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原来铁蛋不是杀人凶手。
“高大人,本官认为这个铁蛋,也许看到过凶手,将他带回府衙,好生安置。”
高县令急忙命令班头将铁蛋带走严加看管。这时早已经有人将仵作叫来验尸,这一行人转回去,仵作已经检查完孟家娘子的尸体,起身边擦手上的血说:“大人,这位小娘子是被极细的绳索勒死的,肚子上的伤口还有一些紧缩现象,应该是神智还在清醒时被人剖开了肚子,最为奇怪的是这小娘子腹中的胎儿没有了。”说到这里,仵作看向高县令欲言又止。
听到可能是活着被剖开腹部,许嫣忍不住一哆嗦:“那得多疼啊,唉,那个奶娘被砍下头颅之时也是没有彻底死去,现在这孟小娘子又这般,这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觉得浑身冷,这黑漆漆的小巷子也显得格外阴森,似乎真的在暗处有双眼注视着大家。
高县令也叹息道:“这还真是……唉……仵作,胎儿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那个胎儿不见了?被人取走了?”
莲生追问。
“正是,这女子腹部被剖开的原因也许正在于此,是为了取走这个胎儿。”
“你可知这胎儿能有多大?”
“三个月左右吧。”
“盗走胎儿是为了什么?对这个胎儿极度仇恨吗?”高县令沉思道:“那么,符合凶手特征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说到这里他和莲生对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微笑,他们想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高县令接过仵作的毛笔,在自己手上写下了一个孟字,然后伸到莲生面前。
莲生点点头:“不错,此人嫌疑最大。”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将孟中福抓来。”
高县令立即下令。孟中福就是这个孟小娘子的丈夫,刚成亲三日,新娘子惨遭杀害。下午证实被杀的是奶娘,孟中福还没等回过神来就已经绿云罩顶。
这份耻辱,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如果他找到孟小娘子的落脚地会怎样?孟娘子腹中的胎儿就是他最大的耻辱。那么杀人取走胎儿。同时因为杀死的毕竟是自己的妻子,再给她的尸体穿上衣服也就合情合理了。
对!就是这样。莲生和高县令都认定应该是孟中福杀人。
“现在就去传人?那今晚都没法睡了。”郁世钊忍不住伸个懒腰。
此时,接着灯笼的光,他站的位置正好能看清莲生的侧面,嘴角微微抿着。头微微向前倾,眼光闪亮,显出跃跃欲试的样子,他伸懒腰的双手抱住自己双肩,活动一下肩胛,低头笑笑:算了,那就陪她一起耗着吧。这丫头,看到案子两眼放光。
回到府衙,刚坐下,小英挨着三个丫鬟拎着食盒进来笑道:“夫人刚才听说老爷和顾大人出去了。便叫奴婢等人准备些茶点。正好刚出锅的,都热乎着呢。”
说着就从食盒中取出绿豆糕、菊花酥、白糖小酥饼等一碟碟放下。
郁世钊拿起个绿豆糕赞叹道:“夫人真是心思灵巧,这糕做得小小的正好一口的量,吃时候也掉不了点心渣滓。”
“呵呵,我家夫人说,人生在世,这吃穿二字是最最重要的。”
“小英,回去替我多谢夫人。”
莲生也觉得这位高夫人真是妙人:人长得美,性情爽朗,同时还这么细心体贴。这高县令还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呢。
“顾大人和各位能喜欢这些茶点就好。”高县令提起自己的夫人眼睛里都是洋溢不住的笑意:“我这位夫人,是顶好顶好的。”他显然是无法准确形容,只能不住重复着顶好顶好,满脸温柔。
莲生从小没有家庭温暖。来到大顺朝醒来就面对父母悲剧收场,因此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是感动,眼神不由滑向郁世钊,她现后者也正痴痴地看着自己,舌头还不知有意无意舔下嘴角的绿豆饼碎屑,莲生忍不住脸一红。低下头去。
这时衙役跑来禀告:“老爷,那孟中福并不在家中,听说他下午得知孟小娘子没有死,先去砸了李家,哦,就是孟小娘子的娘家、谢大郎的姨母家,然后就不知去向了。”
“全城寻找孟中福,此人极有可能是杀害孟小娘子的凶手。”高县令命师爷赶紧去写榜文。
既然这犯罪嫌疑人目前没法到案,那大家也只能各自散去了。高县令将莲生等人送到大门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大人才来就遇到这等蹊跷的案子,是小县治理不力。”
“高大人此言差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我看高大人夫妻伉俪和谐,家庭和睦,治下也很稳定,只是这种人性中的恶,是最让人难以提防的。”
“是啊,下官一直深信人性本恶,只有通过教化才能让人改恶从善。”
“好啦,善也好恶也好,这大半夜得了总要叫人家回去休息呀。”高夫人亲自拎着灯笼聘聘婷婷地走来。
“对、对,明天再说明天再说,恭送顾大人。”高县令看到妻子走过来,虽然对莲生做着长揖,嘴角却忍不住上翘,眼角眉梢都是欢喜。
所谓金榜题名如花美眷便是如此吧?还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儿呢。莲生回头看过去,县衙门口,高县令挽着妻子的手,格外温馨。
莲生等人在班头引领下到了驿站,期间早有人打点好了。许嫣问:“咦,怎么不见乾二哥和三娘呢?”
一个锦衣卫闻言笑道:“姑娘不知道这些,人家小两口腻歪着呢。哪里顾得上我们。”
许嫣大摇其头,她是不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滋味。
“如果这天下的夫妻都像高县令夫妻这般就好了。”许嫣从荷包掏出菊花酥来吃。
“你这丫头大晚上吃这么多,小心腰围肥三寸。”郁世钊在一边打趣。
“哪有多嘛,高夫人心思巧妙地很,这点心做的像不像咱们宫里,一口一个,一点点心渣滓都不带掉的,就是这味道也像呢。”
“的确,这份心思的的确少见,这种小点心我只在宫中见过,一般人家很少花那么多时间做这么小巧的。”王恒也不由赞叹:“这位夫人,刚才惊鸿一瞥也看出是个绝代佳人,心思还这般灵巧,高县令也是个有福气的人。”
“看看,王恒都要流口水了,可惜罗敷有夫了,你呀,没戏。”
“你们说,盗走一个胎儿除了泄怒气还能做什么呢?:”郁世钊忽然问。
“能做什么?”许嫣大眼睛忽闪忽闪,一口吞掉一个菊花酥。
“吃啊,紫河车,听说很好吃的,可以包饺子包包子,还能加药材炖哇,大补!一口吞下去……”
郁世钊做出个呑的手势,许嫣只觉得无比恶心,菊花酥堵在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莲生急忙倒水递给她,又拍着她后背顺着说:“你何苦吓唬她,紫河车是胎盘,不是吃胎儿,现在是连胎盘带胎儿都不见了,没文化就不要学人家恶作剧好吧。”
许嫣喝了一大口水,将菊花酥咽下,摇头叹息:“打住打住,紫河车也好,胎儿也好,你们俩说的没一个好东西,太恶心人了,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