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叫上我？”背后传来一道女声。
白霜回头，姚梦玲站在走廊壁灯下，眼眸中透露着抱怨。
咔哒。
门被打开，白霜偏头示意，“走吧。”
姚梦玲跟进，将门关好，小声嘟囔着：“没人像你这样偷偷进房间动作还这么……这么……”
姚梦玲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白霜替她接上了，“正经。”
姚梦玲：“……”
白霜摸去窗边，拉好窗帘，厚重的天鹅绒布料遮去了大部分的光，再开一盏小台灯也不会引人注目，室内视线也清晰了起来。
白霜简单打量了下房间布局。
客厅，一间卧室和浴室。
房间收拾得干净，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到，除了客厅书架上摆放的各式书籍，有中文的，有外文的。
白霜在沙发前徘徊，看见姚梦玲一本本翻开书。
“你……准备这样慢慢找？”
姚梦玲继续翻书，企图从书页间翻找到关键性的证据，“对啊，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演的？说不定书架上某个花瓶轻轻一转，密室就出来了。”
白霜：“……”
说着，姚梦玲就去动放在书架上的花瓶，然而花瓶拿下来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霜视线停留在皮质沙发上的刮痕处。
浅浅的印子。
因为室内昏暗的光线格外明显，在一片整齐的影子里投下突兀的一片阴影。
“过来，帮忙搬沙发。”
“哦。”姚梦玲扔了书，又在白霜沉默的视线内，将书原样塞回书架，连位置都对整齐了。
白霜指挥着姚梦玲：“直接抬起来就行，不需要挪动位置。”
沙发很重，稍微抬起来一点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像是钥匙插进了锁孔。
茶几下某个地方松动了一下。
白霜摸了摸茶几下装饰的宝石，按下去。
咔哒。
中间的抽屉弹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不多。
全部都是照片。
不同的女孩的照片。
年龄集中在七八岁到十岁左右。
无一不是对着镜头笑。
但笑得勉强且僵硬，像是有人在强迫她们笑。
白霜看到姚梦玲身子在颤抖，瞳孔涣散，动作都僵硬了起来。
“你……”
白霜话还没说完，姚梦玲就紧紧抱住了白霜，将脑袋埋在白霜脖颈。
她闻到了白霜身上清淡的薄荷和花香。
抚人心神。
顺着姚梦玲打散的照片，白霜看见了一张照片。
里面是……姚梦玲。
幼年时期的姚梦玲。
穿着吊带下面是蓬蓬裙，扎着麻花辫，辫子上还有漂亮的蝴蝶结。
脸蛋白嫩，像是蓬松的雪媚娘，脸颊带着苹果般的红晕，对着镜头，露出米粒般的牙齿，笑得一脸灿烂。
她忽地就明白了原因。
姚梦玲把白盛骅当亲生父亲，所以才会笑得那么开心，甚至不会拒绝白盛骅某些过于亲密的行为。
直到长大，学习到更多的知识，了解男女之间的差别，才猛然发现当时白盛骅扭曲的变态心理。
才会后知后觉地害怕，甚至下意识地想抓住些什么来克制这种别扭。
要么通过爱来摆正这段扭曲的经历，要么通过转移来忽视这段可怖的遭遇。
而霍昀瑾便是她用来转移的救命稻草。
毕竟，霍昀瑾前期可是公认的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白霜叹口气，又开始回想起系统最开始给她的线索。
那些线索，是系统想让她看到的。
属于男女主进展的线索。
只是冰山的一角。
而其他的线索。
则是水下的冰山。
隐秘且黑暗。
白霜眸光冷了下来。
事情果真如系统所说，越来越有趣。
她似乎能找到破解世界的办法了。
姚梦玲抱了白霜很久，直到白霜觉得脚酸，拍拍姚梦玲的背，话语直白：“我刚洗完澡，别把眼泪弄我衣服上了。”
姚梦玲：“……”
她后知后觉松了手，脸上还有些发烫，垂头不去看白霜，声音忸怩：“……白霜，我想和你交朋友。”
“我不想。”白霜直接拒绝了。
“那我就去告诉白盛骅你发现了他的秘密。”姚梦玲盯着白霜那双茶色瞳孔，眼神坚定，漂亮的狐狸眼上扬，张扬而肆意。
嘿！
怎么姐弟两人都这样喜欢打小报告。
“那你去吧。”白霜垂眸翻着照片，又伸手往抽屉上面摸，摸了半天，掏出来一封信。
姚梦玲一个人沉思了好半天，看到白霜在房间里一顿搜刮，没忍住吐槽，“以后你的老公要是出轨了，绝对瞒不过你。”
白霜正在拆信，闻言头都不抬：“那我绝对会在他出轨前先打断他的腿。”
姚梦玲噤了声。
白霜看完将信递给姚梦玲，下了定义：“毫无意义的忏悔信。”
姚梦玲接过看，信里只有两三百字。
是赵旎烟写的，大致意思就是她很悔恨当初听了白盛骅的话，导致现在天天晚上睡不着觉，梦里都是来找她索命的孩童，并劝说白盛骅放弃他的恶心行为，洗洗手重新做人吧。
白盛骅洗手了吗？
洗了。
重新做人了吗？
没有。
赵旎烟悔恨了吗？
悔恨了。
重新做人了吗？
没有，她死了。
白霜盯着桌面上的东西，声音平静，无波无澜：“我不会询问你当年发生了什么，也不会要求你和我一起完成这个计划。”
“你不怕我阻拦你的计划吗？”
“不怕。”
“为什么？”姚梦玲直视着白霜漂亮的眼眸。
“因为，我随时可以变更我的计划。”白霜起身将东西直接装在自己带来的小包包里。
姚梦玲质疑：“你不怕白盛骅发现？”
“最好发现，否则晚了的话，他会很后悔。”白霜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平和，不透喜恶，不显山水。
让姚梦玲不知道白霜什么时候会给出白家致命一击。
但是，她突然觉得白霜很帅。她抓住白霜的手，声音大了几分，“不行，我一定要和你做朋友。”
白霜：？？？你没事吧？
回了房间，白霜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好半天没入睡。
她想起了回房间前姚梦玲的话。
她问她，如果和霍昀瑾订婚的话，宋非林怎么办？
怎么办？
分手。
分手的话，宋非林会哭吧。
白霜翻身，那就暂时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