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对着江火磕了三个头,“这是婢子代替木子给小姐磕的头,木子现在已经不成活了,还望小姐不要气着自己了,身体要紧。”
江火点了点头,“去吧,你去把我屋里桌子上的那套首饰给木子戴上,她看着很是喜欢那套首饰,好几次都偷偷的戴了出去,也算是你替她全了这份姐妹之情了。”
铃铛闻言更是感动,“婢子和木子二人何德何能有小姐这样的主子,都是木子不争气,铃铛定不会辜负小姐的大恩大德的!”这一下铃铛是自己磕了三个响头给江火,她算是彻底的没有后顾之忧了,以后真真是飘零一人了,自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江火了。
看着铃铛把木子慢慢扶进屋子,江火回过神来想着等会儿应该如何应对夜摩天以及找上门来的慕家人。
夜摩天原本就因为皇宫里的宝物失窃很是生气,然后没想到刚准备用夕食的时候江明汇就来到了宫里告状,他原本不打算理会,可是一想到江火现在住在江明汇府里,所以说不定会是和江火有关,只好让江明汇进来。
哪知道听了江明汇的话之后,夜摩天的火气更加大了,这慕家也确实需要收拾一番了,他先是护卫不力导致皇宫宝物失窃,现下竟然又纵容旧仆店大欺人,还敢打杀自己未来的皇后娘娘,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夜摩天一想到自己把江火药失忆之后就放在了江家,而自己因为登基后就一直政务繁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好好陪着江火,她肯定一个人呆在尚书府害怕,现在还被一个贱民给欺辱了,当下哪里还能坐得住。
一掌挥向食案,厚重的金丝楠木食案一下子就被夜摩天给打碎了,夜摩天原本就武艺高强,现在是他的暴怒一击更是威力无穷,站在一旁的江明汇也被溅出来的碎渣给打了个正着,额头顿时就流了血,原来是一片碎渣滑了过去。
夜摩天站起身打开门出去喝道:“来人,更衣!”
今日原本下了早朝之后,夜摩天就换下了朝服,现在一听这事当时就决定换上正装,以显示帝王的威严,不然再这样下去,那些人也是不是都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是不是自己太过平和了,让他们都不把自己当成一个帝王了,夜摩天开始深思这个问题,自从他当上皇帝后,就想着当一个亲政爱民的好皇帝,因此对部下也是仁慈以对,没想到倒是把他们的胆子给养肥了不少。
今天要不是江大人来禀报,是不是自己就会在有朝一日等待的是他们的夺权篡位,心情不好的夜摩天越想越糟糕,身为帝王的疑心也是越来越严重,他现在是看每个臣子都觉得图谋不轨,每个人都盯着自己的江山,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一会儿一身玄色龙袍加身的夜摩天带着江明汇出了皇宫,九马并驾齐驱象征着皇室的威严不可侵犯,这一次夜摩天是真的生气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谁也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
一旁随驾的江明汇心下喘喘不安,隐隐的又有些兴奋,他有预感夜摩天这次一定会狠狠收拾慕家人,虽然夜摩天自从登基后就一贯以好脾气示人,但是要知道夜摩天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善茬,更何况他们都忘了夜摩天在登基的前一夜发生的事情了吗?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一个好脾气的帝王呢?
御驾很快就到了尚书府,夜摩天接受着尚书府众人的跪迎,他缓步走在御辇,来到伏在地上的江火身边,弯腰扶起江火仔细打量,在看到江火还是红肿的双眼后,眉头高高竖起。
周围的人感觉到气温一下就下降了许多,纷纷把头低的更低,生怕哪里招惹到了夜摩天被砍了脑袋。
“锦儿,你受委屈了,放心,朕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夜摩天拍了拍江火的手,当下尽是一片王者风范。
在这一瞬间江火好像又看到了上一世攻打进风国皇宫的夜摩天,也是这样的威严不可侵犯,像是一个能通令天下的王者。
江火并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夜摩天,仔细的看着,好像要从他的眼里看出一点蛛丝马迹,不过在夜摩天的眼里这就是江火委屈的不想说话了。
夜摩天想到江火是那样一个骄傲肆意的人,现在竟然被一个家奴给欺辱成这样,要是放在以前,那刁奴早已身首异处,那会还如此嚣张的威胁江火,心里就是一阵痛楚。
不过好在江火现在在他的身边,很快就是他的人了,夜摩天心里稍稍慰藉,不然他定会屠杀光天下人以此来泄恨。
夜摩天携着江火的手走在前头,直接进入到尚书府平日会客的前厅坐在上首,江火原本打算离去,但是夜摩天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江火想到等会儿自己要做的事情还要依赖夜摩天,便只好忍着抽出手的冲动和夜摩天并肩坐在一起。
等丫鬟给夜摩天上了一杯茶后,夜摩天拿起喝了一小口才看向一旁的大太监吩咐:“宣朕旨意,让那厉害的慕大人来见朕,对了,把那刁奴也带上!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朕为他试问!”
