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既然小公子不愿意,那就罢了。”碧柔没有抬头,似乎没听到那个声音似的,转身就打算走。
既然这几个人对她没兴趣,她也没必要再继续耗着浪费时间。
更何况,她还听到了一个她最讨厌的声音。碧柔紧皱着眉头,心想只要这个人在,肯定就不会有好事。
“哈,还不是你自作多情,先纠缠人家的。”那个冷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回还带着几分嘲讽。
秦浅发现在他们身后的楼梯上,站着一个红衣的姑娘。
她跟楼里的大部分姑娘都差不多,身上穿着布料不多的长裙。
红色的纱衣衬的她皮肤雪白,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在她雪白的肩头。
“怎么,你又来多管闲事?”碧柔背对着她们,声音听起来隐忍着什么。
越理细心的发现,这个碧柔从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起,脸色就变得非常差。
“多管闲事?”楼梯上的红衣姑娘从腰间抽出一根什么装饰都没有的翡翠钗子,抬手随意挽了下自己的长发:“怎么,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她从出现那一刻开始就全程直视着前方,不像别的姑娘一样用尽全力去显示自己身体的线条,反而是站的笔直。
此时她乌黑的长发被自己挽上去,露出了那白皙的脖颈。
秦浅看着这幅画面愣了一下,很快脸上就露出个喜上眉梢的表情。
就连越理也跟着抬起头来,望向那个方向,眼睛一下都不眨。
秦浅已经完全忘记了身后的碧柔,看着红衣姑娘咧嘴笑了起来。
这不就是刚才那个在门口看了她一眼的红衣姑娘吗!她仰头看着楼梯上的美人,心说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碧柔咬着牙,转过身来,没有掩饰自己对她的敌意:“你知道什么?伶仃,你是不是就是专门等着看我的笑话?”
伶仃此时终于微微低了下头,因为站在高处的原因,看起来像是在俯视她,语调冰冷:“你不就是最大的笑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才是笑话!”碧柔那一张好看的脸被气的通红,怒气冲冲的瞪着伶仃。
“碧柔。”伶仃抱着自己的手臂,一字一句:“就凭你,也敢在背后说华瑶的闲话?”
“你以为现在的华瑶,还是当初的那个头号招牌呢?”碧柔嗤笑一声,但手里紧紧的捏着团扇,暴露了她的紧张。
伶仃那张看上去带着几分傲气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道:“那又如何?反正下一个花魁也不会是你。”
“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伶仃,花魁的位置就算不是我碧柔,那也不会是你的!”她一甩手,怒气冲天的离开了。
“蠢货,谁稀罕当花魁。”伶仃却看着那个离开的身影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上了楼梯。
这位红衣的伶仃姑娘似乎真的就是路过似的,离开的很果断,丝毫没有要搭理一下秦浅跟越理他们两个的意思。
“哎,姑娘!姑娘!”秦浅眼睁睁的看人走的老远了,才反应过来,赶紧挥着手去喊她。
可惜,人已经走上了楼梯,那抹红色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秦浅一下子就变得垂头丧气起来,感觉自己很挫败。
经过方才两位姑娘的唇枪舌战,她也看出些端倪来了。
这两位姑娘的关系,恐怕不是太好。
大厅中央的人依旧熙熙攘攘,季如意自己转转悠悠了半天,竟然运气很好的找到了一张完全空着的桌子。
她犹豫了片刻才在桌子旁边坐下,心里有些好奇,为什么独独在这么个好位置还空着一个桌子呢?
不过这事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什么道理,干脆就先坐下再说。那两个人对这花魁选不感兴趣,她还是挺好奇的。
这个位置确实非常的好,她只要随便伸伸自己的脑袋,就可以看到纱帘的背后。这导致她一坐下就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住的往帘子后面张望。
此时她就看到纱帘背后端坐着一位姑娘,她的手里捧着琵琶,看起来应该要弹曲子了。
“好久没听华瑶姑娘的琵琶了,唉。”旁边桌的人发出了一声叹息。
“是啊,也不知道华瑶姑娘怎么了,那曲子可不是谁都能弹出来的。”同一桌的人应和了一开始那人的话,语气里也满是可惜。
季如意听到了这句话,又看了看那抱着琵琶的姑娘,才坐回了位置。
难道这次选新的花魁就是为了顶替华瑶的位置么?她的心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便忍不住延伸下去,有些开始担心起华瑶了。
她也有听说过华瑶已经不弹琵琶了,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春风楼才想出重选花魁的方法吗?
那么华瑶不再是春风楼的头牌以后,又该何去何从呢?她暗暗的捏了一下自己腰间的东西,思绪复杂。
季如意心里免不了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想到白颜睿跟自己说的话,她又觉得或许让华瑶的名声这样埋没也不是个坏事。
唯一怕的,就是春风楼万一不肯放人,就会变得棘手一些。
她坐在桌子旁边想东想西,等着那位姑娘开始弹曲子。不过椅子都还没坐热呢,很快旁边的位置就又坐下了两个人。
抬眼一看,正是在人群中找了她半天的秦浅和越理他们俩。
秦浅正一脸悲痛,拽着身边越理的衣袖,语气激动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那个姑娘才是绝世美人啊!”
越理看着自己已经被揪了一路的衣袖,无奈的附和对方:“……是,是很美。”
从刚才开始秦浅大小姐就像疯了似的,一直揪着他叽叽喳喳那位叫做伶仃的红衣姑娘。
要不是自己及时的提醒她今夜的任务,可能她早就把任务抛到了脑后,跑上去追着找那位姑娘去了。
这时候他都不得不吐槽这位大小姐了,竟然能对一个青楼女子这么热情。虽然他的心里也承认,那位名字叫做伶仃的姑娘跟旁的姑娘十分不一样。
至少跟那个碧柔姑娘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