边帮让娜处理着伤口一边说,“看你匕首玩的挺溜的,没想到切菜切的一塌糊涂,还能切到自己手。”
让娜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手指上的伤口,这个伤口不是来自战斗,而是来自厨房。
“其实,切得还不错。”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厨师长dd-23看着让娜切的菜说,“晶莹剔透,但却非常完整,一股大家风范。”
“如果没切到手的话。”哭花补充一句说。
“哈哈,那是。”dd-23接着让娜没干完的工作,继续完成那道菜。
只见这厨师长dd-23虽然看起来身材肥大,但是做起菜来手部却格外地灵活,就像是旧世界的音乐家在演奏乐器,新世界的机器人在调配零件。
零件,一个多么优美的声音,没有一个方舟联邦的居民会讨厌零件吱呀碰撞的声音,因为他们是新世界的秩序区别于旧世界的无序的关键因素,如此精美绝伦,如此美不胜收!
所以说,每个人都是零件,都是庞大机械上的一个小组件,存在的意义生来即被定好了。
维克多明白他个人的犹豫永远只是他个人的犹豫,这决定不了任何事情。
“你要我说,你就应该调职过来当一个厄普西隆,”dd-23算是开玩笑地对让娜说,“你多练习练习,肯定是个好手啊。”
“我……”让娜看着冲刷着自己伤口的清澈流水,渐渐入了迷,就连回答问题的语气也显得轻飘飘的,“就是个德尔塔。”
“难道德尔塔还可以转过来做厄普西隆吗?”维克多并不打算得到肯定的答复,只是希望通过否定的答案来断绝自己想法。
“这个转得太大了,似乎是不行的,”dd-23倒没有直接否决掉这句话,“不过,如果只是德尔塔内部应该也可以吧,这我也不清楚,不过就我们厄普西隆这边是有这类的案例的。”
“内部转么?”维克多听完像是在叩问自己的内心一样说,“比如说后勤方面的。”
“你想什么呢?”哭花听到了维克多的话插嘴道,“机甲驾驶员可是风光无限的啊,全方舟联邦的每个德尔塔不都想去当驾驶员,怎会有驾驶员自动调职离开呢。”
“你,”让娜转过身,看着维克多,“你要走么?”
“他就说说,你还真敢信啊!”哭花打趣的说着,她却是不相信维克多真的想要走的。
“人并不能决定自己的使命,”让娜说,“因为你的职业全是生来就赋予的。”
“我知道。”维克多不知为何委屈了起来,像是小时候被教官训斥了一样。
“但是,”让娜继续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你能去选择你的道路。”
“你们在说什么啊?”哭花显然没有跟得上这两个人跳脱的脑回路。
明明之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明明一直也没有什么事情,但是话题总会突然地奇怪起来。这就是哭花在和让娜与维克多两人相处时候的感想。
“谢谢。”维克多笑着抬起了头。
“你可真是个天生的厨子啊。”看着dd-23精湛的手法,维克多由衷的赞叹道。
“哪里哪里,你们也是天生的驾驶员啊。”dd-23回敬说。
“但愿是吧。”让娜说着又重新拿起了菜刀,想要学着dd-23的手法来切割果菜,但最终还是达不到那样的整齐与规整。
“咚——”菜刀被让娜粗暴的插在了案板上,她从腰间掏出了那把自己惯用的匕首,试着整个的把案板上的肉给切开。
“还是这个用着顺手。”
“喂!哪有这么用的啊!”哭花在一旁努力的说着,试图让让娜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有多荒诞。
而维克多呢?他也参与来进来,他似乎想要在这种非德尔塔的工作中寻觅到一些乐趣,来唤醒那个并不是德尔塔的自己。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离宴会的时间也近了许多,这次的宴会可以说是哭花的心血了。
她在说服cy-09后也亲自的去邀请了基地里的每一个人,并且尽最大可能的想要让每个人都能参与进来,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称得上是他的庆功宴。
“嘀——嘀——嘀——”尘封了许久没有响过的警报在今天响了起来。
哭花知道这个警报的意思,他们现在必须马上到回归到战斗岗位保持待命。
“为什么非要是今天。”哭花的语气中夹杂着她的埋怨和不满。
明明已经晚上了,明明马上就要准备开始了,但却在这个时候,她必须要放弃自己之前的准备了。
“集合的声音。”让娜几乎同时反应了过来,她迅捷的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就快步地走着了。
“哭花……”与让娜不同,维克多虽然也反应了过来,但是她的第一反应却是在哭花的身上,“你……”
“啊!”哭花被维克多这么一问倒是愣了一下,接着强打起了精神,把借来的围裙去了下来,还给了dd-23,“快去集合啊,愣什么呢。”
哭花说着便快步离去了,她虽然很讨厌宴会被打断的感觉,但是她终究还是明白,自己是个德尔塔,作为一个机甲驾驶员,命令永远是大于自身的。
她或许没有让娜做的那么极致,但是多年来的训练已经让她养成了这样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