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不要紧,越理差点没忍住自己打开门的冲动,方才心里想了半天的小算盘全部都被打翻了。
没想到自己想了大半天,都难敌命运的安排,门口坐着的这个人还真的是秦浅。
越理的眼神暗了暗,盯着面前的背影出了神,竟然没去想为什么秦浅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不过秦浅却没让他失望,很快就进入了自言自语的模式。
听了她的一通抱怨越理大体也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大小姐是躲雨跑到这里来的。
“躲雨都能躲到我这里来,真是。”他在窗后看着那个身形纤细的背影,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似乎带着些许说不明的情绪,连带着嘴角都在微微上扬。
秦浅坐在门口说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有点累了,突然间就沉默了下来。
雨声哗啦啦的,伴随着时不时的冷风,让她感觉有点冷。
“要不……我还是敲敲门看看他在不在?”秦浅用小的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嘟囔了一句。
她承认自己心里还是想见越理的,只是她也拉不下这个面子。
越理今天早晨的态度转变太大,有些太明显了。她也不是没感觉到这种区别,所以就总觉得自己再去主动找他,有些太没骨气了。
她都已经走到门前了,这样一想,又收回了自己想要敲门的手。
窗户后面的人其实也很紧张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到她又收回自己手走回椅子前,越理一时间说不出自己到底是庆幸还是失落。
他庆幸秦浅没有敲门,不然他不知道要不要开,要不要继续面对她。但是他心里又是隐隐的期待着秦浅落下手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样,越理头疼的闭上了眼睛。
又一阵冷风吹来,秦浅把自己缩在椅子里,抱着双腿瑟瑟发抖。
被淋湿的衣服愈发的冰冷起来,贴着她肌肤得感觉很不舒服。风一吹,她感觉自己就像抱着一大堆冰块坐在这似的。
“好冷啊。”秦浅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坐在这地方,突然感觉有点委屈,抱紧自己嘟囔道:“早知道不出来瞎跑了,要是待在客栈里我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听到这话的越理又忍不住睁开眼睛去看,还在心里暗暗应和了一句秦大小姐说的没错,干嘛跑出来遭罪呢?
秦浅的背影看上去小小的一团,缩在椅子里瑟瑟发抖,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虽然这场景让他看了十分的不忍心,但越理觉得自己心肠还是要硬一些,抿着嘴朝自己的后院去了。
大雨似乎不想停了似的,过了好久还是保持着一开始的势头,甚至连要变小一些的趋势都没有,更别说停雨了。
不知道第几次站在门前的秦浅,这次终于决定不再犹豫了。她一张小脸通红,抬起手狂拍门:“越理!越理你出来!”
没有回应,秦浅愣了一下,又锲而不舍的继续拍:“你还是不是朋友了你!让我进去躲躲雨都不行啊!喂!”
拍了好一会儿,拍的她手都疼了,门还是没什么反应,仿佛越理真的不在似的。
她拍累了,便靠着墙蹲下,哀怨的道:“大骗子,说什么要做好朋友的,现在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躲着我……”
越想越不服气,秦浅看着面前的雨幕,捂着耳朵大喊了一声:“越理大骗子!骗我是要被雷劈的!”
“轰隆。”老天爷似乎听到了她的抱怨似的,很应景也很配合的打了个响雷。
闪电照亮了秦浅的脸,她愣了片刻,赶紧蹦了起来冲着外面道:“不是不是,我就随便说说的,别真的劈啊!”
不过,这话要是有用的话,那雨估计也早停了。
所以天公不作美,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响雷,吓得秦浅想直接踹门进去看看越理是不是真的被雷给劈了。
她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难道这是她从将军府跑出来的惩罚吗?
她秦浅,可是堂堂秦将军府的大小姐啊!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先是是被雨给淋成了这副鬼样子,现在又要被打雷给吓成这样。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越理不在也挺好的,免得自己这副难看的样子被他看到。而且最尴尬的是自己刚才还说他要被雷劈……
还在自怨自艾的秦浅想着要不冒雨跑回去算了,正在权衡的时候,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听到了门开的声音,却呆愣愣的保持着姿势,没敢动。
人影走到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那声音轻轻的,还带着几分无奈:“我没被劈死,大小姐是不是觉得有些失望?”
秦浅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绝了,想要什么的时候死活不来,不想要了的时候又给她弄出来了。
最尴尬的是她刚才的话好像被这个人给听到了……
她悲伤的想要就地给自己挖个洞,直接活埋了她算了。
看着自己面前抱着头的秦浅,越理觉得有点好笑。这位大小姐向来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啊?
最好笑的是,她平时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似乎却害怕打雷。
“刚才不是骂我骗子吗,现在我出来了。”越理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了起来,带着几分戏谑:“本人在这里,不再骂两句解解气?”
秦浅蹲在原地没动,仍旧是低着头的模样,越理看不清她的表情。
“走吧,大小姐。”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手的主人很有耐心:“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呢,也为了不被雷劈,就让你……”
一句话还未说完,手上便传来冰凉的触感。只见地上的人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起身后却借着劲直直的扑进了他怀里。
越理的后半句还没说完的话直接被这一举动给惊得消了音,面对这主动投怀送抱的情况他有些迷茫。
这半句话,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带着雨水的气息一下子贴近了自己,越理僵硬的像个木桩,任由秦浅冰凉的胳膊勾住了自己的脖子。
就在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时候,蓦然感觉自己手上的重量似乎沉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