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两个人会在明日的大婚上远远的相见一面,却没曾想到居然这么莫名其妙的提前了。
不止提前了,还是在偏僻的角落私下幽会。
怎么想怎么有些不对劲,越理脸上的温度开始攀升:“秦,秦姑娘怎么……”
“不是你想见我么?”秦浅蹙着眉头,看向他:“难道谢珩是骗我的?”
方才在心中浮现出来的一点点欣喜跟担忧,此刻正在心中叫嚣着。
“没有,没有。”越理赶紧否认,暗自在心里骂自己蠢。
秦浅神色淡淡:“有什么事情,说吧。”
月光下的她还是那么好看,虽然眉眼都透漏出一种刻意疏离的感觉,但越理还是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此时听到她的话,便狠心掐了自己大腿一下,从怀里掏出那两根项链:“我这次来,是来把东西还给秦姑娘的。”
两根相仿的链子那么静静的躺在越理手心,月光在它们的身上折射出淡淡的光辉。
秦浅的心就像被人掐住一样,尖锐的一疼。
偏偏越理还没发现面前人眼神里的痛苦,自顾自的拿起那个白色的:“这个是你落在我店里的,我特意来还给你。”
“多谢越公子了,还劳烦你跑一趟。”秦浅想把项链抓进自己的手心。
“慢着。”越理却动作更快,一下就收了回去:“或许日后再无相见的理由,所以我想问一个问题。”
“秦姑娘为何非要我亲自将东西送过来?”
这个问题宛如一个炸弹,把秦浅炸在原地,不能回神。
为什么?
是因为私心。
是因为她想要逼着越理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次,哪怕只是来还一件属于她的东西。
“因为东西在越公子那里,自然是要越公子亲自送过来了。”她转过身,怕自己脸上隐忍的表情太过难看:“东西若是越公子喜欢,那留着也无妨。明日我大婚,还要早些歇息。”
只是因为想见一面,但她不敢说。
分明是徒增伤悲的一件事情,她却还是下定了决心。
因为想见,哪怕只是一面,哪怕只是客气疏离的状态。
越理没有说话,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疑惑。
秦浅说的话显然并不是那么能说服他,可他一时竟然也不想反驳。
片刻之后,他才继续开口,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东西是秦小姐的,我当然不能留着,秦小姐从未说过这个东西要送给我呀。”
那道纤细的背影晃了一下,轻轻道:“那你为何不早些还给我。”
她永远那么矛盾,又想让他来,又不想让他来。
来了就要完完全全斩断他们之间的这唯一联系了,可是不来的话,是不是真的就代表这个人哪怕一面都不想再见自己?
脑中划过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只是站在原地,就咬着牙不肯再走。
“因为姑娘那里有我的东西,礼尚往来,我自然要留它几日。”一只温热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将她的手围在了掌心。
“你,你的我不是已经还给你了吗。”秦浅感受到手上的温度,一时间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送人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身后人清朗的声音被夹在风里,带起了一些记忆深处的回忆。
“这药我都送你了,我干嘛还要拿回来?”
“那我把护身符送给秦姑娘,就算交个朋友。”
……
记忆里的画面还未及时消散,那道声音的主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秦浅愣愣的看着面前比她高了许多的人,许久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什……什么意思?”
“秦姑娘为什么要带着一根,一模一样的?”越理拎起两根项链,在她的眼前。
一绿一白,在两人中间闪着柔和的光芒。
“我……”秦浅想说因为好看所以就做了一样的。
“为什么要把它放在我的床头?”越理没等她回答,便又向前走了一步。
秦浅没什么底气:“我,我是不小心掉在你那里的……”
越理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说实话。”
面前的人跟以往的样子完全不同,那股子强势的气息令秦浅完全不敢抬头,所以干脆就不说话了。
“我喜欢你。”越理低缓的说出这句话,突然俯身,手向她的脖颈伸过去。
秦浅蓦然睁大了眼睛,任凭那股熟悉的气息把自己包围,直到越理收回了手也还没回过神来。
她没听错吗?
是吧,没听错吧,他承认了。
他承认喜欢自己了?
陷入呆滞状态的秦浅伸出自己颤颤悠悠的手,抚上脖颈。
那是刚才越理给她戴上的护身符,真真切切。
“这护身符我已经送给秦姑娘了。”越理把那根白色的一抬手,就戴到了自己的脖颈上:“所以这条,礼尚往来。”
“混蛋,谁要跟你礼尚往来!”秦浅只是愣了那么一会儿,此时突然扑进了面前人的怀里,带着几分哭腔:“你还欠我好多好多,你怎么不礼尚往来,全都还给我?”
“我……我还欠你什么啊?”越理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开始努力回忆。
“你……”秦浅面对这种直白的回问,只能一时语塞。
想了半天,她总觉得那么矫情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于是便改成了撒泼:“我,我不管,你就是欠我好多!这么久才来找我,欠我好几天的日子。”
“好,好,我欠了,我慢慢还。”越理唇角勾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秦浅破涕为笑,心里那么多天来的郁结一下子因为这个拥抱而变得消散无影。
月亮静静挂在天空,又圆又大。城内的人不少已经陷入了沉睡,也有不少的人还在仰望星空,各怀心事。
秦剑吵吵闹闹的在陈钰跟谢珩之间打岔,气的陈钰想用抹布堵住他的嘴。
而越理也终于在这个月圆之夜将自己埋藏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也寻找到了属于他的答案——
为什么辗转难眠,为什么心心念念,就是因为喜欢啊。
此时他觉得只有抱着怀中的人才是真真切切的满足,之前那些疑神疑鬼的猜测都显得那么可笑。
只持续了一小会儿,秦浅突然就抬起头来,眨了眨那双大眼睛:“可是我明天就要嫁人了,你要抢亲吗?”
越理脸上的笑意慢慢褪了下去,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