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来的小茅屋?
墨寒提眉。
“阿婆,我能借碗水喝吗?”这一路走来,浅野离虽然没有用什么真气,但是也的确是有些累了。
看着这样整齐的院落,浅野离心里就想起了自己在28世纪的那个老家,不由得就想靠近。
若说她对那28世纪还有些留恋,也就是那老家的小屋了。
透过木柴搭建的板障,浅野离看到坐在院里正在用纺车纺麻线的是一位瞎眼婆婆。
听到门外有人问,老婆婆侧身竖起耳朵听了听,这才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布衣服的灰尘。
“小姑娘,你是口渴了?老身是一个瞎子,行动不方便,水缸就在里面,你自己去盛水好了。”
瞎眼婆婆放下手中的纺车锤,转身冲着浅野离方向,又竖了竖耳朵。
听了听他们的脚步声,又继续说道。
“你们是两个人,用两个碗盛两碗水好了。”
别看老婆婆是一个瞎眼的,可是心里很明亮呢,居然听得出来他们是两个人。
小丫头会心地抿嘴一笑。
小院里面的石桌石凳,简单朴素,二人对坐在桌边,瞎眼婆婆也摸索着跟着坐了过来。
“水是山上的泉水,是我的孙子打回来的,很甜。”老婆婆那长满老茧的一双手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
她又哆哆嗦嗦的把小纸包打开,里面居然还有两块已经干干巴巴的粗粮干粮。
“你们一定是赶了一天的路了,这点干粮是我孙子留给我吃的,你们就着水吃一点吧。”老婆婆真是善良。
墨寒始终没开口,他那狭长的眸子只是略闪出一道暗光睨着她。
那是什么眼神儿?在山里也要端着他那帝王的架子?这么瞧不起穷人?
浅野离转头,斜了墨寒一眼。
“谢谢老婆婆,我们有干粮。”
随后浅野离从自己的离世空间里掏出了一个不大的小食盒,盒子里面是双儿提前给她装好的精致糕点。
“你也吃一块吧,婆婆。”浅野离从盒子里掏出了一块糕点,递了上去。
宫廷之中的糕点,不仅制作精良,就连香气也要浓郁许多,所以当那盒子打开的时候一股淡然的馨香已经弥漫开来。
老婆婆哆哆嗦嗦的接过了一块核桃酥,手指不由得就是一颤,她的表情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讶,那表情稍纵即逝,便就隐藏了下去。
她只是把那糕点送到了鼻子边轻轻的嗅了嗅,又小心翼翼的把糕点放在了纸包上。
“婆婆,您怎么不吃呢?”浅野离看到这样的老人,就有一种莫名的心疼,她总可怜这样的老人。
“这糕点留给我孙子吃吧,他在外面干活很辛苦,老身只是在这里看着家,不饿。”
随后,瞎眼婆婆便就向着墨寒的方向提着提鼻息,“年轻人,你身上有伤。”
这话一出口,倒让墨寒跟浅野离都跟着转了眼睛,二人表情各异。
玄色的衣袍轻轻的掀了掀,墨寒本来就是正经危坐,现在坐得更直了。仿佛是想用这个动作来证明他现在健康的很。
他身上有伤的确不假,那是因为修炼御龙神功时走火入魔造成的,这陈年旧伤。
虽然后来被浅野离误打误撞的治疗了几次,但还是有些病根未除,再加上最近他也的确是有些过于操劳。
两次五级魔兽的灭杀,几乎把他当时身体当中的真元气息全都用光了,寒毒一再爆发。
墨寒左手轻轻抬起,掩住了自己的呼吸,他并不想让浅野离知道这件事。
本来就很森冷的目光,有意带着些温和,可是这一回对上的却是,浅野离的目光之中满满的质疑。
质疑变成了怨怼,浅野离瞪着墨寒。
“你又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我怎么不知道呢?受了伤干嘛不告诉我?”
浅野离现在的修为,根本没有办法去探查比自己修为更加高深的人的丹田,对于浅野离而言,墨寒就像是一座高深莫测而又无法了解的深潭。
墨寒默不作声。
狭长的眸子只是轻轻地略转了转,笑意略深地看着浅野离。
他居然还笑了。
也只是那么一瞬,他脸上的冰寒色又多了一层,转而变成了不屑,瞪着瞎眼婆婆。
“人家跟你说话呢,你身上有伤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显然,她对老婆婆的话深信不疑。
浅野离把碗里的水一饮而尽,干脆站了起来走到墨寒的身侧,她打算给他检查一下。
话说两个人之间很亲密的接触也都只是墨寒主动的,浅野离很少主动去靠近他,就算是靠近他,也从来都没有给他诊过脉。
现在的墨寒俨然带着一种孩子调皮的神色,“朕,没有伤。”
只是那话缺乏一点底气而已。
浅野离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她才想要触到墨寒的手腕,对面的瞎眼的婆婆便就已经声音颤抖的说,“年轻人,你的伤就是因为急于求成。”
浅野离再回头。
这都行啊,只是听一听就能够把人的病因都猜出来吗?莫非这老婆婆就是传说中的高人?
而且浅野离从墨寒的表情里,捕捉到的分明是震惊。
“有些东西也要靠机缘,欲速则不达,你应该知道。”老婆婆的话虽然不多,但是每一次,每一句几乎都带着某种警告的意味。
而且,她说的都对。
微凉的轻风,带着些花草的清新扑面而来。
一股温热的气息随着那空气传入墨寒的身体,丹田里那因为要压制寒毒,而不敢随意动的真气,在那一刻,突然间就充盈了许多。
墨寒微愣。
浅野离在那微风之中的感觉也有些微妙。
这个家伙向来不允许别人啰里啰嗦的,他今天为何没有把这个老太婆扔出去?
呵呵,莫非他的心思都被老婆猜中了?还是他今天并不想动用什么武力?
“吱呀吱呀。”纺车的声音又重新响起,老婆婆重新坐回到了纺车跟前,又开始纺线。
“婆婆,既然您都知道他身上有伤,那你有没有什么医治的方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