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季如意？”
屋子里面光线依旧很暗，外面却很明亮。季如意堵在自家屋门口，光源全部在她身后，乍然看上去，明亮的让人不敢直视。
柳山怔怔地看着那张让他痴迷不已的脸，大张着嘴巴，好半响都反应不过来的模样。
突然之间，他又跟被狗咬似的差点跳起来，失声尖叫道：“如果你是季如意，那她是谁？”
这个“她”，自然指的就是刚刚才被他给睡了，这会儿依旧还裹着被子，躺在他身边的女人。
脑子嗡地一下，有了刹那间的空白，柳山再没惜力，伸手使劲一把掀开炕上的被子，尤不死心道：“如意，你起来让她们看……”
“啊……”
“啊……”
入眼的，是一张半边长了个大瘤子，看着就十分狰狞，让人觉着害怕的不行的脸。柳山一个没防备，被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而那个女人也没料到被子会突然被人给掀开，毕竟她还没穿衣服呢，自然直接张口惊叫。
在两声高亢的惊叫声齐齐响起的前一瞬，屋子门口的谢大牛适时后退，一路退到了院子这边，及时避开了炕头上女人春光乍泄的画面。
与此同时，院子门被人推开，有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带着一群人稀里哗啦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嚷嚷道：“我家的新姑爷在哪里？快出来我们谈谈什么时候办婚事！”
在屋子里的柳山听到喊声，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大石村村东头的屠家，只要提起来，别说是大石村本村，就连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那都是十分的熟悉。
一家人姓屠，干的也是屠户的营生。但是他们出名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家里的女儿。
屠家也不是本地人，不过因为迁过来已经几十年了，早就融入了大石村的环境。一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虽然长得都是五大三粗，好歹模样还算是周正。
唯有老一辈一个最小的女儿，打从娘胎里面出来，半拉脸上就长了个瘤子。
要命的是，随着年龄渐长，那肉瘤居然也在一直跟着不停地长，就跟另外一个小一号的脑袋似的，且还乌漆嘛黑，十分吓人。
也因为这样，导致她四十多岁了都还没嫁出去，生生熬成了老婆娘，成了全家人的心病。
这个事情，跟大石村村民基本上不算太熟的季如意原本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是有一次跟兰嫂子闲聊，听她提起，而且还说就连六七十岁的老汉都不肯娶那老姑娘时，还觉着十分唏嘘。
恰好柳山一而再地对她骚扰，季如意突然就想到，这是绝配啊。
一个恨嫁，一个缺女人，她出手帮忙凑合凑合，这可是积功德的大事儿！甚至为了计划顺利，她还不顾谢大牛的反对，特意叮嘱，张青青来的时候，让他一定要跟她走！
狗改不了吃屎，果然被她给料准了，柳山不死心，还会偷偷上门欲行不轨。说起来，这也算是将计就计。
还好，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结局总算是很圆满。听着外面的喊声，季如意脸上登时露出了无比诚恳的笑容，转身快步过来，热情招待道：“他们就在屋子里呢，你们好歹等上一等，让他们收拾一下。”
柳山还好说，屠家那个老姑娘可还光着身子呢。想到那两人刚才在自己的炕上折腾，季如意心里那股子恶心的感觉忍不住又来了。
被单肯定是不能要了，还好牺牲的够值。
强行忍了忍，她神色一闪，复又添油加柴地绿茶了一把，温言道：“唉，说来也是我的错，原来想着请屠姐姐过来坐会儿，谁知道就出了这种事情？不过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总归还是要解决的。这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日久容易生变，依着我的意思，还是该速战速决的好。”
愧疚不是重点，院子里头的，除了柳山之外，有一个算一个，谁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名节清白固然是很重要，但是自家女儿嫁不出去，总不能真的就老死在家里不是？只要能给她找个婆家，用点龌龊的手段，不过分！
听出季如意的意思，那屠家姑娘的大哥自然不含糊，当场就一挥手，朝着跟进来的自家人直接宣布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你们谁，去通知一下柳婆子，让她找个媒婆，提亲吧。季娘子说的对，就丑不可外扬，既然睡都睡了，那就三天后办喜事！”
屋内极不情愿地收拾好，正准备下炕的柳山听到这句话，直接“噗通”一声，就从炕头上栽了下来。
听到动静，外头的屠家人接二连三地朝屋里走，一副生怕柳山跑了不认账的模样，干脆就堵了门口。
冷眼看着柳山从地上爬了起来，屠家老大才一副看似很好商量的口气道：“柳兄弟，刚才的话，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我就再不罗嗦。大家都是一个村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算是知根知底，这往后呢，那就是一家人，我这妹子交给你，也不算是辱没了你，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啥？还不算辱没？
这十里八村的，谁还不知道屠家闺女的威名？就冲着那长相，有谁敢娶？还没辱没了他？
听着屠家老大的话，柳山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下意识就想开口反驳。
看他还不服气，屠家老二眼睛一瞪，直接就是一通凶神恶煞的威胁，狠声道：“嘛？你还敢不娶？我剁了你命根子都不是什么事儿！就算是闹到了县太爷那里，也是你的不是，你个下贱胚子，到时候让县太爷千刀万剐了你！”
柳山：……
本来他多少还有点儿底气，结果一听屠家老二这话，原本准备好的反驳，立马就被吞到到了肚子里。
受到对方话语的影响，他除了感到裤裆里面凉飕飕的不说，还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块肉都在疼。
千刀万剐啊……
可是又不能娶。
屠家那个女儿，多看一眼都是噩梦，更别提娶回家了。除非是嫌弃自己命长了，不然柳山是万万不敢有那个念头的。
无奈他自己色欲熏心，把人给睡了，这是不容反驳的事实。
显然是全家都出动了，在五六个屠家大老爷们的逼视下，柳山一只弱鸡，自然是被吓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胆战心惊之下，他只能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随着屠家姑娘那张脸入了眼，柳山吓得瞳孔一缩，突然拼尽全力梗着脖子垂死挣扎：“我……我可没想睡你家妹子，我想睡的是季如意！”
话音刚落，一道带着骇人杀气的阴测测嗓音就传了过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