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墨不知道何时也靠了过来，抓住白霜的手，阻止她的动作，“吴悠！你发什么疯！？”
白霜拿稳手上的书就要往陈方墨脸上拍。她的视线一片模糊，却并不影响她捕捉会移动的人形。
“吴悠！陈方墨！你们在干什么？”教室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男人，双手背在身后冲着教室内几人喊。
是班主任陈明海。
最后三人被叫去了办公室。
教室内，有人跑来询问卫兰：“怎么回事啊？”
卫兰面色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含糊其辞：“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不吴悠的同桌嘛，离得那么近，什么都不知道？”那位同学鄙睨地看了眼卫兰，“那个瞎子肯定是做了什么惹白意欢生气了呗。”
卫兰眉头皱起来，“你不知道是白意欢先把豆浆泼在吴悠桌子上的吗？”
那人不以为意，“那肯定就是吴悠做了什么惹她生气，她才这样。”
“……”
卫兰懒得去和她争辩，把白霜的书包放在凳子上，又将桌子上黏糊的豆浆用湿纸巾擦干净。
办公室内，白霜和白意欢站成一排，陈方墨在两人身后站着。
白意欢脸上都是被豆浆浸湿的纸屑，她正恼怒地用纸巾擦脸，顺便瞪了眼身后什么都不知道说的陈方墨。
白霜站着，神色淡漠。
陈明海开口：“吴悠，你一向是个不爱闹事的，你说说今天你做了什么？”
“你应该问白意欢做了什么。”白霜说。
陈明海面色闪过一丝尴尬，看了眼白意欢气急败坏的样子，还是把话头扔给了白霜。
“吴悠啊，虽然我知道你家境不好，但你未必要和白意欢同学闹成这个样子。”
白霜打断他的话，“教室有监控，您可以查监控看看发生了什么。”
陈明海抬手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他也不敢问昂着脸带着怒气的白意欢，毕竟白家在禾市也是有头有脸的豪门，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应付。
“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肯定也知道，你告诉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这样，跟老师好好讲讲原因老师才能给你解决问题，对不对？”
陈明海继续说，“我已经打电话叫了你们家长，啊，除了陈方墨，你先回去吧，你是劝架的，劝架的不罚。”
陈方墨看了眼白意欢，又瞄了眼白霜，纠结了半天还是离开了。
等吴悠妈妈来了应该可以解决问题，毕竟吴悠妈妈很强势，不用为吴悠担心。至于白意欢，白家有权有势，也不用担心。
想到这里，他才安下心来。
白霜神色闲散淡漠，只在听到陈明海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时抬眸，定定看向他的方向。
陈明海被白霜的眼神看得一惊，压下心头那点不适，“怎么了？”
“您真的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白霜问，声音近乎冷漠，嘴角却被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是、是啊，怎么……”
话还没说完，白霜揪着旁边人的衣领，反手一个巴掌就打了上去，随后询问他：“响吗？”
陈明海半天没回答，白意欢捂着脸，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吴悠！！”
白霜点点头，“看来不够响。”
反手又打了一巴掌。
这回是打在另一边脸上。
啪！
整个办公室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到。
白意欢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白意欢彻底绷不住表情，尖叫了起来：“吴悠！我要掐死你！”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连骂人的话都不会说，只会说什么活不活死不死的，白霜的脖颈被白意欢狠狠掐住。
白霜力气更大，甩开了白意欢的掌控，将对方推倒在地。
“响不响！？”白霜问陈明海，眸色平静冷淡，站在原地连脚步都没动过。
分明有着高度视力障碍的眼睛无法集中焦距和视线，可陈明海却感觉那道冷厉的视线像是毒蛇缠住了他的脖颈。
让他无法呼吸。
任他如何想都不会理解为什么之前那样一个听话乖巧的学生突然变成了这样。
他甚至还试图用语言来劝说她，让她先给白意欢道歉，像是无数个从前一般。
只要有人犯了错，必定是其中无钱无势的人闹的。
这些老师不在乎是谁挑起的争端，不在乎学生私底下怎么相处，他只求一个表面和平的假象。
最后站在教师节的颁奖台上，看那些人为他搬上各种‘殊荣’。
白霜没带眼镜，什么都看不清，某一瞬间，甚至觉得四处都是黑暗，吞没了她全部的理智。
不对劲。
绝对不是这样的。
剧情里，白意欢对白霜的敌意并不大，不会像今天这样，三番两次地来找原主麻烦。
一定是自己疏忽了，哪里出了问题？
是陈方墨还喜欢原主，白意欢嫉妒？
不，白意欢不会稀罕那样一个凤凰男。
那……只有一种可能。
白意欢知道自己不是白家的女儿，只有这样一种可能，她想通过这种无端针对和漠视让原主退学，离开禾市。
从而保住她大小姐的身份。
白霜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脸上被扇了火辣辣一巴掌，“吴悠！谁给你的胆子！谁让你打白家大小姐！你是一个保姆的孩子！你怎么敢啊！？”
吴丽萍的声音尖锐又嘈杂，骂声甚至能传遍整个教学楼，力气大的赫人，白霜失去平衡，只好扶着办公室的隔栏。
吴丽萍还在还持续输出，话语里全部是对白霜的指责，指责她不应该惹事，不应该打白意欢。
说完，吴丽萍又去扶白意欢站起来，恶狠狠盯着白霜。
白意欢甩开吴丽萍的手，自己站稳。
白霜不觉得疼，她只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当初她在学校和别人干架的时候，白桃也请了假来学校。
她见着她的第一面不是责怪，而是捧着她的脸询问她哪里受伤了，疼不疼。
人很奇怪。
受了委屈其实并不会哭，但一旦有人问你怎么了，你立马就会哭出来。
所以此刻白霜面无表情，在缓那一巴掌带来的细密疼痛中，她连眼泪都掉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