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秦封轻轻推了一下身边的同伴,“算了算了,走吧,也许是我们误会了,一会儿还要记录人员名字呢。”
祈诺忽然想到了什么,下了一个台阶,站在秦封的身边,笑着说:“听说你是学生会的,应该会认识很多人吧?”
秦封皱着眉头打量着她,半晌他想明白了,不由得嗤笑一声,“欲擒故纵?”
祈诺脸上笑颜如花,“哥哥要这么觉得也可以。”
她仰着头看着秦封,“你们的学生会会管很多吗?”
“那肯定是了,学习管理寝室管理日常活动等等消息,我们学生会的都可以拿第一手的消息,也都很多事情离不开我们。”
“还收人吗?”
秦封有些疑惑,“你要加入我们?”
祈诺柔声道:“嗯,兴趣到了,想为学校做些奉献。”
秦封看了眼他的同伴,才道:“快要高考了,人员流失大,非常需要人。如果你想进学生会,需要填写一份个人资料,上午八点到十一点之前都可以直接去面试的。”
祈诺点头,“知道了,那还有什么要求吗?”
“勤奋听话机敏,这些就够了。”
祈诺眨了眨眼睛,俏皮地笑了,“你是学生会会长,我可以走后门吗?”
旁边的男生不乐意了,“你想都别想了!”
“但我是李柔的朋友。”
秦封眼睛猛然一亮,“那你和李柔的关系怎么样?”
祈诺面不改色地说:“很好。”
秦封突然就害羞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李柔对我是什么样的看法啊?”
“那学生会……” “明天……不,今天我就给你办了!”
祈诺老神在在地说:“只要我加入了学生会,我有办法让你和李柔在一起。”
“真的?”
“嗯,我从来不骗人。”
秦封看了眼手表,“还有二十多分钟上课……我带你去学生会办公室。”
“下个课间吧,我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
“你能有什么事情,在这里坐着?”
“是啊,”祈诺如实道:“坐在这里能看到特别美的风景。”
秦封侧身看了眼身后的场景,“这能有什么好看的?”
祈诺往远处指了指,“那里,外面山上的墓。”
那个男生顺着祈诺的指尖看了看,眼神逐渐变得惊恐起来,“卧槽,你坐在这里不是看秦封,是在看别人的墓碑?”
祈诺笑笑,风轻云淡地说:“景比人美。”
说着,她上了几层台阶,坐下,然后摆了摆手,“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
男生连忙着拉着秦封走了,等离得远了,他还转头看了眼,确定是听不到说话声音后,才开口说:“我觉得那个人不太正常。”
“哪里不正常,”秦封顿了顿,“也许是一个有个性的人。”
“不不不,秦封,你没有看透她的眼神,”他压低声音说道:“那种眼神就像是那种看到猎物时的兴奋不已。”
秦封不以为意,“你是小说看多了吧,人家一个小姑娘,怎么在你嘴里被描述成了一个杀人犯?”
“秦封,我直觉准得很,你别不信我,”他嘱咐道:“你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了。”
秦封立马道:“不可能,我既然说了只喜欢李柔一个人,那其他人对我来说就是地上的大白菜一样,路过看都不看一眼的。”
“你最好如此。”
简言在秦封那两个人离开之后,就来到了祈诺的身边,跟献殷勤似的,笑眯眯地将手里的苹果递给祈诺。 祈诺将苹果拿在手里,颠了颠,随后打趣道:“怎么不是蛋糕了?”
简言一本正经地说:“我仔细想过了,蛋糕吃过了,不仅会发胖,还会长痘牙疼,还是水果更健康。”
“考虑得挺周到的嘛。”
简言羞涩地笑了,他坐在祈诺身边,眼睛看着操场上并排走着的两个人,一边说:“姐姐昨天说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你就可以了,那我现在可以问吗?”
祈诺咬了一口苹果,“随便问。”
简言斟酌着用句,缓声道:“以前是不是有很多人都欺负你?”
“年少无知,”祈诺面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一边嚼着苹果,一边说:“总以为只要顺着他们来就会放过自己,于是从来没有想过反抗,然后越陷越深。”
简言抿了抿嘴唇,“姐姐,一定会有人对你好的。”
“遇到过。”
祈诺笑了一下,“但是最后她恨死我了。”
“为什么?”
“因为那群人欺负的对象由我换成了她。”
简言愤愤不平地嘟囔着:“她应该恨得是那些欺负她的人,而不是你这个受害者。”
“不。”
祈诺偏头看着简言,她的眼里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意,“是我做的,我使了一个小手段,让她代替了我。”
简言不说话了。 祈诺问道:“我是不是很坏?”
简言摇摇头,“一个人的好坏不能轻易下定论。”
祈诺轻笑了一声,“你一个小孩懂这么多啊?”
“姐姐是对我们小孩有歧视吗?”
“啊,当然不是,聪慧的人还是挺多的。”
祈诺又咬了一口苹果,“对了,明天也是苹果吗?”
简言弯眼笑道:“保密。”
“好像突然就对明天充满了期待呢。”
简言一只手支撑着脑袋,那双漆黑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就一直看着祈诺,她是真的特别好哄,有的时候就跟小孩似的,爱玩又爱笑。 * 祈诺来到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就只坐着秦封一个人。 “来,填一下你的个人信息表。”
祈诺快速填完了所有的信息,在秦封录入电脑的时候,她就坐在旁边有意无意地说:“会长,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王凌琳的人啊?”
秦封敲电脑的手微微一顿,“怎么了?”
祈诺警惕地看了眼紧闭的门,然后紧张兮兮地对秦封说:“最近我一直能梦到一个人,那个人全身上下的都是血,她说她叫王凌琳,还说会一直缠着我。”
祈诺眼里渐渐蓄起了泪,“我这几天都不敢睡觉,她真的太可怕了。”
秦封不假思索道:“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祈诺十分诧异:“会长你是怎么知道王凌琳死了?”