整个尚书府的前厅一片寂静,只能听得见夜摩天用茶盖撇茶叶的声音,磕在茶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尚书府众人心上留下重重地一击,谁也不敢出声,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江火只是坐在一旁眼观心鼻并不出声,也不理会这前厅里的严肃气氛,只是静心等待着慕家人的到来。
大太监的办事效率很高,不过是一盏茶的时光,那慕大人就带着受伤的刁奴赶了过来,慕大人的头上满是汗水,看得出是急忙赶过来的,对于这一点夜摩天的心下稍有满意。
不过当他看到慕大人身后被抬来的刁奴后,眸子里又是冷然一片,一双丹凤眼此刻竟是凌然之色,平日里看着妖娆的面孔也是冷漠一片,任谁看见也不敢多加造次。
慕大人见此更是心惊,他想了想立刻做出判断,当下“咚”的一声跪在夜摩天的面前,跪行几步来到夜摩天腿边说道:
“陛下,臣有罪啊,竟然被底下昔日旧奴欺瞒着在外仗势欺人,更是欺辱到了江小姐的头上,臣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怠慢江小姐呐,都是这刁奴,还请陛下降临臣的不察之罪!”
说着慕大人就痛哭着向夜摩天磕起头来,不一会儿慕大人的额头就开始泛青出血,不过夜摩天丝毫没有所动,他今日就是特地杀杀慕大人的锐气,也同时是给朝中其他人看看,他夜摩天可不是这些人能惹得起的。
等到慕大人磕到面上尽是鲜血头昏眼花的时候,夜摩天才出了声:“也罢,慕大人也是被这刁奴蒙蔽了双眼,不能全怪罪慕大人,所以慕大人不必如此自责。”
虽然夜摩天嘴上说着不管慕大人的事,但是表情可不是那样的,他冷冷的盯着慕大人,恨不得他再磕几个头才是。
慕大人一见夜摩天的神色,当下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就惹到了陛下,也把那店家恨得要死,仗着平时自己在外的名头不知干了多少这样的事情。
当下又赶紧磕头道:“陛下仁慈,然罪臣实在该死,今日罪臣已把这刁奴带来,全凭陛下发落!”
说完后就紧紧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生怕夜摩天会就此也处理了自己,他可被这刁奴给害惨了。
夜摩天闻言露出嘲讽的笑来,果然这帮臣子是无法无天了,犯了错拉出一个刁奴来算什么,哼!当他夜摩天是如此好打发的吗?只是这慕家既然已经把姿态放的这般低了,那他也不好再收拾了,毕竟他可是一个仁慈的皇帝不是?
夜摩天抬手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漫不经心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大人说道:“既然慕大人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就停职三月回家面壁思过吧,至于这欺上瞒下的刁奴,乱棍打死就是了!”
夜摩天吹了吹自己的手指甲,仿佛刚才只是决定了去哪里游玩一般,根本就没有把一旁众人突变的神色放在心上。
至于江火,她更是没有出言,现在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甚至比她预想的要更加好一点,所以更是不会出言惹人怀疑了。
夜摩天说完后就转头看向江火,生怕她会对自己的处罚不满意,只是江火一直低着头根本看不到脸上的神态,夜摩天只好按捺住焦急当着众人的面没敢表现出来。
等江明汇一脸喜色的看着慕大人一脸菜色的出去后,夜摩天挥手示意其他人都退出去,直到前厅里只剩下夜摩天和江火二人后,夜摩天才起身蹲在江火的面前,向上看着想要看清江火的面色。
江火很快敛下去面上的神情,她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夜摩天:“陛下,您这是干什么?还不赶紧站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