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批发市场，沈应停好车便带着白霜走进去，他还在为刚刚白霜贴着他腰的感觉而紧张，下意识地找话题转移注意力：“你不戴眼镜吗？”
“晕。”白霜言简意赅。
沈应点点头，询问白霜：“不考虑做手术矫正吗？”
“家里穷，没钱，再者已经错过最好的手术时机了。”白霜声音平淡，像是在说什么无关要紧的事情。
沈应捏了捏手指，心头说不上来什么滋味，随后轻轻拍了拍白霜的后脑勺，“走，请你吃香草吧噗。”
“不，我要吃蓝莓味的。”
沈应瞧着白霜一本正经地反驳，嘴角勾了一抹笑，“行。”
“你……不是本地人？”不然为什么把冰激凌叫吧噗。
沈应点头，又想着白霜看不见，“是啊，不过我妈不是，我跟着她学的。”
“挺可爱的，对不对？”
白霜下意识地想去寻沈应的眸子，又想起自己看不见，收回了视线，淡声应下。
白霜讨厌失明。
她某种程度上一直是通过别人的眼眸来观察对方的神色和表情，判断对方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上个世界里，也是通过不间断的观察才能找到突破口，而这个世界，似乎是太过于简单，忌惮白霜，所以剥夺了她的视力。
但好在不是绝对失明，否则，白霜能脾气暴躁到直接解决掉世界男主来完成世界转换。
两人排着队，沈应时不时提醒她往前迈步，又时不时将她面朝着的方向拉正。
远远看着，倒像是对亲密的情侣。
白意欢挽着陈方墨的胳膊，站在远处看着吴悠和另一位穿着黑色短t恤的男生。
她能察觉陈方墨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
陈方墨绝对还喜欢吴悠。
吴悠不能留，再者对方拉着自己说的那一句话：“我知道……你的秘密。”
吴悠对于她来说无异于一枚定时炸弹。
她不是白家大小姐，吴悠才是。
她偷走了吴悠本该无忧无虑的大小姐生活，可是，她现在没办法了，她不敢将现在的生活还给她。
妈妈那么爱她，爸爸也爱她。
他们给予了她该有的母爱和父爱，吴悠没有。
所以即便吴悠回到白家，也不会得到白父白母的爱，对不对？
白意欢在心里不停给自己做假设，她不会让吴悠回到白家的。
她也不想让吴悠毁掉她的生活，甚至是……她喜欢的人。
白意欢抬眸看着陈方墨，对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吴悠身上，可她喜欢陈方墨，即便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的钱。
但，陈方墨长得好看，成绩好，日后有必要，也会是她成功扳倒吴悠的力量。所以，她得把陈方墨绑在自己身边。
白意欢拉拉陈方墨，娇声道：“你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迷，说好了出来玩是为了哄我开心的。”
她指着吴悠排队的那家冰激凌店铺，带着点恣意和骄纵的声调：“我也要吃，给我买。”
陈方墨回神，摸着白意欢的头，柔声：“你暂时不能吃冷的，忘记了？你上个月吃冷的，肚子疼得死去活来的。”
白意欢看着面前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的陈方墨，一瞬间红了脸，上次两人出来玩，白意欢突然来了月事，还是陈方墨跑去给她买的姨妈巾和新裤子。
她轻轻捶在陈方墨胸口，“听你的。”
陈方墨推了下眼镜，带着白意欢离开，稍稍偏头，看向白霜，对方正接过那位少年手中的冰激凌，两人的手指也搭在了一起。
而白霜甚至都没有躲开的意思。
分明之前，每次和他接触总会下意识地避开肢体接触。
陈方墨眼镜下的那双深沉的眼，透出一缕精光，而后又消磨于无形，带着白意欢直接离开，并不去看吴悠和另一位男生相处的过程。
白意欢这条大鱼，是时候收网了。
否则，他爸爸欠下的那么多债，该怎么还？
他想起昨晚，他和母亲躲在屋子里，讨债的人泼了一门的红色油漆，又扔了几只死猫在门口。
诅咒和谩骂的声音几乎让他晕眩。
让他恨不得杀掉自己那个躺在沙发上烂醉的父亲。
陈方墨回过神，深呼吸了几口平复心情，又轻柔地给白意欢撩起耳边的碎发，声音清澈，像是裹着毒药的糖果。
“欢欢，我需要你，我没办法离开你。”
*
白霜接过沈应手中的冰淇淋，白霜能触碰到对方的手的温度，指尖带着冰激凌的凉意。
她咬了一口甜筒，差点被冰得说不出话来，又不好直接吐出来，秀气的小脸都皱成一团，叫沈应看了发笑，“吃慢点，又没有人催你。”
白霜转了个身子，背对着沈应继续吃。
沈应也不恼，将白霜转过来，给她好声好气道歉，“行了，不逗你。吃完我们立刻去买东西，你说买什么我就买什么，钱！管够！”
舌尖上蓝莓和奶油的甜腻味道散开，像是浸入了某个甜蜜的美梦里，白霜声音也甜了几分，“好。”
一切本该是美好的，偏偏那个狗系统跑出来：【你很享受？】
白霜左手腕被沈应带着，她停下了咬冰激凌的工作，声音冰冷，“享受什么？”
【享受被男人服务的滋味。】系统毫不留情地指出白霜的过错，【上个世界的宋非林和这个世界的沈应。你一直在毫无保留地享受着他们对你的好，你甚至丝毫不愧疚。】
【你难道不愧疚吗？】系统询问白霜。
白霜的眼睛又开始疼了起来，她回答：“作为利益的既得者，我并不需要去思考这个问题。”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愧疚。”
系统的电子音也波动了起来，白霜听到系统的冷哼声：【哼。】
白霜：“……”
【你太无情了，你甚至不具备有任何善良大方温婉等美好的品质，你自私自利，永远只想着自己。】
【上个世界里，满分为一百分的情况下，你的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刻居然才五分，即便是宋非林去世，你的情绪波动都没有超过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