秦封默了几秒,“你要是实在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能传出去,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校方斥巨资封了一些人的口,这才让那件事快速地平息下来。”
“这么严重啊?”
“那可不是,”秦封压低了声音说:“当时王凌琳可是一直都稳居全年级前三的人物,有望冲首都大学的,尤其是高考前最后一次的模拟考,那分数可是鲜有人能考到的,那个分数出来之后,王凌琳还接收了记者采访,那受到的关注自然不小,不仅是她的父母,全校老师都对她有着很大的殷切希望。”
“那最后她怎么……” 秦封道:“是跳lou自sha的。”
“为什么啊?她明明有一个很好的前途的。”
秦封声音放得很轻,但语气十分严肃,“我当时高一,有一个传言不知道是谁传出的,在全年级人中暗自流传着。”
他顿了一下,问道:“学校后山有一个状元楼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二楼被上锁了。”
后山的状元楼一共有两层,祈诺从旁边的小路经过时看到过不少次,大概是因为年代久了,外形有些陈旧,在晚上吃饭的时间,经常有人坐在一楼亭子处吃泡面。 听人说,二楼是上不去的,早就被上了锁。 “二楼上锁就是因为王凌琳和这个传言。”
秦封道:“听人说,只要在每月15号子时独自进入二楼,并许下自己的愿望,状元楼就会实现那个愿望。王凌琳的同宿舍人说她有一晚上一整晚都没有回寝室,很多人猜测道王凌琳去状元楼许愿了,而她的生命,就是她需要付出的代价。”
祈诺说道:“她的愿望就是考第一?”
“除了这个,没有其他说法能解释通了。”
“会长,你去过状元楼二楼吗?”
秦封连忙摇头,心里有些害怕:“我当然不会了,我最害怕那些东西,怎么敢去呢!”
祈诺想了想,问道:“那你知道王凌琳这个人是一个怎么样的性格吗?”
秦封回想了一下高一时期的事情,“她经常上台演讲,给人感觉,她应该是一个很自信很健谈的人,但我不怎么认识她,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那你有当时采访王凌琳的报纸吗?”
“谁还会留那种东西。”
祈诺露出亲和的笑,“谢谢会长告诉我这么多,关于李柔……会长,李柔这个人呢,最喜欢一些有趣的事物,也喜欢隆重的仪式,这样,你挑个时间和地点,好好准备准备,我会把她约出来,你再给她一个声势浩大的告白仪式。”
秦封从她的话里明白了些什么,“上次李柔拒绝我,就是因为我的表白太简单了?”
“这是一方便,”祈诺嘴角上扬了些,“还有一个特别关键的点。”
“什么?”
“表白之前,好好刷个牙。”
秦封:“……我的嘴真的很有那么臭吗?”
祈诺郑重地点头,“真的。”
秦封不好意思地捂着嘴巴,“很少会有人这么直白地告诉我。李柔是第一个,现在还有一个你。”
“那还真是少见啊。”
秦封耸了耸肩,“毕竟他们都要巴结我。”
上课铃声响起,祈诺才慢吞吞地起身,对秦封说:“会长,我先去上课了。”
“好,你快去吧。”
祈诺倒是一点不急,她在所有老师心中已经是一个顽劣不堪的人了,迟到早退什么的,也符合人设。 “明天就要模拟考了,这节课就给你们自习,有什么不懂的,就上来问我……” 一抹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还没等讲台上的老师说话,祈诺就说道:“迟到了我的错,要我出去站着吗?”
老师嘴巴张张合合没说出一个字,就在祈诺转身要出去的时候,老师才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吧,祈诺,明天就要考试了,你还是交白卷吗?”
祈诺的脚步顿了一下,“看心情。”
看那群人的心情,要是他们心情好的话,还有可能不会换她的试卷。 坐在讲台上的老师皱起了眉头,声音不大不小地说:“这孩子真是没救了,”她提高了音量对班上的学生说:“你们现在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别想着高考离你们很遥远,这就是一晃眼的功夫,现在开始努力学习,为时不晚,千万不要荒废了自己……” 祈诺打了一个哈欠,一抬眸就看到了坐在前面的李柔正在回头看她,眼里带着笑,那神情像极了沉迷于在杀死老鼠前的那番玩弄。 祈诺打不过祈娇娇,而祈娇娇在很早之前就开始谋划如何杀死祈诺,因为受祈天的约束,祈娇娇不能在他面前暴露自己有想要杀死祈诺的想法。 祈娇娇从第一次见到祈诺开始,就想除掉她,因为她是祈家的黑点,一个私生女就应该跟着她妈一起死掉,而不是留在世上,继续祸害别人。 尤其是现在,因为祈诺身上某种原因,祈天十分看重她,甚至想将她作为自己的亲信,重用她。 祈娇娇是绝对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发生的,就算是她十分厌恶祈天、想离开他身边,那也不会让祈诺得到那一切的。 夜幕渐渐降临,整个校园都陷入了寂静。 祈诺躺在床上望着上铺床板,脑袋不停转地串着她所知道的一切。 王凌琳究竟是一个健谈开朗的学生,还是一个善妒心思沉的人呢? 朦胧的月光穿过宿舍的窗户落在地面上,形成了几道斑驳的黑影,随着风微微晃动,黑影渐渐变化,由最开始的树影竟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啊啊啊!!”
一道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惊醒了寝室的所有人。 “干嘛呀,是不是有毛病啊!叫什么叫!”
“就是,烦死了,明天还要考试呢……” 这时,一道声音颤颤巍巍地说:“我看到了一个人被吊在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