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姐说的很对,这姓姚的包下了银姐半年,房子也租好了,还是个好色的。不可能忽然不声不响的自己消失了,除非他的消失不是自愿的,而是忽然遇害。
“这姓姚的和可曾和你提过暂住在何人家里?妻子家眷都是如何安排的?”
莲生想到这姚继文对黄师爷讲过的话:“幸好我家眷都在城外的世交那里。”
他是前年的五月左右来到这个县城的,和黄师爷不欢而散后至少还在此地停留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期间**了银姐,但是妻子儿女家眷并没有出现,这说明家眷应该还在那个所谓的世交家中,这些人是破案的关键。
“他有次喝多了,和我奴家吹牛,说什么他起复是指日可待,说到时候一定去打我们县太爷的脸。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县太爷最是仁慈的好人,县里百姓哪个不说他好?奴家听到姚老爷这般说话很生气,就说奴家也是有点见识的,没见过刚被罢免的官这么容易起复。姚老爷当即就急了,瞪着眼睛和我喊,说什么他那世交神通广大,能走宫里的路子,还说什么谁能想到这个小县,竟然藏着那么大一个销金窟,里面都是达官贵人,能上达天听的大贵人。只要伸出个小手指,就能帮他起复了。”
一个藏身在县城外的庄子,还有这么多达官贵人往来?莲生第一感觉这是个据点!一个聚众谋反的据点!
这个县并不是南北交通要道,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如何能聚集那么多达官贵人?甚至还有宫里的人?姚继文曾经做过同知,不是那种可以好蒙骗愚笨之人,他能说出起复有望,那一定是得到了准确的承诺。
莲生当即意识到事情很重大,让刘班头带着那银姐先下去。
“银姐,后来刘班头可找过你?”
许嫣忽然问道。
银姐站住脚步,点点头:“是,那一次姚爷叫人打了刘班头,奴家这心里七上八下,哪晓得后来奴家回来琼花楼,刘头来坐过一会,埋怨奴家几句,给他唱个曲儿也就罢了。”
看来这刘班头没有说谎。
刘班头抓着后脑勺道:“大人还信不过小的,小的只是想看看新鲜罢了,想来想去还是家里的母老虎最好哩。”
刘班头带着银姐走了,莲生看向黄师爷道:“师爷,此事关系重大请一定要保守秘密。”黄师爷是个老油条,职业师爷,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当即敛容正色道:“大人放心,在下一定守口如瓶。”
莲生叫许嫣将此间的情况大致写了一下,将密信交给锦衣卫,要他尽快送到郁世钊的手中。
正午时分,黄县令准备了午饭,期间莲生大概讲讲这次事件背后可能的玄机,黄县令吓了一跳:“这可如何是好,下官愚钝,也不会讨得上司的欢心,若我治内出现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下官的全家老小性命不保啊大人。”
“你且安心,这样的大事不是你这样的县令可以管到的,天塌下来自然有知府先顶着,只要你尽心尽力将你衙门的衙役交给我使唤,好好配合,如果没有你的事情,自然会给你清白,甚至还能立功呢。”
莲生经过简单了解,觉得这知县人还是不错的,应该不会参与这些谋逆大事,索性全盘托付,果然那县令吓得噗通跪倒在地便拜:“多谢大人,下官但凭大人指使,无有不从。”
许嫣佩服地看着莲生,她现在真是轻车熟路,不但会破案还会收买人心了。
下午,莲生名刘班头乔装打扮,带着两个同样改装过的衙役,出了县城在郊外挨个庄子转悠。自己则带着许嫣和锦衣卫,恢复女装打扮,她打扮成平常的小媳妇,许嫣扮作妹妹,一个锦衣卫扮成丈夫,一家三口远远地跟着刘班头。
刘班头带着人扮成穷苦汉子,出了县城以后看到大的院子就敲门,问要不要收做工的人。
这样转了几户人家,来到一个高门大院。衙役上前敲门,先是听着两声狗叫,门里有人不耐烦的问:“谁啊。”大门子噶一声打开了,刘班头看着出来的那大汉,急忙低下头去。
“爷,不知府上要不要做短工的,小的几个家里受了灾,没有活路,求大爷赏碗饭吃。”
衙役点头哈腰赔着好话。
那壮汉伸手一推,将那衙役推得老远:“奶奶的,找死啊,不要不要,滚。”
“大爷,您府上不要人说话就是,做什么要打我。”
“怎么着,打你不行?”那汉子格外的凶悍,喊了声有人闹事,哗啦啦从门里出来十来个彪形大汉。各个凶神恶煞,吓得刘班头急忙拉着那衙役给人家道歉。
那壮汉这才哼了一声:“没眼色的家伙,敢在这里闹事,随时打杀了,别说是你,就是个把个官,在这里也是说打杀就打杀,谁敢说个不字。”
刘班头拉着那俩衙役急忙跑远,那衙役捂着胸口道:“吓死个人,什么样的人家,能有这些护院,各个那般凶悍,这家莫非是开镖局的。”
“我看比咱们城里镖局的镖师都要厉害,奇怪啊,不知咱们这小县何时出了这等人家。”
两个衙役还在低声讨论,刘班头压低声音对莲生说:“大人,那个门房就是那次打我的人。”
“你可真的看清了,过去三年了,记忆怕是有些模糊吧。”
许嫣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我的姑奶奶,我刘二这辈子第一次被人那么打,那家伙化成灰我都记得。就是他,那姓姚的叫他鲁三的。”刘班头吐吐舌头道“刚才说什么就是当官的也能随便打杀,不知是何等人物,口出狂言。”
一个门房就敢说这话,看来这帮人还真是无比的骄横。
莲生转念一想,姚继文虽然被罢官了,毕竟是进士出身,也算是官了,如果这鲁三说的是实话,那姚继文恐怕就是死在他们手上。姚家的家眷应该就在这庄子里。
莲生打走刘班头等人,和许嫣敲开附近一户人家的门讨水喝。
“奴家是和相公、妹妹一起来投亲戚的,想不到这亲戚早年就搬走了,走的累了跟大婶讨碗水喝。”
那开门的大婶人还不错,端出水来让她们坐在门口慢慢的喝。
“姑娘投亲不遇,可有什么打算?”
大婶问道。
“盘缠也用的差不多了,正犯愁呢,也不知哪里招做工的,我们姑嫂二人帮工些天也能挣几个钱。”
“呦,你这一说,还真说着了,看着对面那庄子没有,我和那院子里一个妈妈是从小玩到大的,前个听说那庄子招丫鬟呢,说是伺候那庄子里的姐儿们。”
“什么姐儿?”许嫣没听懂。
那大婶面露神秘的微笑,招手叫她们近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听说就是家妓,这庄子养了好多如花似玉的姑娘,里面可热闹着呢。伺候这些姐儿名声可能不太好,你们左右都是外地人,也没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