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这一场在风雨国持续了将近两个月的战争终于要画上句号了,夜摩天五更就起身,吩咐火头军埋火造饭,只要把军营里最好的吃食做出来,根本就不给明天留饭,他奔着今日之内一定要剿灭叛军的念头去的。
五更过,六更来,太阳终于在山的一角开始露出了他那宏伟的面庞,正慈祥的注视着这个世界,又一天要来临了,这一天对于一些人来说只是一个像往常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正常一天,但是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一天,或许他们就此高官俸禄,或许他们就此长埋地下,终结了一生的风光满月。
“二郎们!叛军城中有更好的美酒和更多的美食!这一顿,我们尽管大口吃肉,等到用夕食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叛军城中,到时候美食、美酒、美人儿尽管挑选!”
猎风飒飒直响,夜摩天站在高台挥臂高呼,用世人所不能避免的利诱来驱使着这些士兵将士们,一个个的神情很是激动,仿佛下一刻就要起身去城中屠杀那叛军一般。
夜摩天满意的看着底下一众近前的将士们的神情,这一天,定要把元丞相那个叛贼的狗头给挂在城墙之上,看以后那个还敢如此行事?
夜摩天又把目光投向更遥远的南边,那里是风国的疆土,夜摩天的眼睛里出现了片刻的狰狞,漓江!江火!一个个人名在夜摩天的嘴里咀嚼,好像就此就可以把这些人给生吞活剥了一般,不过夜摩天很快就又变成一副多情温柔的样子,他伸手拿出怀里面的一块布料,很是温柔的抚摸。
就好像这块布料是他多年不见的老情人一般,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块布料是江火曾经在风雨国的尚书府的时候,卧房里面的床单就是用的这种布料,只是到底是不是江火曾经用过的床单,还是有待考据。
“江火,我一定会把你抓回来的,到时候,等我杀了漓江,你就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不能再次跑了出去,不然这一回,我也不确定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夜摩天摩挲着布料喃喃自语,果然,这一块布料果然是夜摩天在得知漓江和漓江跑了之后,去尚书府拿了出来,就一直带在身上。
最终太阳全部露了出来,阳光洒在站在高台上的夜摩天的脸上,给夜摩天镀上一层神秘的金纱,把他眼地里的狰狞也给柔化了不少,此时的夜摩天看着就好像是一个最多情的贵公子,丝毫看不出来他即将要去兴兵打仗,回来一场石破天惊的大屠杀。
夜摩天的眼神狠厉了一番,随后那布料揣在了怀里,再次抬头看向已经吃好饭,列队等候在底下的士兵们,夜摩天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元丞相所占据的城楼。
最终挥臂高呼:“列队!出发!全军出击!”
几十万大军如同蝼蚁一般密密麻麻,如果你从上空看下去的话,就会发现这一次夜摩天的军队使用的是一个尖刀型队形,就好像整个队伍就是一支尖锐的刀锋,狠狠的瓦解叛军的队伍。
另一边的元丞相也是提前做好了打算,不过是做好了死去的打算,所以就在前一晚上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让一些忠心厉害的手下给带走了,今日元丞相的主要将军们就是昔日夜天带来的那一乌合之众,以及还没有离开的夜天。
元丞相的眼神暗了暗,把刚准备谈出口的那一口气又咽了回去,他现在不敢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对劲儿来,否则被夜天或者夜天的手下给看见的话,一定会察觉出不对劲儿来,到时候他们也是一走了之,那么元丞相不知从哪里给自己的儿子寻找一个有力的后盾来。
毕竟他现在还需要这些人来抵挡夜摩天,给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在六更的时候,元丞相这边的所有人就听见了夜摩天那边传来的呼喊声,他们一个个神情很是紧张,明明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夜摩天此次会亲自出战,但是也许是感觉自己的死期不远,所以这是提前预支了吗?只是并没有就此放弃。
元丞相这边也是五更的时候,一大早的元丞相就来到军营,吩咐火头军给将士们把最好的饭食做上来,理由便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都辛苦了,一众士兵们很是欢呼,高兴自己今日的饭食得以改善,但是还有一小众人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仿佛今日这一餐吃的是断头饭一般艰难,不过他们也不能阻止什么,因此只能大口的把饭菜包进嘴里,就算是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
双方都准备好的时候,元丞相在临行前来到了夜天的营帐,他进去的时候,夜天正在擦拭他的宝剑,这么多天以来,元丞相从来没有见过夜天使用兵器,在战场上的时候,夜天一般都是空手实拳的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但是今天,他却把自己的兵器拿了出来,是他感觉到了什么吗?
