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睿自上次得知华瑶的情况之后,就难以掩饰自己坐立难安的心情。
好在他在皇宫里的自由时间目前也算是比较多的,而皇上的身子目前也被他调理的不错,所以思索之下他选择跟皇上请求回乡探亲,并且留下了调理方子。
他主要是想来清和村见一见华瑶,如果顺便能帮她诊治一下身体也是好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季如意赶紧把门打开,脸上仍旧是难掩的惊讶,道:“我还以为你这种人不能离开皇上半步呢,皇上居然让你回来?”
白颜睿哭笑不得,心说季如意的想象力还挺丰富。
但此行的时间确实很紧急,于是他也没多浪费,着急道:“我特意赶过来的,时间很紧,华瑶呢?”
“应该在云姝屋里呢。”季如意朝身后的房间指了一下,白颜睿没说二话,一道白色的身影就跟风一样窜了过去。
伶仃也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幽幽的嘟囔了一句:“原来,他就是白颜睿啊。”
“啊?哦,对,他就是……”季如意突然想起刚才跟伶仃说的那些话,问道:“对了,你看到他什么时候来的了吗?”
“没有。”伶仃摇了摇头,有点尴尬:“我回头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门口了。”
“那我们说的……”季如意说到一半,又果断挥了挥手,道:“算了,没事。虽然他看起来总是一副高高挂起的模样,但其实他人很好的。”
伶仃无语望苍天,心说希望他真的不是小心眼,不然自己刚才说的话估计要被人家在心里给记恨上了。
两人还没进屋,就听到屋子里面突然间传来谢云姝那欢快的声音:“白哥哥!你怎么来了!云姝每天都有好好读书哦!”
本来靠坐在旁边的华瑶,听到这声音,也是一愣。
方才谢云姝说的是……
白颜睿。
念叨了无数次的名字此时再一次被提起,她心头一紧的同时,第一反应就是——他真的来了吗?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那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这么厉害,那你在追赶我的道路上,又前进了一小步。”
“啊,原来才一小步啊……”谢云姝颓败的声音响起,又失望的回身坐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白颜睿被这小姑娘给逗笑了,没想到谢云姝倒是还挺有雄心壮志,真的想追赶自己的脚步。
眼睛虽然从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一旁坐着的华瑶,但他同时也没忘记跟自己的追赶者继续对话:“你不过才学会读书写字,医书都还没看几本。怎么,现在还嫌一小步不够了?”
经过这话一说,谢云姝虽然依旧觉得挫败,但已经品出几分道理。
自己好歹是应该多看几本医书才行,现在白颜睿说自己追赶上了一小步都是很给面子的说法了。
意识到这件事情,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继续加快进程才行,便伸手就拉着安欣跑出门去:“谢谢白哥哥哦,那我跟安欣先去玩啦!”
“哎,云姝你等等……”安欣被谢云姝给一路拉着跑了出去,话都没能说完。
此时站在院子里,她仍旧不解的看着谢云姝,道:“怎么突然就要出来玩了?我那首诗还没背完呢……”
“白哥哥跟华瑶姐姐那么久没见了,肯定想说点悄悄话!”谢云姝一脸神秘,挤了挤眼睛,语重心长道:“阿欣你以后可是要记得,我们不能当打扰别人的人哦!”
虽然她的年纪还并不大,但是还是很懂这些事情的!
要是两个人之间的悄悄话还被别人听到了,那还算什么悄悄话呢?
如果有人偷听她跟安欣讲悄悄话,那自己一定会非常的不高兴!
安欣听完后,还是花费了一些时间去消化谢云姝说的道理。过了一会儿才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任由谢云姝拉着自己去院子玩。八壹中文網
门口目睹全过程的季如意表示很是无奈,不知道该不该夸一下自己的宝贝闺女情商太高。
伶仃同感,这会儿看向季如意,犹豫道:“我们……”
“小孩子都知道不打扰他们,那我们还是也识趣点吧。”季如意抬手,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华瑶独自一人,还在一旁沉默的坐着。
她的脸色带着些许苍白,此刻正紧抿着嘴唇,看不出在想什么。
她还没想好该如何用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去面对白颜睿,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同他说第一句话。
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他们就这样相见了。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太过于狼狈了?看不见,完全不知道面前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会不会因为觉得自己这样子跟原来那样相去甚远……
种种可能性就这样冲进了华瑶的脑海,让她突然间变得有点害怕。
她的手有点颤抖,心里做着各种紧张又矛盾的抉择——直到一双还带着温热的手贴上了她微凉的脸庞。
“别怕。”白颜睿正轻轻的捧着她的脸,声音里带着极为克制的柔情:“是我。”
这张脸自己也在梦里轻抚过好多次了,今日终于算得梦境成真。
只可惜,曾经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此刻失了神采。
华瑶好一会儿才算是反应过来,白颜睿真的在自己的面前。她抬起手来覆上自己脸庞上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唤他:“……白公子。”
这一刻毫无疑问,她是高兴的,因为能够再见到他,像是上天送给她的一份大礼。
但她同时也是懊恼的,因为自己现在这幅样子,已经不能再用双眼清晰的去将他的眉目印在脑海中。
“我来的太晚了,都是我的错。”此时正半跪在华瑶的面前,白颜睿眼神里带着些许的心疼:“我没能保护好你,才会让你变成这样。”
华瑶鼻子一酸,努力的摇着头。虽然她没再开口说话,但是眼泪已经随着动作从脸庞滑落,滴在了白颜睿的手上。
要等的人,她等到了。
可是自己变成这样,又怎么能怪他呢?分明还是自己太没用了,才不能像伶仃那样依靠自己获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