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草草的了解了一番,之后便毫不留情的对着德妃一顿骂,不仅如此,还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罚了她的禁足。
太后之严厉史无前例,整个咸福宫的奴才都被震慑住了,就连一直偷偷抹眼泪的贤妃,也呆愣在原地,半晌什么话都不敢说。
“皇上不公,臣妾小心翼翼怀胎十月,如何就交给贤妃抚养了,贤妃她与臣妾同位妃位,如何能养四公主?太后要替臣妾做主。”
听着太后训斥的话,德妃脸上更显得不悦,只见她口气颇重的反驳着,眼里充斥着不满。
“够了!皇上说的清楚,四公主是贤妃的女儿,往后也只有一个贤妃一个生母,你和四公主有何关系?你无缘无故闹到咸福宫来,是觉得皇上的旨意不对?”
太后听着德妃抱怨的话,觉得十分刺耳,眼里的厌恶感便更深了,只见她用眼白瞟了一眼德妃,这才怀有深意的说着,语气里皆是偏袒。
只怕是今日德妃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贤妃处处得太后怜惜,更是格外疼惜南宫庆,反观之,她倒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臣妾不敢说皇上的旨意不对,只是……四公主到底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她养在贤妃处,不免忧虑。”
太后施压,德妃这才冷静下来,连忙矢口否认着,可眼睛还时不时的望着四公主离去的方向,十分不舍。
“这就不必你操心了,哀家瞧着贤妃比你这个亲额娘要好得多,否则玉晴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会被你教成这个样子,皇帝一是体恤你的身子,二是为了公主好教养,德妃你不识大体,如何能明白皇帝的苦心。”
太后听了好一阵,还是听出来德妃不肯,这才不留情面的说着,将德妃从头贬到尾,让一旁听着的贤妃也不禁变得谨慎起来。
“哀家懒得同你废话,现在你就回延禧宫去,为玉晴那孩子抄经百遍,超度她的亡魂,什么时候皇帝准许你出来了,哀家再解了你的禁足。”
说了半天,太后眼里已经有了许多的不耐烦,只见她别开眼,冷哼一声后才气恼的说着。
“太后……”
德妃颇为吃惊,她万万没想到一贯不理事的太后会突然蹦出来,还是一个劲儿的针对她,她这一声轻唤,不知夹杂了多少的不甘。
尽管德妃不情不愿,可还是让桂嬷嬷几个力气大的嬷嬷拖了下去,一路上哭哭啼啼的,惹得宫中人议论纷纷。
德妃走后,太后才给贤妃的侍女示意,贤妃这才起身,南宫庆被带下去由太医医治了。
“太后恕罪,臣妾不该以这等小事叨扰太后修心,还请太后责罚。”
看到太后脸色铁青,有了德妃的前车之鉴,贤妃显得谨慎得体多了,只见她恭恭敬敬的跪着,一副诚恳的模样。
“罢了,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等下让宫女替你好好打扮打扮,德妃这次是失了分寸,哀家这才罚了她,你替皇上养着四公主,哀家也知你辛苦,只是这份辛苦恐怕不会是一时的,往后四公主就是你的孩子,不必再被旁人说三道四的,你也要明白其中道理。”
“皇帝既然让你管着后宫,凡事你就多上心些,也要拿出掌家人的气度,不为你自己,也要为庆儿那孩子着想一二。”
太后见贤妃蓬头垢面,脸上泪痕斑斑,这才开口劝慰着,太后一贯的做法便是打压气盛的,安抚受了委屈的,这才换得后宫这么多年的宁静。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突如其来的安抚和提点,让贤妃吃了一惊,可是她仅仅愣了一秒,之后便迅速应答,使得太后十分满意。
送走了太后,咸福宫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像是刚刚从桑拿房走出来的人一般,殿内一片浪迹,好在南宫庆只是磕了一下,并无大碍,贤妃又换了身衣服,一切都像是未曾发生过一样。
逍遥王府内,周太医仔仔细细盯着火候,眼见着这碗汤药便要煎好了,叶蓁蓁这才亲自将药倒出来,随后用托盘端着送到上官依依房前。
“惠儿,开门。”
叶蓁蓁瞥了一眼惠儿,这才淡淡的说着。
惠儿轻轻地推开门,叶蓁蓁小心翼翼的护着汤药进去,看到叶蓁蓁后,权弘懿有些不自在的松开了手,脸上染上几分红晕。
“这会儿不好意思了?我看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叶蓁蓁白了权弘懿和上官依依一眼,这才没好气的说着。
“娘娘恕罪,在下……”