元丞相有些不安,他生怕夜天感知到了这一切,会临时推了出去,毕竟现在夜摩天的军队已经到了城门下,眼看着就要呼喊,迫在眉睫,元丞相不能让夜天就此离去,因此便出口试探着询问了一下。
“小友这是?”
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这就是元丞相的一贯作风,即使他是多么想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是他绝对不可能直接问出口,他一定都是小心的试探着,知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者对方主动告诉自己。
已经到了这个头上,所以夜天也不打算和元丞相继续纠缠了,所以当下回头看向元丞相嘲讽道:
“怎么?丞相大人的大公子和千金现在安全离开了?”
一句话就让元丞相变了脸色,但是元丞相仍然强撑着不愿意承认,“什么?小友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担心一下子把自己的心腹大将给调开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因此元丞相打算等和夜摩天开战之后就让他们离开,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没想到居然还是被夜天给察觉了出来,好在这会儿他们还没有离开,也是元丞相抵死不认。
夜天‘嗤’笑了一声,然后回头认真的打量了一番元丞相的面庞,元丞相被看的有些惶恐,不解的看着夜天问道:
“小友这是作何?”
夜天直接回道:“丞相大人,我这是看您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呢?”不过夜天很快就又做出一番苦恼的表情来,看着元丞相继续说道:
“不过,在下实在是肉眼凡胎,根本就看不透丞相大人您的脸皮的厚度啊!可见丞相大人的脸皮之厚已经达到了无人可比的程度了。”
元丞相的脸色果然变得不好看起来,他看向夜天的眼神终于不再是一直以来的尊敬了,而是愤恨,不过元丞相想到自己还是要夜天的帮助,便只是愤恨的一甩袖子,“小友慎言,元某人就当小友只是无心之言罢了。”
夜天也没再理会,只是仍旧擦着自己的宝剑,元丞相看了看只好不死心的继续问道:“小友今日是察觉到了什么吗?”这一句话总算是直白了一些,不过还是很拐弯抹角。
夜天不耐烦和元丞相在这里叽叽歪歪,因此当下也不和元丞相继续打哑谜了。
“丞相大人尽管放心,就算你把那些将军们都拨给令公子和令千金,在下也不会有一丝惧意的,一定会留着和夜摩天决一死战,所以丞相大人你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脸上尽是一副不耐烦,就差直接对着元丞相说,你不要再打扰我擦拭宝剑了好吗?你真的好烦呐!
元丞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只好悻悻的看着夜天笑了笑,转身离开,好在夜天的营帐中也没有别人,不然元丞相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元丞相从夜天的营帐中出来后,不放心的又去了元斌那里,刚才夜天的话使得元丞相很是心虚,他想最后确定一下事情,不然始终不太放心。
元斌自从听了元丞相的话后,就一直心下难安,今日一大早更是把元小姐带到了自己的院子,也好一会儿开战的时候方便逃离,他明知道元丞相让自己带着元小姐离开,都是因为自己心善,会照料元小姐,但是内心里还是很伤心,难过自己的父亲还有二弟会就此死去。
尽管过去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甚至一度还因为一些事情变得就好像是仇敌一般,但是常言道,人在死前一般都会只记得对方的好,所以元斌更是不忍再怪罪他们。
元丞相踏进元斌的院子里后,看见的就是元斌一副担忧害怕难过的神情,心里也是一痛,不过很快就敛下去了。
他再次把那些将军们召集到元斌的院子里面,和元斌把事情吩咐好了之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