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芊抬起头,凶狠地盯着莲生。
那嬷嬷在宴席上也站在王贵妃身边,自然知道王贵妃捧一个打一个搞平衡的道理,见顾以芊目光不善,喝道:“侧妃这目光,老奴真怕您忽然起来咬人呢。”
不远处,淑妃见王贵妃好像有点问题,早都脚底抹油扶着丫头一溜烟跑了,她得赶紧去找人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其他的几位小姐,是被顾以芊以喝酒气闷到花园散步为由带出来的,都是清流派官员家的,此刻也现事情不太对劲,一个个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想找地缝钻进去,一律低着头研究脚下的蚂蚁搬家。莲生见无人注意,昂着头从顾以芊撑着地面的手上踩过。
走过去又有点后悔,为什么心软没有碾一下。
顾以芊疼得痛彻心扉,尖叫道:“顾莲生!”
莲生头也不回:“这是你应得的,我的侧妃娘娘。”
说着就大步走到那些清流派官员家的小姐身边,微笑道:“几位千金还要在这围观侧妃掌嘴吗?”
那几位小姐一听,脸色大变,互相看几眼,急忙都跟在莲生身后走了出去。
御花园,只有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顾以芊一下下扇着自己,也不知打了多久,那老嬷嬷喊道:“停,够数了。”
顾以芊两腮红肿,手指也疼,膝盖更是疼得站不起来,老嬷嬷躬身道:“顾侧妃,老奴也是奉命行事,侧妃万不要记恨老奴。”
“谢嬷嬷责罚。”
顾以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用手撑着地,使劲一咬牙,摇摇晃晃站起身。
她的丫头,远远地站在花园门口不敢过来,此刻见主子站起身,急忙跑来扶着她道:“主子小心。”
顾以芊一腔恼火没处泄。想都不想,一个耳光甩过去:“你可是死了?这会才过来。”
那丫头低着头,也不敢分辩,眼泪在眼眶打着转。
老嬷嬷看着主仆二人踉跄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此女戾气太大,且没有驭下的手段和容人之量,实在不堪为英王良配啊。那个叫莲生的丫头,够毒辣,就是不知道城府如何。
随即摇摇头暗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这操得哪门子心啊。
王贵妃回宫了,顾以芊脸肿的没法露面,宴会很快就散了。各位官家女眷由宫女引领着,到了午门外上了各自的车子。这段路很长,小脚的女人们都走的气喘吁吁,武将家小姐裹脚的少,一个个走得飞快。看的文官家女眷满眼的羡慕。
莲生和冯颖上了马车,走了一会出了皇城了,冯颖才小声问:“到底出了何事?齐心怎么一直没回来。”
莲生微笑一下:“齐家小姐怕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冯颖倒吸一口凉气:“天啊,不会吧,难道是……难道是路上你们撞上了万岁爷。”
莲生决心不给顾以芊留翻身的机会,压低声音,贴着冯颖耳朵将全部事情和盘托出。
冯颖越听越气愤,重重地一拍车内的茶几:“太过分了,齐心怎么能这样做!”
那茶几上的茶碗被震得哐当一响,莲生急忙扶住茶碗。埋怨道:“小点声,这种事能那么大声嚷嚷吗?”
冯颖急忙掩口,轻轻搂住莲生的肩膀说:“听爹爹说过你家的一些事情,我万万想不到竟然已经到了这般凶险的境地。上次是行刺,现在是打算叫你名誉扫地,再也不能抬起头来啊,真是太恶毒了。”
“万幸我及时藏起来了,只是对不起齐心了,我是真没办法。自救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和她无冤无仇,我猜她应该是被顾以芊威胁的。”
“哼,食得咸鱼抵得渴,她既然帮顾以芊害人,无论得到什么结果也只能说自作自受,而且现在也不坏呀,做凤凰呢,没准明个宫里就有旨意了。”
莲生点点头,她明白,顾以芊的所作所为很快就能在官员女眷之间传开,现场还有好几位官家小姐,自己可是在王贵妃走后才过来的,到底怎么走漏风声的,与我何干?
事情还真被冯颖说对了,第二天,皇帝就册立乾州总兵之女齐心为柔嫔,入主承乾宫。
以一个嫔做一宫主位,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嗅觉灵敏的人猜测一定是王贵妃出了什么问题,果然很快就传出王贵妃缠绵病榻的消息,一直到一周后,英王郁世钊班师回朝的消息传来,王贵妃还在生病。
“殿下,您看,吊桥怎么收起来了!”
马上就到城门口了,忽然城门紧关,吊桥也被收了起来。乾二是个老实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指着城门说道。
郁世钊冷笑一下,王恒有些气愤:“这是什么意思?要我们马上卸甲归田?”
郁世钊挥手示意大军停下来。这时就见城门上站了一个人,冲郁世钊挥手大喊道:“殿下,万岁命令大军就在顺义驻扎,殿下只能带1oo名亲军进城。”
此人正是王恒的父亲,王国舅。
“舅舅,我知道了。”
郁世钊冲王国舅遥遥地行个礼,然后看向乾二:“我带王恒进城,军队就委托给你了。”
乾二有些激动,他听到王国舅喊话,心里明白这是在防范郁世钊,点点头说:“殿下放心,属下拼命也要守住殿下的军队。”
“军队是万岁的,我不过是代万岁节治而已。”郁世钊轻轻拍拍乾二肩膀,声音极低地说:“兵权绝对不能交出去,若有异常,万不得已就……”他背对着大家,轻轻挥手做个砍下的样子。
郁世钊带着王恒和许嫣,率领一百名亲兵进了城,王国舅急忙从城楼上跑下来,一把搂住郁世钊,拍拍他后背,接着又搂住王恒的脖子:“你小子,我看战报了,好,没给你爹丢人!”
王恒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舅舅,宫里可有什么变故?”郁世钊之前收到锦衣卫密报说王贵妃卧床不起,再想到今天不许大军进城,他敏锐地感觉到一定出了状况。
王国舅一贯庸庸碌碌,哪里看得清这里面的玄机,想了想说:“没有啊,不就是娘娘偶感风寒嘛,哦,还有就是万岁心情很好,册封了一个嫔,再没别的事了。”
册了一个嫔?郁世钊眼睛一眯:王贵妃大半辈子都在后宫,这点小事不会让她卧床不起,一定会有更大的事情生,看来,只能等锦衣卫的线报了。
“我说殿下啊,您不该砍下秦王的头,他毕竟是你叔叔,哎,你这样做,于心何忍啊。”
王国舅在一边嘟嘟囔囔。
王恒听到他毫无政治头脑的废话,冲郁世钊撇撇嘴,郁世钊摇头笑笑,让他别和王国舅计较。
心里却是只觉得一阵阵寒意袭来:宫里有大事生,皇帝现在开始防范自己,而王家,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未完待续。)