“不必解释了,这是治风寒的药,你喂给她吃了,时间不多了,待会儿你就随我离开吧。”
叶蓁蓁将药放在圆桌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才提前说着。
说完这句话,叶蓁蓁便识相的出去了,将门轻轻合上,叶蓁蓁坐在回廊看着湛蓝的天,不知是怎么了,竟发起了呆,仿佛是在怀念什么。
“夫人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也不知什么时候,淮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叶蓁蓁的身后,就连青桔都未曾察觉到他的脚步声,一句疏离又温暖的询问便已经传来了。
“没有,时间差不多了,请周太医回宫吧。”
叶蓁蓁猛地回过神来,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才看向房门说到。
青桔扣了扣门,三言两语交代了叶蓁蓁的意思,之后周太医便带着权弘懿与她一同离开了。
三五日后,大庆朝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大部分武将都被派出去,或押送军粮,或是在各个营地之间传送消息,大庆与燕国的战火蔓延着,战事一直焦灼,难分胜负。
燕国意图与大庆抗衡到底,联合他国共同抗大庆,尽管有乌拉国和镇雄将军的草原部落帮衬,可还是毫无进展。
议政殿上,众官脸色苍白,个个垂头丧气一言不发,大庆帝揉着太阳穴坐在龙椅上,眼里血丝遍布,一双眼红彤彤的。
“父皇,儿臣以为,眼下应当立刻派兵去支援,燕国如此奋力一击,只不过是蝼蚁负隅顽抗罢了,他们撑不了多久的,只要我们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整个大燕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看着朝堂上一片颓势的局面,南宫辉忍不住站出来义愤填膺的说着,鼓足了士气想要让旁人信赖,只可惜效果甚微,旁的官员都无动于衷,就连南宫沐都不愿多看他一眼,大庆帝的脸色就更是难看了。
“皇上,我军已经派出二十五万人前去边疆支援,我国兵力有限,若再派人去,若是战事还如此焦灼着,内空而边实,只怕是要让旁国的人钻了空子。”
众人皆不言语,南宫辉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连忙退回一步,这时朝廷的一个老臣才站出来,颇有些诚恳的说着,眼里也是忧虑不断。
“朕已经派了二十五万大军与燕国对抗,若此时收兵或是不支援边疆,只怕是会壮了燕国的气势,而灭了自己的威风,往后我大庆还如何在诸国面前立足,只怕人人都会踩一脚。”
大庆帝愁眉不展,只见他用指腹轻轻地顺着眉毛,这才叹息着说到,本以为燕国只是一时之气,打退了他们就是功成名就,可谁知道竟惹出这样的局面。
不仅没有办法收复失地,而且还造成了腹背受敌的局面,朝廷若再派兵,只怕是腹地就危险了,若是徐国或是旁的国家趁机偷袭,只怕整个大庆都要在历史上消失了。
“父皇,儿臣以为,边疆这场战役是非打不可了,若我们此时退,那便是给了燕国进攻的机会,只怕是如滔滔洪水一般收也收不住,眼下尚且能和燕国一较高下,不如再派有能力的将领或是少数精骑前去偷袭,换个方向以巧制胜,说不定能占上风。”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仿佛陷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这时南宫沐才站出来,颇有神似的说着,这还是朝堂上听到的唯一一个新奇的说法,眼下人人都陷在打与退的局面之中不能自拔,没有人能站在高的角度纵横局势,所以才没有南宫沐这般见地。
“朕手底下的将领,逍遥王年岁已大,退役年久,荣亲王此刻还在替朕处理一些事情,眼下倒是没有武将可以胜任这件事情,况且燕国非等闲之辈,又有旁的国家从中协助,只怕想要偷袭他们是难上加难呐,如果不成,反倒是送了些人给他们,你可别忘了,朕之前便有几名将领被囚在燕国,这种事情断然不能再发生了。”
提起这件事情,大庆帝便觉得脸上无光,从前与燕国的斗争中,便有将领被囚作为俘虏之事,还是南宫沐亲自将人赎了回来,眼下若再发生这种事情,大庆帝的颜面该如何放,堂堂一国将领,若战胜了倒也罢了,如果败了,白白丢了颜面。
所有的人都哑口无言,大庆帝的忧虑十分正确,况且眼下朝中的确无可用的武将。
“回禀皇上,臣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