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仃,这个名字她记得。
当时秦浅送华瑶过来的时候,提到过这个名字。虽然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但谢云姝却有心记下了。
“那伶仃姐姐,你跟华瑶姐姐是不是好朋友呀?”谢云姝从来不怕生人,这会儿已经跑到伶仃身边去了。
听到华瑶的名字,伶仃眼神闪烁了一下,尔后点了点头:“她在这里吗?”
谢云姝点点头:“在呀,伶仃姐姐想间华瑶姐姐吗?我带你去找她吧!”
孙婆娘方才自己去看了看忙活着的乡亲们,此时又自己慢慢的走了回来,对季如意开口道:“好了,既然人带到了,那我也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季如意连忙支起身子,想上去扶着她。
“不用不用,就是腿脚慢点,还不至于走不动呢。”孙婆娘摆了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
季如意这些日子都是等大家伙一起收工才回去的,现在离收工还有好一会儿,她只得嘱咐谢云姝先带着伶仃回家去了。
虽然自己心里还有好些问题想问,比如最重要的那个——为什么伶仃会突然出现在清和村?
但人已经跟着谢云姝走远了,看来只有晚上回去之后才能得到答案了。她撸了撸袖子,继续捡路边的石子儿往盆里放。
回到家里的时候,伶仃正跟着安欣一起把饭菜往桌上端。
“娘亲回来啦!”谢云姝像个警报器似的,在院子里嗷了一嗓子。
季如意无奈的捏了下她的脸颊,忍俊不禁的开口进行淑女教育:“小点声儿,女孩子要温柔点。”
“哼,我也可以很温柔呀!”谢云姝俏皮的吐了下舌头,过去帮着拿碗筷了。
吃饭的时候季如意了解到原来伶仃是偷跑出来的。
“啊?春风楼没有拦着你吗?”季如意瞠目结舌,觉得自己最近认识的人都有真是太有本事了。
“拦了,没拦住。”伶仃轻描淡写,然后夹了一筷子菜,眼带笑意转移话题:“我来的时候听说了一个事情,不知道季姑娘有没有兴趣?”
虽然只是简单地一句没拦住,但华瑶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伶仃的伸手确实比自己要厉害很多,但春风楼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这种情况下能跑出来是她意料之外。
别人不了解其中缘由或许能够不多想,但她在春风楼里遭受的对待……让她不得不多怀疑了一些。
“什么事情?”季如意确实有些担忧之处,闻言便被成功吸引注意力。
跟秦浅和越理分开也有好些日子了,他们这小山村离城里实在过于遥远,就算有什么事情也很难第一时间知道。
“秦将军府与太尉府解除婚约的事情。”伶仃轻勾嘴角:“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不巧,我知道一些其他的。”
谢云姝亮了眼睛:“伶仃姐姐快说说!”
“是太尉府先提出取消婚约的,将军府那边也同意了。有不少人在猜测其中背后的隐情,但都被压了下去。”伶仃的声音不缓不急:“所以现在城里的说法都是并不是两方有所矛盾才取消婚约,是双方商量后做下的决定。”
“太尉府居然先提出取消婚约?”季如意有些惊讶。
华瑶慢悠悠的吃着饭,此时突然道:“伶仃的意思是……难道其中原因并不是这么简单?”
“那是当然了。”伶仃扬眉,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好端端的联姻,为何说取消就取消?这说法,旁的人相信,我可不信。”
“所以伶仃姐姐去调查了吗?好厉害!”谢云姝兴奋的咬着筷子,眼里快要冒出星星来了。
坐在季如意旁边的就是最乖巧的安欣,虽然一句话都没插,但眼里也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季如意默默的埋头扒饭,心说原来天下女人都是八卦的。不论到了什么朝代,什么年纪,都不会改变这个铁打的事实。
“跟某些人打听了,所以就知道了一点小内幕。”伶仃显然很喜欢谢云姝,对着她笑了下。
“别卖关子了,你看看我们都快急死了。”季如意淡然催促,从外表看的话,完全看不出有半分着急的样子。
她确实不着急,不过还是挺想知道这个内幕到底如何。
毕竟她不仅知道这个内幕的真实情况,还是帮凶。
伶仃也不再拐弯抹角:“说是秦家大小姐不见了,新娘子都不见了,这自然就没办法继续成亲了。”
“秦姑娘真是大胆,没想到真的逃婚了。”华瑶看上去倒是不怎么意外,但不难听出话语里透露着对秦浅这种大胆行为的佩服。
这事儿季如意回来之后也没讲过,显然华瑶之前跟秦浅也说过一些,这时候才会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逃婚?华瑶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伶仃回头看她。
被问到的人则是淡定的摇了摇头,道:“我猜的。之前秦姑娘跟我说过这想法,我觉得太过于冒险,并未赞同。”
季如意吃饱了,放下碗给出自己的评价:“但当时也是唯一办法了,秦浅就是很豁的出去的一姑娘。”
“我就喜欢秦姑娘这性子,若是我在当场,定然是赞同的。”伶仃第一次对秦浅刮目相看:“敢作敢当,跟我很像。”
“看出来了,伶仃姑娘自己一人从春风楼跑出来,跟她简直不相上下。”季如意拍了拍手,道:“吃饱了就去歇着吧,我来收拾。”
“人活一世肯定有需要冒险的地方,而我恰巧就喜欢冒险。”伶仃站起身来,自豪满满说出自己的人生信条。
“要我说,你就是在胡来。”华瑶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能想象到她说这句话时的高傲模样。
对于伶仃擅自跑出来找她这件事情,华瑶还是十分的不赞同。以她的性子来说,能安稳则是最好的选择,不到必要的时候根本没必要冒这种险。
伶仃却不服,反驳道:“什么胡来不胡来的,不胡来我还能站在这里?”
“那万一你没能出来呢?”华瑶嘴唇抿的死紧,看得出情绪不好。
“没出来就没出来……”伶仃下意识反驳,但这话显然底气不足,到最后直接就熄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